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准备了这么久的事情，居然全被这两个家伙给破坏了。
不多时，原本拥挤的酒楼里就变得冷清了起来，因为走得有些急切，就连许多桌子上的烤鸭都还没有动，完完整整地放在桌子上，像是正在述说着自己的悲哀。随着人流变得越来越少，左破天也懒得再掩饰自己脸上的沮丧感，看起来自己的计划已经被所有人所知晓，以后的日子自己只能祈祷不会再有人惦记唐家庄的鸭子，要不
然首先被怀疑的就是自己。
既然自己拿唐家庄的鸭子没什么办法，那接下来只能是自己跟苏州烤鸭正面决一死战了，只不过左破天对此却并没有足够的信心。苏州的鸭子自己亲自尝过，而且尝过不止一次，从颜色到味道再到他们独创切片的模式都让自己眼前一亮，可是自己现在若也跟他们一样改去切片的话，那岂不是等于否
定自己这么多年来的坚持？
所以就算前途有些迷茫，自己也一定要坚持走下去才行。就在左破天暗暗下定决心之时，身旁却有人突然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吓得左破天顿时回过头去，当看到一脸严肃的何家安时，自己差点破口大骂一句，不过好在他想到刚
刚吴志刚那若有所思的一眼，自己还是硬生生地把这句憋了回去，脸上硬生生地挤出个笑脸道：“何公子吃得可好？”这时，何家安却突然轻轻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左破天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左员外，何某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说吧，我怕影响了咱俩之间的感情，不说吧，这
话憋在我心里又有些难受，左员外，要不你替我选择一样好不好？”听了何家安磨叽了半天，居然还让自己替他选择，左破天的心里就是一阵有腻歪，自己心里想着你要不想说的话还是别说了，可是脸上还得带着虚心的表情，一付不见外
的表情道：“何公子这就见外了，咱俩是什么关系，有什么话不能直说的，但说无妨。”
“那我真的说了？”何家安又一次提醒道。
“说吧。”左破天又是一阵的腻歪。“那好，既然左员外不是外人，我也不藏着掖着的了。”何家安终于下定了决心，先是鬼崇地看了看四周，然后凑到左破天的身边，看似一付保密的样子，可是说出来的声
音却比正常的声音还要大了一些。
更重要的是，他说的话差点把左破天的鼻子给气歪了。“左员外，咱哥俩也不算外人了，可是小弟还是有句话要对你说，你做的这富贵烤鸭……真的不怎么好吃，颜色烤得太重，表面的鸭皮就烤得太焦，但是呢里面的鸭肉又有
些生，里面还有些血筋，比起咱们这苏州本地的烤鸭来，你这真的上不了台面，所以我的抱月山庄就先不要你的烤鸭了，等着咱们再改良改良好不好？”自己卖了这么多年的烤鸭，怎么到他这里就像变得一文不值似的，左破天心里已经把何家安给恨恨牙痒痒，要不是时不时地有人从这里经过，自己才懒得再理会他，脸上
讪讪地一笑，接着说道：“还是何公子说得有理，既然这样，我就跟下面的厨子说一声，让他们改良一下。”
接着又怕何家安继续纠缠自己，连忙拱手道：“何公子事务繁忙，左某就不留你了，下次再面时咱们再谈。”左破天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明眼的人都已经看出他是已经烦透了这个不知趣的家伙，可是偏偏就何家安一个人没有看出来，脸上愣了一下之后，像是有些意外左破天的话，自己摇了摇头说道：“不忙，不忙，反正我今天也没什么事，就跟左员外好好聊一聊这烤鸭的事情，不瞒你说，我这个人平时最爱吃烤鸭了，所以对烤鸭的味道那是最
为的敏感，来来来，我再跟你讲讲该注意些什么……”
怎么这世界上还有这样的人呢？左破天突然感觉这寒冷的冬季突然多了一只苍蝇似的，在自己耳边嗡嗡地叫来叫去，让自己心里一阵好不厌烦。“哎哎哎，等等，何公子，你先等等……”左破天终于忍不住地打断了何家安的声音，自己都已经有些压制不住心里的怒气，你不是听不懂自己的话吗，干脆直接说道：“左
某还有些要事要去处理，就不陪着何公子了，告辞。”说完，左破天转身就向摘星楼里走去，身后又传来何家安有些焦急的声音道：“左员外，你等等我，我还没说完呢，你家那烤鸭若不用我的方法，还是烤不好的，真的是不
好吃。”看到左破天的脚重重地磕在门槛上的时候，一旁的唐林终于忍不住了笑出了声来，自己平时看多了计谋百出的何先生，却从来都没有见过如此顽皮的何先生，看到左破天
那一脸吃屎的表情，唐林心里就是一阵的痛快，直到看不见左破天的身影，自己立刻来到何家安的身边，偷偷伸出一根大拇指道：“先生果然厉害。”何家安得意地冷哼一声道：“这算什么，要不是这老小子跑得快，老子今天非把他气死在这里不可，大老远的跑来撬老子的买卖，我怎么能这么轻易地放过他，等着这次考
完县试的，我非拉着江慕白去一趟南京城，说不定还能把他的老家给端了呢。”听着何家安的话，唐林的心里就是一阵的警惕，看起来以后得罪什么人都行，就是不能得罪书生，人家表面上明明跟你笑嘻嘻的，可是谁知道他们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
说不定就是在算计你呢。
心里确定了想法之后，唐林问道：“先生，拉下来咱们去哪？”
何家安琢磨了一下，说道：“原本应该去找江慕白商量一下对策，可是这小子最近飘得厉害，先让他尝尝这个姓左的厉害再说，咱们先回去休息几天再说。”唐林总是能从何先生的口中听到许多自己听不懂的词，所以听到飘了这个词之后，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惊讶，跟在何家安的身后回到了抱月山庄。
第572章 情况有变
包括何家安在内，这一次所有人都已经认定这左破天应该不会在苏州这块地盘上翻起多大的浪花，就连陈月英也都开始收拾起行李，时间离二月初的县试只剩下半个多月
的时间，应该回去准备一下了。
就在这个时候，江慕白却突然来到了抱月山庄，满头大汗地看着何家安，嘴里的话都有些说不利索。
“别着急，先坐下休息一下，小小，却倒杯茶过来。”何家安招呼着江慕白，转头吩咐了一声。
小小那有些诡异的病终于消失不见，整个人也变得精神了许多，乖乖地到了厨房冲了一壶茶，然后端了上来，目光有些怜悯地看着这位慌张的公子哥。
一杯热茶下肚，江慕白终于平静了许多，看着何家安沮丧地说道：“昨天的烤鸭没有卖完。”
呃？
听到这个消息，何家安的眉头就是一皱，心里自然而然地想到了左破天的身上，难道这老小子不甘心，又使了什么坏招不成？
犹豫了一下，何家安问道：“剩了多少？”
“大概只卖掉一半左右，开始我并没有在意，只是今天的情况更加的糟糕，这一上午连一成的鸭子都没有卖掉，所以我就来找你来了，何大哥你一定想个办法出来呀。”
何家安心里笃定，这肯定是左破天出招了，可是他到底使了什么把戏把客源给抢过去的呢？
凭他的烤鸭？应该不会，虽说他的烤鸭味道的确不错，但跟自己的比起来也都在伯仲之间，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差距的。
那么想来想去剩下的就只有一个可能了，他把价格压下去了。曾几何时，这也是自己用来对付江慕白的办法，现在居然被左破天也学了过来，又琢磨了一会之后，何家安说道：“江公子，你现在迅速多调集些人手，除了摘星楼之外，
看看整个苏州城中还有哪里有卖烤鸭的地方，让他们记住烤鸭的价格和地点之后，晚一些的时候告诉我。”
江慕白立刻把何家安的这些吩咐记下来，抬腿刚想离开，可是一琢磨又坐了下来，好奇地问道：“何大哥，那你呢？”
“我？”何家安挑了挑眉，缓缓道：“我去摘星楼会一会那左破天。”楼，还是那座楼，只是现在热闹的程度比起前两天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就连楼外面都排起了溜的长龙，不时有人从里面拎着油纸包了鸭子出来，就像是拣了多大的便宜
一般。
何家安在不远处看了有那么一会，只是也没看出这摘星楼到底有什么异常来，倒是排队的人多得有些让自己纳闷，这左破天到底是使了什么诡计才招来这么多人的呢？光看，显然是找不出问题的答案，何家安往前走了几步，到了队伍的最后，轻轻拍了拍排在自己前面的人，拱手笑道：“请问这位大哥，这里是做什么的，怎么如此的热闹
？”排在前面的是位三十出头的汉子，回头打量了何家安一眼，大概是觉得这位少年颇为的和气，自己也笑着说道：“你这书生大概还不知道吧，这摘星楼里今天烤鸭减价，只
要二两三分银便可以买一只回去，这么便宜的事情到那里找去。”
自己没听错吧，二两三分银便卖一只烤鸭？
何家安脸上的表情顿时愣住了，从原料到运输加工，这里面的成本恐怕就已经接近二两银子一只，这左破天居然只卖二两三分银，他是不是疯掉了？
这哪里是什么薄利多销，这分明就是出血大甩卖，他这分明就是想把苏州城的烤鸭市场给挤垮掉。
何家安的心里顿时危机感顿生，看来自己以前是小看了这位左员外，他那肥胖的肚子里面装的不光是油，看来还是有两下子的，居然还懂得这样的方法。
这回轮到何家安发愁了，自己离开了队伍退到了一旁，目光看着这长长的队伍，心里开始琢磨起解决的办法来。
看来价格战这柄双刃剑并非自己独有，这左破天耍得也是很溜呀。
就在何家安思考的时候，突然听到身边的唐林喊道：“站住，干什么的？”
自己不由抬头看了一眼，只见不远处站了位膀大腰圆的壮汉，冲着自己一拱手，声音如雷般地说道：“何公子，在下主人请你入楼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