“索伦，快领铁盾兵去前方堵住，绝不能让他们攻到这边来。让不相干的人散开些，用投石车攻击。”
噶尔扎马的安排不错，城楼地方小，一次只能投十几块石头，死伤一部分唐军。不过很快一些神甲兵上来后，拿着铁盾保护火枪兵登上外侧城跺，对着前方一番射击，将他们的铁盾防线冲垮，不得不退到南城楼。
在中间的布塔赫伊等将被前后夹击，他们退去没多久，中间的蕃军兵将全部战死。
第八百二十章 突围失败
娑摩禅师彻底陷入绝望中，一万多兵马，分成两批左右冲杀。前来支援的唐军，神甲和火枪加起来占了大半，可以说全是精英。蕃军虽杀了些人，可他们的损失差不多是唐军的十倍，好不容易将牟如和一群残兵败将等来。
西城楼的战斗比东面要激烈得多，为了将外面这些蕃军留下，韦皋和薛定原将炸药也用上。左右各一千火枪兵，骑在马上朝中间突破的蕃军射击。此时双方的阵型都很混乱，对方的毒箭漫天飞射，一些神甲兵、火枪兵也被毒箭射中。
还好在后面，李贤领着一万多人在拼命攻击，对方没能合围他们。在三方围杀下，大战直到第二天中午，牟如带着七千多兵将逃进城。此时东城楼完全轮陷，唐军已将南北城楼占领近半。
现在南北城外各有五千唐军守阵，其余的兵马已从东门进入内城。他们将东面扫清，南北城楼上虽派一些兵马阻挡，此时蕃军的士气所剩无几，兵力又没唐军多，根本没能阻挡多少时间，快要被唐军攻到南北城门。唐军已将颧州城，占了三分之一的地盘。
这些情况，在西城楼的娑摩禅师已经了解。城楼下，李贤和韦皋等将一番商量，在城西留下一万兵马堵守，其余的兵马朝南北城冲去。无论娑摩禅师如何安排，毒蜂毒箭全上阵，上下都无法阻止唐军前进的步伐。没过多久，噶尔扎马和布塔乌日联袂跑来。
两人看起来虽狼狈，身上并无半点血迹。布塔乌日指着南面：
“娑摩禅师，南面被他们前后夹击已经失守，怕是北面也难保住。他们的新式武器太过利害，我们根本无法守住城池。”
娑摩禅师没有开口，后面两个徒弟不卖帐，噶尔依维瞪了两人一眼：
“师父先前就说过，不要出城搞什么袭击，你们谁也不死心。颧州城丢失，你们是罪魁祸首。”
“这？”布塔乌日看向噶尔扎马。娑摩禅师的两个徒弟，大徒弟是噶尔家族之人，二徒弟布塔隆迪属于布塔家族。噶尔扎马叹声说：
“这事怪不得谁，大家事先并不知道唐军有那种利害的武器。唉！事已至此，我们还是突围吧！”
“谁也不能突围，”牟如一刀插到地上：
“我在外面已派人突围，将这里的事禀报给赞普。我们就留在这里死拼，唐军想将我们留下，要让他们用命来换。”
牟如和娑摩禅师已得到赤松德赞警告，他们要是敢再逃回去，谁也救不了他们。噶尔扎马几人并没有被警告，和布塔乌日对望一眼：
“守在这里只会白白送命，还不如突围出去，待几国援军到后再和他们一拼到底。不说南北两面，就算我们这里也还有一万七八千人。比下面的唐军多出一半，既能杀敌又可以突围，总比在这里等死强。”
牟如正要开口，娑摩禅师将他打住：
“突围可能还有一拼，留在这里只能等死。我赞成突围，待会你们率一万骑突围，我和二王子带兵殿后。”
“师父？”噶尔依维和师弟一声叫出，跪在娑摩禅师面前：
“弟子和师弟负责殿后，师父你们突围出去。此战非师父之罪，想来赞普不会怪罪你们的。”
……
西城门再次被打开，仿佛昨夜的情景重演。左右城楼上吊下几十架攻城梯，一排排步兵从攻城梯上滑下。敞开的城门中冲出大量骑兵，在护城河前暂时停留下来。
在重弩投石车阵中的李贤一点不感到意外，拿着一支令箭朝前一挥。在前方的士兵顶着铁盾，很快组成一面方形铁墙。此时对面的蕃兵才出来几千人，大家都以为李贤在准备，没想到铁墙突然朝他们冲来。
“突围，”在城门边的娑摩禅师不敢再等待，大喊一声，前方的骑步兵快速朝铁墙冲去。
没人规定要等对方聚好兵马再战，连娑摩禅师也将此事忽略了。他们城楼上还留有两千人步兵，留给大军突围时作掩护用。下意识以为对方不会冲到他们的射程范围，要留在原地等他们自己冲过去。
铁墙很快就进入他们的射程范围，落石重弩不断射出。大半都能打中铁墙，可惜除能听到砰砰声响，没有一个地方被这些石弩砸开。
此时是正午，大家的视线都很好。冲在前方的蕃骑能看见，在铁墙之下的全是神甲兵，骑在马上手拿长兵器，心头一松。突然在这些神甲兵之间，支出一根黑管，赶忙将手中盾牌顶在前方。
“大家小心，”在前方一个年青蕃将刚喊出，对面一片火花闪出，砰砰声大作。在前方冲刺的年青蕃将心中一凛，感觉自己的战马一软，身体不由自主朝栽去。
场面十分壮观，蕃军骑兵盾牌根本保护不了战马。顶在前方的两百多骑，大半的战马被射中，纷纷栽下马去。后面的蕃骑并没有盾牌保护，只消停了几个呼吸，砰砰声再次响起。这次倒的不是马，几乎全是骑在马上的蕃兵。
为了节约时间和空间，何浩然将这个铁墙阻击的方法告诉他们后，李贤几人略作改动。在铁墙里面的只有四百个火枪兵，以两百骑为一排，每个火枪兵背两把枪、一把上好箭的军弩。打完两发子弹后，连人都不用换，将枪递到后面去，后面的战友将装好弹药的枪递来。
这样的攻击效率大大提高，蕃军还在百米左右时他们打出第一枪。有滚落到地上的人马阻挡，大大影响他们的冲击速度。有些骑兵刚跨过地上的人马，第二枪已射到。
后面排的火枪兵很郁闷，根本没有开枪过瘾的机会。他们只负责装弹药，四枪打完前方的战马兵将堆了一地。蕃骑不敢再往前冲，将突围的方向改成左右。
娑摩禅师旁边的牟如再也受不了，怒吼一声，带着二十几个亲卫朝左边冲去。
左右的唐军已经到位，他们没有那么多的铁盾，在离城楼两百米外，各自组成两个长方形围阵。顶在前方的是盾牌兵，第二三排全是火枪兵，后面还有不少手拿军弩的神甲兵。开始蕃军没选左右，除了要多绕一段距离外，明晃晃的火枪要占很大因素。
现在大家都没得选择，铁墙越逼越近，离护城河只有七八十米远，左右有不少地方都是他们射击的范围。
牟如的理智已经被怒火烧尽，看着前方一批批步兵倒下，他带着二十多个亲卫冲了出去。冲到离盾牌兵只有三十几米时，一支弩箭飞来。他的反应非常快，立在前方的大刀轻轻一摆，将射向胸前的军弩挡开。
牟如后面的亲卫已经只剩下十人，个个身穿神甲。一些人被火枪射中，铁丸穿透神甲后，没力气再钻进身体，最多是将里面的衣服射穿。
此时他们冲在最前面，眼看他们离对面的唐军阵型只有十几米时，牟如见正前方的火枪闪出一朵火花，突然感觉眉间传来一阵剧痛，身下的战马仿佛感受到主人的情况，极快将速度减缓。
在马上的牟如摸了摸他的眉心，手凑到眼前一看，一点粘稠的腥红出现在指间，抬起头看向天空。嘴巴一张，没能喊出想说的话，倒下马去。
牟如没能冲到终点，几个亲卫帮他完成心愿，冲到唐军阵型中，砍杀十多人才倒下马去。
这一切皆被城门口的几个蕃将看在眼里，布塔乌日急得有些抓狂，见娑摩禅师不知被吓傻了还是在想事，准备去抓住他的手，被噶尔依维两人拦住。
“娑摩禅师，里面的唐军已经杀来，外面冲不出去，我们该怎么办？”
里面的喊杀声不比外面小多少，南北两城门被占，许多蕃兵朝这面逃来，和在里面还未冲出来的蕃兵一起抵抗。不说里面有那么多的唐军，连外面这一万人他们也冲不出去。城楼上的投石弩箭已少，要不了多久，唐军就能攻到西城楼来。
噶尔扎马比布塔乌日镇定不少，提起一把长枪怒声说：
“不冲了，让大家进去跟他们拼。在里面战斗，总好过在外面被他们围杀。”
他们算是中了李贤几人的计，韦皋和薛定原离去后，留下一千多个火枪、两千神甲兵。他们以为这一万人很好突破，加上李贤原有的，就算再多一倍的兵力，他们也不容易突围出去。
娑摩禅师终于醒神，大声喊出：
“大家不要再冲了，我要见何浩然。”
他的声音太小，没多少人理会，很快内外有数百人齐声大喊：
“都住手，娑摩禅师要见何浩然。”
第八百二十一章 生死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