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宋 第448节

然而这位看着已经呆住了,赵嘉仁对旁边的学习委员刘猛做了个示意,学习委员刘猛就上去走到这位旁边,轻拍这位的肩头,低声对他说道:“先下去准备。”

没想到这位听了刘猛的话,突然就亢奋起来。他一把推开刘猛,刘猛没想到这位居然动粗,身子一晃,本能的就一个反推。在海上生死相搏的经历让刘猛身体很结实,这一反推,那位先发难的官员倒是被推的一个趔趄。这下两人都上来了火气,那位扑上去就要刘猛推搡。局面立刻就混乱起来。

“都给我停手!”赵嘉仁一声怒喝。

这声怒喝之下,局面倒是被镇住。赵嘉仁站起身喊道:“警卫员,把那个闹事的带出去!”

刘猛作为培训课的学习委员,当然不能动手。但是警卫员的工作之一就是暴力镇压制造混乱的人,两名警卫员快速跑到那人面前。眼瞅着这两位结实的小伙子虎视眈眈的瞅着自己,闹事的这位终于知道了厉害。

在赵嘉仁面前公然殴打学习委员,这可是大事。如果不能通过这次的学社总社的课程,顶多就是被学社除名。仕途上虽然有重大影响,却也不至于说彻底完蛋。而且在大宋朝廷里面信鬼神的多的很,如果是因为这个而被学社开除,大概还能被这帮人视为英雄。

但是在官家里面殴打吏部尚书刘猛,然后被剥夺官员资格,那就是一撸到底。从此被开除出官场。这么多人亲眼看着他动手,还是在刘猛友好表示的情况下动手,想狡辩的机会都没有。

在此时,这位以元始天尊弟子自居的官员只觉得万念俱灰,突然间就哽咽着落下眼泪。

一个大男人当众哭起来,倒也让人觉得愕然。赵嘉仁冷哼一声,对警卫员继续命道:“把他带下去。”

官员再也不敢反抗,也不等警卫员动手。他自己就流着眼泪颜面而去。

看着这位官员‘哭着跑开’的身影,赵嘉仁心里面已经下了决定,要把这人给一撸到底。若是继续允许这样的家伙继续留在朝廷里面,那就是一个非常糟糕的范例。

其他官员最初还在看热闹,然而事情发展到这一步,看到赵官家果断处置此事,官员们都知道事情变得不对劲。赵官家是个马上的皇帝,管理朝廷颇有治军的风范。一般来讲,大宋的官家都是希望以‘仁’来自居,而赵嘉仁却是一个以纪律和制度来管理的官家。

熊裳此时已经收起了一切表情,老老实实的坐着。看着周围的其他官员都是这么一个举动,熊裳心里面苦笑。他以前就知道官员都希望官家其实是无能的,但是熊裳以前还觉得若是能在明君手下做官,那是一个极好的事情。现在熊裳终于明白为何之前那么多前辈都希望官家其实是无能的。

一个无能的官家,定然不懂逻辑学,也不懂得具体怎么执行政务。这样的话,官家就得给官员们各种安抚才行。而当今官家赵嘉仁无疑是明君,所以赵官家未必需要聪明如熊裳这样的官员,只要能够不走样的执行赵官家命令的官员,赵官家就能很好的营运朝廷。很好的营运大宋。

官员和官家就如同一座山里面的老虎,官家强大,官员就不得不听话。如果官员强大,官家就不得不低头。所以对于官员来讲,明君就如猛虎。对于官员具有巨大的威胁。如果想过上一个好的日子,最好就不要是特别英明的明君。

不过有了这个想法之后,熊裳也忍不住有了别的念头。如果君主太昏庸,最后弄出一个临安总投降的呢?

所以官家太昏庸了当然不行,太英明同样非常不好。若是官员们想处于一个非常舒适的状态,那还得官家处于一个非常适中的状态。孔夫子所说的‘中庸’是不是就是这样完美的状态?熊裳尚书忍不住就浮想联翩。

不过此时熊尚书除了想之外也没有别的办法,不管熊尚书怎么想。现在的局面就是一个无比英明的赵官家主政。官员除了小心之外,貌似也没有别的办法。

第185章 短暂和平的终止(十七)

大宋322年的元旦马上就要到了,整个杭州开始进入节日的气氛。在《大宋日报》连续三天大肆宣传最新的‘官员干部管理条例’中的新内容。官员在节假日收受礼物和钱财,统统是犯罪行为。举报者可以得到奖励,被举报官员干部会被免职。

赵官家秉持了一贯的做法,要求报纸多讲有关赵嘉仁的例子。身为官家,更是不许收受礼物。所以各地每年献给官家的礼物,全部取消。赵官家收礼物,就是犯罪。官员送礼物,同样是犯罪。

对于下面的反应,赵嘉仁决定暂时无视。这次赵官家把肃反委员会和纪律监察委员会的两大干将找来,这两位都是三十多岁的年轻人,赵嘉仁很轻松的和两人谈起了工作,“你们在学社的唯物主义课都学的不错,逻辑课也学的不错。所以我想听听你们两位对于这次禁止学社成员参加宗教活动的看法。”

两人都是军人出身,听了赵嘉仁的问题之后,先是对看了一眼,纪律检查委员会的主任率直的开口问道:“官家,我只想问,这次是要针对什么人么?”

“不针对特定人,针对参加宗教活动的学社成员。凡是抓住,只警告一次。若是再犯,统统取消学社成员资格。”赵嘉仁果断的给与正面回答。

见赵嘉仁如此。肃反委员会的主任说道:“官家,我们本就是官家爪牙,在元旦时节自然可以在各个宗教场所抓人。然而惩处之时,官家就不担心积累怨气么。”

“哈哈。这话说的就跟不这么做就不积累怨气一样。”赵嘉仁笑道。笑声让气氛稍显轻松些,然后他收起笑容对两人说道:“既然都会积累怨气,我是一定要让正气之士无怨无悔。若是学社里面都是唯物主义者,若是学社成员是坚持土地国有,坚持不信宗教的成员。外面那些信宗教的人便是非常不高兴,那又如何。权力掌握在正气之士手中,我们就没什么好怕的。再说,学校里面现在讲述的也是唯物主义,若是学生们看到学社成员里面都是些求神拜佛的人,他们又会如何看待学校的课程。”

听赵嘉仁这么讲,肃反委员会和纪律监察委员会的主任都知道赵嘉仁心意已决。两人都表达了自己的态度,“官家,我等一定尽力安排。”

把这两位送走,赵嘉仁舒了口气。内部斗争往往比外部战争还费事,因为内斗并不好区分敌我。面对外敌蒙古,赵嘉仁只需要确立一个公正的审判体系,就可以让反对者们的声浪降低到最小。审判宋奸变成了一件非常简单的小事。现在,对于信教份子的打击,一定会引发很多事情。

安排完这件事,熊裳尚书就跑来找赵嘉仁,“官家,高丽派遣了使者过来。”

“高丽使者?”赵嘉仁微微一愣。蒙古灭国数十,倒是让大宋的外交局面变得简单起来。当下整个亚欧大陆的东部只剩下四个国家,分别是大宋,蒙古,倭国,高丽。高丽已经是蒙古的属国,这时候跑来拜见赵嘉仁,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

“官家,我们怎么办?”熊裳脸上有兴奋的表情。

“你为何对高丽这么有兴趣?”赵嘉仁忍不住问。

“啊?”熊裳呆住了。他本以为赵官家喜欢万邦来朝,没想到赵官家对于高丽如此不满。局面到如此,熊裳立刻收起兴奋,“官家,高丽派人来,说明蒙古已经扛不住了。”

“熊尚书,我觉得咱们要讲逻辑。蒙古扛不住,是因为什么?难道是因为高丽么?”赵嘉仁正色问。

熊裳发现自己的马屁拍到了马腿上。而且赵嘉仁还不是那种只知道不高兴,不知道为何不高兴的人。听了这话,熊裳立刻正色说道:“官家,我知道错了。”

听熊裳服软,赵嘉仁淡然说道:“这不是你的错。身为礼部,当然是以礼部的本位为先。高丽派人来,礼部不把这个当做自己的功劳才是奇怪的事情。”

熊裳听的只觉得冷汗都要冒出来。赵官家的逻辑很清楚,打得蒙古落花流水的乃是大宋军队,而不是高丽人。如果赵官家只知道这点,就只能说赵官家是个单纯的武人。礼部不能投军,却也希望自己能够从中分到一杯羹。高丽人前来试探着投诚,当然会被礼部当做自己的功劳。

在赵官家面前,熊裳的利益点根本无从遁形。如果不是这样,熊裳可不会承认自己错了。

看熊裳没有之前的毛糙,赵嘉仁说道:“礼部一定有功劳,这点毋庸置疑。但是礼部若是想创造什么功劳,那就只能和高丽勾结。让高丽做出表面上的让步,所谓全了大宋的面子。实际上却让高丽获得实质性的好处。如果我们让高丽做出实质性的让步,他们就一定不会答应。也一定会大骂礼部没有礼数。这点你放心,我只要在位置上一天,就绝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熊裳讶异的看着赵嘉仁,他没想到这位大宋官家居然会说出这样的判断来。片刻后,熊裳的眼圈突然湿润了。这本是合情合理的看法,然而在朝廷里面,合情合理往往是不常见的。

赵嘉仁则讲述着他的看法,“我对高丽人没什么期待和要求。一不要他们上贡,二不要他们臣服。我要的很简单,高丽的土地只能有唐代三韩大小。若是高丽肯老老实实的答应,那就一切好说。若是他们不肯答应,我们大宋打败蒙古之后就挥军自取之。”

“唐代三韩?”礼部尚书熊裳懵了。虽然他是礼部尚书,但是赵嘉仁可以轻易百度或者古狗大量唐代三韩的图片,熊裳可做不到。

看着熊裳的表情,赵嘉仁答道:“就是说比现在高丽的地盘还小点。高丽得割地才行。”

“那……为何不吞并高丽?”熊裳更是不解。以赵官家这种强烈的军人风格,应该是直接考虑用军事力量解决问题,而不是这么在意政治解决才对。

对这么一个问题,赵嘉仁奇怪的反问:“高丽顶多是个家奴,你要把家奴升等为家人么?”

“……遵旨。”熊裳表达了服从。

看着熊裳离去的背影,赵嘉仁觉得自己又解决了一件事情,便准备下一件事情。

日子过得飞快,元旦很快就过去。七天假期一结束,官府就恢复工作。有关学社成员们前往宗教场所的报告就递了上来。赵嘉仁立刻下令约谈相关官员。

熊裳本来想着召开礼部会议,却发现礼部里面三个比较重要的官员被叫走,会议居然开不成。当天晚上,这三位官员就跑到熊裳尚书家里。

这帮人先是垂头丧气的讲述着自己前往宗教场所的事实,接着就有些激动地说道:“熊尚书,我们都是不得不跟着家里人前往。这可是好几个月前就和家里人说好的啊。”

听了这话,熊裳叹口气,起身回到书房。没多久,熊裳拿了一张纸出来,把纸放在三面前面的茶几上。这下三人脸上都露出尴尬的表情,这张纸是保证书,上面详细列出什么叫做参与宗教活动,什么叫做进出宗教场所。所有参加了培训的学社成员都签了这样的一份文书,保证他们自己不会进出宗教场所,不会参与宗教活动。

这种保证书一式两份,学社纪律部门和学社成员各执一份。这三个人可都是签署了,并且被要求公开诵读。只是熊裳读了之后将其放在心里,这三位读了之后立刻抛诸脑后。

尴尬的沉默持续了好一阵,想来找熊裳帮忙求情的三个人知道自己已经没办法找熊裳帮忙。要求和惩处都白纸黑字写的明白,他们的确是违背的情况,也该接受惩处。

也许是这种沉默太令人尴尬,有人终于打破沉默,大声说道:“熊尚书,官家监视官员,跟踪我们。这哪里有一点是信得过我们。官家身边定然有酷吏兴风作浪。尚书,今日他们能对付我们,明日就能对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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