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还清的时候,所以段氏不要再总提这件事。”
段思群一听正德的话,老泪差点就流出来,连忙说道:“回陛下,臣这么多年来一直没忘当年之恩,所还人情早已经几十倍有余。”
“那就好。”正德点了点头,不管段氏的脸色有多么的难看,自己话风一转又道:“食色性也,这也是千古不变的道理,段爱卿,你纳妾的心思朕是理解的……”听正德的这口气,倒像是向着自己,段思群的心里长长出了一口气,正准备再次谢恩的时候,就听正德说道:“可是既然你想纳妾就应该求得段氏的谅解,千不该万不该,
不应该背着段氏在外面胡作非为,不光使自己名声受损,就连朝廷的脸面也被你丢得干干净净,这事不得不罚。”
段思群脸上的表情一下就凝固了,这怎么跟自己想得有些不一样呢?皇上不应该是支持自己的吗,怎么就变成惩罚了呢?
就在段思群愣神的功夫,就看到正德一脸痛心疾首地说道:“段爱卿身为朝廷命官,自然要以朝廷的脸面为重,此事也为朝廷上下所有官员敲响了警钟,至于段爱卿嘛……”
接下来的话应该就是涉及到自己的官运,段思群的耳朵已经竖了起来,就连呼吸也都微弱了许多,生怕错过正德说的话。
顿了顿,正德先是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既然段氏一心想要和离,那么朕就成全于你,判你二人和离。”段氏一听,脑袋就嗡的一下,自己只不过是吓唬一下段思群而已,自己真的没想过跟他和离,这些年自己借着段思群的光给家族里带来了不少的生意,要是自己真的跟他
和离了,自己该怎么办?没了段思群的依靠,自己的家族迟早都是别人窥伺的对象,可是这话是当今天子所说,借自己两个胆子也不敢说不是,说是却又觉得委屈了自己,站在原地身体忍不住颤
抖了起来,刚刚收起的泪水却真的又流了出来。
段思群心里这叫一个解恨,这个该死的婆娘,非要把事情闹大,这下好了吧,万岁爷判的和离,看你们谁还敢说个不是。
没等段思群高兴完,正德又说道:“段爱卿辱没朝廷脸面,不罚不足以震慑他人,连降三级,贬为鸿胪寺主薄,以儆效尤。”
连降三级?
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段思群立刻觉得眼前一黑,身体一软,差一点就栽倒在地上,倒是张永走了过来,鄙视地看着这两夫妇,冷哼道:“你们两人还不快领旨谢恩。”
一个连降三级,一个被判和离,这两条对段思群夫妇来说都不是什么好消息,只是面对着自己无法反抗的皇上,无论结果如何,也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
“臣谢过陛下。”这几个字说完,段思群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整个人也像是苍老了许多,自己苦心经营这么多年才爬到了四品的位置上,本来还打算在告老之前能够熬到三品的位置,可
现在倒好,几十年的心血全都白费了,自己这辈子的官路恐怕到此就截止了。此时的段氏也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下了多大的错误,几次想跟段思群解释,可是看到段思群那冰冷的目光自己却再也提不起勇气,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出了豹房,身影慢慢消
失在人流之中。段思群倒了,虽然他仍然还是鸿胪寺的主薄,可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段思群这辈子恐怕再也没办法爬回到鸿胪寺卿这个位置了,以前得罪过他的人纷纷松了口气,倒是那
些在他身上压了注的人纷纷傻了眼,自己不是没见过倒台的官员,可是被自家老婆给拉下马的,段思群绝对是第一个。还是那间院子,还是那两个人,只不过这一次张永的心情倒是好了许多,为了招待何家安,就连自己珍藏很久的贡茶都拿了出来,沸水一滚,顿时一股摄人的香气喷发而
出。
“好茶。”何家安忍不住夸了一句,接着接过自己的茶杯,先是喝了一小口,品了品之后,这才一饮而尽。
“这可是福建来的贡茶,当然好了。”张永像是轻松地接了一句,然后夸道:“何大人这些兵不血刃就报了此仇,果然是好本事。”
“哪里哪里。”何家安知趣地摇了摇头说道:“若是没有张公公的那些手下,我就算有再多的想法也不可能实现,这次还是要多谢张公公才是。”“哎,算了算了。”张永摆了摆道:“小事一桩,不足挂齿,不过杂家到是有些好奇,何大人接下来又有什么打算?虽说段思群已经倒了,可是这神机营的指挥使一职恐怕也
落不到你身上,莫非何大人打算一直在兵仗局待下去不成?”何家安缓缓摇了摇头说道:“以前我倒是真的想在兵仗局待一段时间,好好研究一下佛朗机人的火炮与坚船,只是现在看起来,还是我太天真了些,所以我想请张公公再帮
我最后一个忙。”
“什么忙?”张永估计何家安之前说的那么多完全是为了他后面的话做的铺垫,想来应该是让自己在万岁爷面前美言几句,给他安排一个更合心的官职。张永的话音刚落,就见何家安从袖子里掏出本奏折,往张永面前一递,笑着说道:“在下有负圣恩,也不想看到皇上为我生气,所以这封告老还乡的奏折还请张公公替我呈
上去。”
“你说什么?”张永顿时一愣,惊讶地看着何家安,就像是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似的,接着又问道:“告老还乡?”果然,等到张永打开那份奏折之后,里面的内容写的果然是何家安觉得有负圣恩,所以才决定告老还乡,这不是扯蛋吗,现在谁不知道那些闹事的学子都是段思群找来的
,要是何家安真的告老还乡了,这岂不是正如段思群所愿吗。
“何大人,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要知道天威难测,你这封折子递上去之后,是什么结果杂家也料不到。”张永并没有说假话,虽然他自诩还是十分了解正德这个人的,可是这封折子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自己也料不到,自己能提醒何家安一声,已经是看在两个人的交情份上了
。“劳公公费心了,在下只是不想我那未出世的孩子尚在娘胎中就落得难听的骂名而已。”
第859章 争风吃醋
没有段思群的支持,原本声势浩大讨伐何家安的行动也渐渐的冷却了下来,市井中已经有人开始传言何家安并不是大家想像中特意放火去烧倭寇,而是那只是因为水师的
炮弹引燃了佛朗机人的火药而已,那些被个别人蒙蔽的学子终于醒悟了过来,就在大家准备跟何家安道歉的时候,一条惊人的消息却从皇宫大内传了出来。
何家安上书请求告老还乡。
而更让所有人始料未及的是,万岁爷居然还真的同意了何家安的要求,准奏了。
这不是开玩笑一样吗,何家安今年才多大?不过二十三、四而已,当官也不过半年左右,倒是那场令国人扬眉吐气的战役给大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在意识到大家好像冤枉了何家安之后,市井的口风却突然一面倒是倾向了何家安,刚刚冷静几天之后的何家重新又被人围了起来,而这一回都是来劝说何家安切莫灰心丧
气,还是回去当官的好,毕竟这朝中有这么一、两位无敌战神般的存在,老百姓的心思也放心得多。无论大家怎么上表,何家的大门却依然没有打开的时候,倒是有一天从宫里面抬了一顶小轿到这里,除了伺候在轿外的几个太监之外,一位身材婀娜的女子从轿子走了下
来,虽然女人的脸上蒙着面纱,但从那脸庞上也能看出,这应该是一个美人不假。一时间,又有传言纷纷而出,说这是万岁爷感谢何大人对江山社稷做出的贡献,所以特意将宫中的美女许配给他,还有的人说这不是宫女,这分明就是哪家的郡主,坐着
小轿前来就是不想惹人注意罢了。
外面的传言愈演愈烈,甚至还有大胆的人跑到何家门口去问看门的门子,门子便是被这问题给吓了一跳,连忙摇过头之后,说什么也不肯泄露一星半点。只是外人不知道的是,此时的何家里面却上演着一出争风吃醋的好戏,一方面是以陈月娥为首,身后还坐着萧雨儿跟苏韵雅两个人,陈月英则坐到了正中间的位置上,含
笑的目光不断地双方的脸上看来看去,却也没有阻止的意思。坐在陈月娥对面的只有一个人,虽说肤色要略微暗陈月娥一些,可是相貌上却并没有什么差别,只能说两女是各有千秋罢了,倒是气势上更盛,面带微微不屑的表情看着
陈月娥,却也没有开口的意思。
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一门心思想要逃离皇宫的龚玥,如今却突然出现在这里,而且看她的架势更像是准备留下来,不打算走了。倒是做为一家之主的何家安此时不知去了哪里,俩个人相互瞪了一会之后,终于陈月娥乃不住性子说道:“我劝你还是从哪里来回哪里去吧,我姐夫是不会喜欢你这样的女
人的。”
“你怎么知道家安不喜欢我?”龚玥面色不改地,接着回道:“若是算起来,我跟家安已经认识两年多了,好像那个时候你还不认识他呢吧?”龚玥说得没错,那时候的何家安不光是不认识陈月娥,就连苏韵雅也都没有见过,陈月娥被龚玥的话问得一愣,忿忿地说道:“认识得早又有什么用,我姐夫就是不喜欢你
。”“说出来恐怕你不信,我跟家安的感情曾经耳鬓厮磨半个月之久,当年若不是我被逼着上京,恐怕早就跟家安成亲了。”说完龚玥突然瞄了一眼陈月英那已经微微隆起的腹
部,不无羡慕地说道:“说不定现在孩子都能够下地走了。”
“你……”陈月娥顿时被气得不行,这女人长得一脸狐媚的样子,姐夫那个人对女人又没有什么抵抗力,说不定真的做出什么对不起姐姐,对不起自己的事情来。就在陈月娥暗暗生气的时候,龚玥却又趁热打铁地说道:“对了,差一点忘了,奴家能来这里还是托了皇上的福,皇上可是亲口把我赏赐给家安的,你要是真的想把我赶出
去的话,也不是不行的,跟皇上讨道圣旨就可以了。”
开什么玩笑,自己倒是见过那皇上两次,虽然觉得皇上是个好说话的人,可是若是因为这件事向皇上讨圣旨恐怕成算也并不是很大。
说又说不过,赶又赶不走,陈月娥终于生气了,双眼瞪了龚玥片刻,目光缓缓落在龚玥身后那张瑶琴上,终于恨恨地说道:“你等着,今天咱俩一定要分出个高低不可。”
“悉听尊便。”龚玥依然一付心平气和的模样,不急不缓地说道。
陈月娥起身去拿自己的琴去了,既然说不过她,那就在琴上见真章,只要自己赢了她,到时候看她还有什么脸面在自己面前猖狂。等到陈月娥一走,屋子里的气氛顿时缓和了许多,龚玥也不再摆出一付斗鸡似的表情,笑着走到了陈月英的面前,微微施了一礼,笑着说道:“许久不见,陈姐姐变得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