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汉之魂 第418节

秦良玉坚定道“不会,只要黄汉没有起兵造反,娘会竭尽所能保住黄家老小的性命,纵然秦家、马家被连累也无怨无悔。”

马祥麟道“这我就放心了,黄汉做事滴水不漏,怎么可能反叛朝廷,多半是朝廷对他不起。”

秦良玉道“你们平时也得劝他注意些,莫要让朝廷生出对付他的心思。”

……

母子和儿媳三人一番长谈后貌似有了心结,再看到那些龙精虎猛的“红旗军”之时,更加觉得这彪出类拔萃的人马对于黄汉来说是祸不是福。

夔州府直领奉节、巫山、大昌、大宁、万县、云阳等等十座县城外加一个领东乡、太平二县的达州,地界群山莽莽历来盗寇横行。

由于“红旗军”、白杆兵联手以石柱为中心清缴盗匪、山贼、流寇,致使太多贼子往东逃入夔州府地盘。

本来就被张献忠、老回回等等大贼头攻破府城和几座县城的夔州府的秩序如今更加混乱。

谨慎的顾准量力而行,这段时间拿出钱粮发动一万壮劳力做杂役,每天有五千人加固城池、五千人训练突刺,每三天轮换一次。

他也没有消极,经常带领四五百人搜索附近三十里的区域,采取的战术是稳扎稳打,坚决不追击流寇深入到莽莽群山之中,两个多月斩获已经超过一千。

周仕登和通判王上仪、推官刘应侯、知县谭楚良等等的奏疏送达朝廷之时众说纷纭,毕竟没有不透风的墙,已经有御史、给事中弹劾他们弃城而逃。

但是他们手里有实打实的斩首数,而且依旧在夔州城组织民壮修缮被流寇破坏的城池,真相究竟是什么变成了悬案,最后朝廷没有给封赏也没有给予处罚。

能够逃过一劫这些士大夫已经弹冠相庆,他们一个个都很乖巧,尽可能表现出为了国事尽心尽力,甚至于亲自参与修建城墙。

夔州城原驻守参将不知所踪,也不知道是死于乱军还是投降了流寇,已知原守备和同知一起战死,抚恤和追授必不可少。

顾准被推荐为新任守备基本上没有遭遇阻碍,朝廷文官武将都知道夔州附近山高水深森林茂密,躲藏的流贼多不胜数。

四川按察副使周仕登和一干文官瞧上了“红旗军”一个拥有从四品衔的把总顾准,一致公认他在解围之时居功至伟,保举他任职夔州从三品守备。

夔州形势还很严峻,武将或战死或失联,此时必须点兵排将,可是兵部根本没有人选。

如今朝廷在大运河沿线的将领才是肥缺,为此不知多少人拿出大把钱财去争取,夔州虽然在长江边,但是个山城又刚刚遭遇流寇祸害实在没什么油水还危险重重,基本上无人问津。

兵部此时当然不可以在委任守将问题上扯皮,因此效率很高,两个月后任命来了,而且免了顾准去兵部述职领告身、印信的程序,直接随任命送达夔州。

介于川东流寇越闹越凶,兵部下达命令,调遣回川的秦翼明、马祥麟进剿,东平侯上书,因为“红旗军”转战万里师老兵疲要求留在忠县修整被拒绝。

崇祯皇帝亲自下旨,命令东平侯率领“红旗军”驻扎夔州城协同白杆兵剿杀川东蜀贼。

夔州地方官功过是非众说纷纭,皇帝搞不清状况,大臣们褒贬不一,最后朝廷新选任了一名四川巡按御史即刻走马上任。

别小看朝廷的巡按御史只是个七品官,来到地方上可不得了,因为巡按乃是代天子巡狩,所按籓服大臣、府州县诸官考察,举劾尤专,大事奏裁,小事立断。

新官上任的四川巡按御史叫做党崇雅是宝鸡县蟠龙人,今年五十岁,此人在此时只不过是个七品官而已名不见经传,但是后来一飞冲天。

因为这个老小子是个十足的三姓家奴活了八十多岁,大明亡国时他先投降李自成后投降满清,最后做到了满清内翰林国史院大学士,赐爵光禄大夫,食正一品俸,赠官少保兼太子太保。

党巡按刚刚得到任命还没有出京城,跟周仕登、王上仪、刘应侯等等交好的京官就纷纷写了书信利用朝廷传送军情的六百里加急送达夔州。

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夔州地方官已经做下了小人之事当然时时刻刻担心东窗事发,因此不惜动用了所有的关系网来疏通。

得知朝廷派遣了党崇雅这个极力争取冒头的小人来巡按四川,第一站就是夔州府,周仕登、王上仪等等大惊失色,赶紧通知相关的官员前往府衙议事。

巡按御史要往上爬当然会踩下不少官员,御史就是靠捕风捉影吃饭的,夔州的龌龊简直是明摆着,知道的人成千上万,巡按只要来到夔州府要查明真相旦夕之间。

夔州府衙后堂,十几个侥幸保住官位的士大夫唉声叹气,周仕登连续问了几次都没有人发表高见,一个个仿佛大难临头。

见没人开口,周仕登只好道“千里为官只为财,本官以为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咱们都多凑些银子,给那党巡按送上几万两,本官就不信他还会为难我等。”

第五百六十一章:以战养战

夔州府推官刘应侯哭丧着脸道:“要是能够花钱消灾最好不过,只是那姓党的不好相与,他是个官迷,一直在想方设法往上爬,总想着做下惊天动地的大事简在帝心。”

通判王上仪恨恨道:“怕就怕这种人,他们往往还在鸡蛋里挑骨头,如今夔州摊上这等大案,那姓党的肯定乐疯了,他应该希望被牵连的人越多越好,怎么可能肯索取贿赂和我等沆瀣一气。”

奉节知县谭楚良流泪道:“诸位大人,难道我等这一次是在劫难逃了?我等连杀人如麻的东平侯都能够说通,为何说不通一个七品御史?”

周仕登道:“东平侯跟姓党的没有可比性,他如今贵为侯爵高官厚禄,还能有什么上升空间?因此肯拿银子和田亩相助我等脱罪。

那姓党的才区区七品,路还长着呢,他当然能够权衡利弊,犯不着冒风险替我等开脱。”

夔州府同知陈翰翔道:“一客不烦二主,东平侯相当于救了咱们的命,以后咱们唯命是从即可。

反正咱们有被朝廷杀头的把柄落在东平侯手上,也不介意再多些把柄,本官准备即刻乘船赶往石柱叩见东平侯,言明从今往后咱们都是他的人,请他想办法再救咱们一次。”

周仕登抚掌大笑道:“陈大人这才是真知灼见,我等确实已经是东平侯的人,此时遇上难事大可再找东平侯出面解决。”

陈翰翔道:“东平侯志存高远实力有目共睹,咱们旗帜鲜明表态投靠想必不会被拒绝。

本官愿意亲自去求东平侯,但是诸位都要拿出态度,空口说白话可不行,今天就得写明投效东平侯的文书签字、画押,本官见到东平侯求他救命之时会呈上这份文书彰显诚意。”

周仕登道:“陈大人言之有理,如今的大明每况愈下,非我等不愿意为国尽忠,而是手中无兵、无粮,真选择与夔州城共存亡,恐怕一家老小都会步何同知的后尘。

我等此时恐怕唯有铁了心追随东平侯才能够逃过此劫难,本官这就写文书落于纸上刻意让东平侯拿住把柄以示诚意。”

这十几位士大夫原本已经犯下临阵脱逃的杀头重罪,现如今还多了欺君之罪,两罪相加诛九族不至于,因为大明后期已经少有如此判罚。

但是犯官和长子被杀头,财产被抄没,一家子被流放十之八九。

为了保住性命、保住官位和财产,事到如今唯有死扛,周仕登亲自提笔写下了从今往后效忠黄汉的文书,把自己的名字写在第一个。

十几个士大夫没有一个人犹豫,他们知道唯一的救命稻草就是这个文书,纷纷按照现任官职大小签字、画押。

黄汉接到驻扎夔州城的圣旨后,特意邀请秦良玉和马祥麟、秦翼明、秦拱明、张凤仪等等白杆兵主要将领开会议事。

会上,黄汉再次阐明了自己的看法,告诉大家出兵不能盲目,要具备目的性,而且要做到拿下一地就得确保老百姓能够进行生产自救,在做不到的情况下宁可慢慢来也不能贪多嚼不烂。

秦良玉是个纯粹的军人,只知道一味地愚忠,听了黄汉的一番慷慨陈词后,反问道:

“我等皆是武将,打仗才是本分,组织老百姓生产应该是地方官分内之事,何来拿下一地必须确保老百姓都能够生产自救之说?”

黄汉道:“流寇作乱事出有因,其中绝大多数人都是失去粮食和土地的农民,只要还存在这些人,流寇是永远无法剿灭的。

因此剿寇的重点不是军事,而是民事,必须做到耕者有其田,让老百姓能够得到粮食维持最起码的生存条件,才能够彰显成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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