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知道黄汉是两天疾驰六百里赶婚期,俘虏和斩获最起码要在五天后才会进京,他干脆吩咐下去,让黄汉十天后午门献俘。
郑国昌面子大,参加婚礼的文官武将多不胜数,黄汉如今炙手可热,面子也不小。
婚礼不仅仅有文官武将捧场,连皇宫大内的太监都来了许多,锦衣卫当然程陪同,他们在迎亲之时有几百人都穿上了家里最新的飞鱼服给黄汉充当仪仗队。
由于“红旗军”需要处理的事情太多,黄汉拒绝了麾下官佐要来参加婚礼的要求,表态回“虎穴”城之时补请大家喝喜酒。
黄汉疾驰进京只有十一骑,除了四个护卫,带上了憨子、王展鹏这两个立下大功的猛将,带上了杨大年、杨国恩、黄峰、黄农生四个打小一起长大的乡党。
迎亲的队伍浩浩荡荡,许多京师人家也燃放鞭炮凑趣,楼堂馆所、酒楼茶肆表现最积极,简直如同是他们自己办喜事搬,爆竹放了几箩筐。
一直昏昏沉沉的秦妡怡听见了驿馆外的爆竹声奇迹般地清醒了,她挣扎着起床梳洗打扮,她要上街亲眼瞧瞧他如何迎娶新娘。
几个伺候她的女兵拗不过,人人红着眼眶扶着强作欢颜的秦妡怡来到驿馆外间的一栋临街有窗户的小楼上。
街面上人头攒动,人人笑语盈盈,虽然没有鲜衣怒马的陪衬,但是有三百余着装统一的少年学兵踏着整齐的步伐,有几百身穿飞鱼服腰挎绣春刀的锦衣卫齐步走,还是让人耳目一新。
秦妡怡很安静,她临窗伫立满眼柔情眺望远方……
身边的女兵们满眼泪花,没有人去瞧窗外的迎亲队伍,她们都默默地瞧着秦妡怡。
喧闹的大街上人头攒动,男男女女议论纷纷。
某公子道:“李家兄弟,你真的不知道今天是‘红旗军’主将黄汉迎娶兵部尚书郑藩台家嫡女吗?”
李姓士子道:“黄游击大名鼎鼎,京师无人不知,他不是跟白杆兵女将军两情相悦吗?这几天京城都传遍了女将军为了她……”
“扯淡,你那是道听途说,黃将军的婚事是徐阁老保媒,早早就定下了。”
街边小楼里,某大家闺秀羡慕道:“哇,好大的排场呀,要是奴家出嫁也能有如此风光多好呀!”
“妹妹你想什么呢?锦衣卫主动来帮着迎亲,天底下也只有黃将军一人而已。”
“郑家小姐命真好,能够嫁给英雄好汉黃将军。”
“人家不仅仅是英雄好汉,还是才子词人呢,红旗漫卷西风,无情未必真豪杰,这样的佳句难能可贵呀!”
清脆的马蹄声伴随着美女的尖叫声由远到近,正主黄汉披着火红色的披风骑着高头大马一身戎装出现了,身边是威风凛凛的十骑。
人群顿时爆发出阵阵喝彩。
秦妡怡终于看到了黄汉,忍不住泪流成河……
此时骑马走在大街上的黄汉莫名其妙感觉到一阵心悸,他在周围人群中探寻什么,最后无果而终。
“唉!”秦妡怡一声叹息愁肠百结,“你多多保重,奴家恐怕等不到你风风光光来迎娶的那一天了……”
眼看着一直站得笔挺的小姐软软的要倒,几个女兵赶紧抱住她……
新婚之夜,黄汉终于见到了自己的结发妻子,忐忑不安的心终于放下了,两个妹妹没骗人,秀娥绝对是个美娇娘。
……
过了两天黄汉还发现妻子还是个文学范儿,书法、绘画诗词歌赋样样拿手,比自己的古文修养高出何止几倍?
人家作诗那是原创,跟自己完靠偷当然不好比,黄汉觉得压力山大。
后来发现这个初中生般年纪的妻子貌似对自己无限崇拜,她不仅温柔可人,还知冷知热善解人意。
刚刚过门两天,郑秀娥立刻进入了黄家大妇的角色,安排的第一件事就是接楚楚回家。
这个举动当然搏得黄汉太多好感,为此两人在被窝里缠缠绵绵难舍难分了许久,直到郑秀娥连连告饶,说要等楚楚妹妹来分些风月……
一直住在怡春院牡丹阁的楚楚知道夫君已经安归来,再也没有了一丝愁绪半分忐忑。
可是夫君是掐着婚期疾驰而至,楚楚根本没机会见到朝思暮想的人,不由得满心失落。
当她正在自怨自艾之时见到了柔儿,得知是大妇派人来接她进门喜不自胜,当天楚楚就住进了专门给她收拾的一个小跨院。
第二百六十一章:说走咱就走
新婚三天,黄汉真的足不出户,因为他真的累坏了。
如今被两个美人伺候着享受温柔乡,他要利用这几天好好休息,也算给自己放个婚假。
谁知愿望很美好,可惜实现不了,十二月九日有一群女人打上门来。
那是跟着秦妡怡跑山海关的女兵们见小姐自从远远的看了黄汉几眼后病情加重了,这两天基本上已经陷入昏迷,今天滴水未进貌似已经不行了。
一直在驿馆关注秦妡怡病情的李太医早就说过了,心病还需心药医,秦小姐生无可念非人力所能及也。
亲兵队女兵们哭成一团,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那个黄汉,自家小姐病入膏肓已经奄奄一息,而她朝思暮想的人此时应该美人在怀你侬我侬。
一个小旗官抹了抹眼泪道:“姐妹们,咱家小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咱们要让那黄汉来陪葬。”
一个圆脸女兵道:“胡扯,小姐不会有事的,她只不过一时想不开,用不了多久就会缓过劲来。”
瓜子脸长着一双大眼睛的亲兵队总旗官秦蓉道:“姐妹们,眼看着小姐日渐虚弱咱们不能坐看事态恶化,李御医说过了,小姐是心病,咱们都知道她这心病从何而来,我认为咱们应该去寻黄游击要个说法。”
那个小旗官道:“秦蓉姐说得对,小姐为了疾驰山海关才病成这个样子,说不定黄游击根本不知道。”
圆脸女兵道:“我认为黄游击何止不知道小姐病了,他甚至有可能根本不知道咱们在京师。”
秦蓉道:“是啊,我们来到京师之时他已经去了大安口,他回京师之时就已经是婚期的晌午,急匆匆就赶去接亲了,恐怕真的不知道我们在京师呢。”
小旗官问道:“难道黄游击没见着去喝喜酒的老夫人?”
秦蓉道:“我陪着老夫人去了郑藩台家喝喜酒,黄汉匆匆忙忙来接亲之时已经是午后。
大家都知道他是为了朝廷公干才把时间搞得如此仓促,因此免了他的许多礼数,他没有挨个儿敬酒行礼,自然没有跟老夫人说上话,不知道我们在京师极有可能。”
小旗官道:“管他知不知道,今天咱们找上门去告诉黄游击咱们小姐快病死了的消息,如果他无动于衷,咱们把他的婚房砸个稀巴烂。”
圆脸女兵道:“万一人家黄游击的护卫或者是郑家的心腹家丁不肯咱们见黄游击又待如何?”
秦蓉蛊惑大家道:“咱们是什么人?咱们是英勇的白杆兵啊!直接打进去,见不着黄汉得不到他的准话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