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连才不信何家安的鬼话,脸上露出了一丝轻蔑的神情,轻轻笑道:“事情嘛倒也不大,只是想过来通知何大人一声,你在苏公台对面盖的那间茅房恐怕要盖不下去了。”
“哦?”何家安一愣,不由好奇地问道:“于郎君这句话,本官有些听不懂。”
“听不懂没关系,麻烦何大人去看看便可以了,对了,穆大人还让我传句话给何大人。”于连施施然地站了起来,突然冲着何家安一笑。
“穆大人有什么吩咐?”
“穆大人只说了七个字而已。”
“哪几个?”
“何大人官威好盛,告辞。”
说完,于连也不管何家安的脸色如此,起身便往外走去,何家安也没有留他的意思,心里慢慢又把这七个字念了一遍,自己就已经明白,恐怕那杨仆不知在穆空山面前说了自己什么坏话,看来这件事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就解决的了。
不过,现在最要紧的还是先去工地看一看,那于连说茅房盖不下去了,恐怕不是空口无凭,会不会是这些工匠又被他们所驱赶了呢?
带着唐林,又领着七、八个护卫,何家安骑着马来到了工地,远远的便看到已经被拆掉大半的酒楼门前站着一些人,看到何家安的时候,众人立刻转过身面对着自己。
何家安丝毫没有畏惧的表情,下了马之后在这些人脸上快速地扫了一圈,倒是连一个熟悉的面孔都没有看到,自己冷冷地问道:“你们都是些什么人,在这里做什么?”
“你问我们是谁,我们还要问你是谁呢。”人群中有人指着何家安喝道。
“本官乃大兴县代县令何家安。”
“原来你就是何家安呀,那咱们兄弟就没找错人,今天跟你打个招呼,你这里的生意燕八已经转给我们了,你不是想盖什么茅房吗,我们兄弟替你盖。”
这么好的生意,怎么就交给他们了呢?
何家安一愣,疑惑地问道:“你们说交给你们就交给你们了?燕八呢,我要亲自问问他。”
“哎,喊你呢,出来见一见。”那人一扭头,冲着身后喊了一声。
只见那人群后慢慢地走过一个人来,身上的衣衫已经变得破破烂烂的,脸上也被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畏缩地来到了最前面,看到何家安的时候,眼睛倒是一亮,刚想说什么,却又被咽了下去,老老实实地说道:“何大人,你这楼我真的盖不了,已经转给这几位兄弟了。”
这哪里是转的呀,这分明就是抢过去的。
看着燕八一个老实本份之人被这些人欺负成这个样子,何家安心头的火腾的就上来了,可是这燕八不报案的话,自己也没证据证明就这些人把他给打成这个样子的,想了想,何家安指着燕八道:“燕八,你先过来。”
燕八明显有些害怕身边这些人,忍不住抬头看了身边的人一眼,那人眼睛立刻一横,凶巴巴地说道:“让你过去,你看我干什么,再看,小心老子揍你。”
一听又要揍自己,燕八连忙快步跑到了何家安的身边,何家安看着他脸上的伤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先是好言安慰了一番,然后派了一个人先把他给送回家里去。
等到转过身来的时候,何家安脸上的表情就变得没那么好看了,目光冰冷地看了这些人一些,接着说道:“既然你们把燕八的事抢了,那咱们就按照签的契约办事,三天之内,把这茅房给我修好,否则就马上给我滚蛋。”
三天,的确是自己跟燕八定下的时间,何家安这么一说也没有要欺负他们的意思,自己转身刚要走,谁知身后的人突然哈哈一笑道:“何大人的官威未免太盛了,你说三天就三天,那我要是说三天修不好呢?”
“你听不到吗,修不好就给我滚蛋。”
“那我要是不滚呢?”那人嬉皮笑脸的样子很讨人厌,冲着何家安扮着鬼脸,特有一种让人想在他脸上揍上一拳的冲动。
何家安站在原地停了那么几秒钟,接着冷冷地说道:“你可以试试。”说完,转身就往回走去。
他这一走,原本已经做好打架准备的唐林也只能往回去走,一行人走出这里之后,唐林终于忍不住问道:“先生,刚刚为何非要受那厮的气,动手把他们打趴下不就得了。”
何家安扭头看了他一眼,轻声道:“你就没看出来,他是故意引诱咱们揍他吗,恐怕只要咱们一动手,麻烦就会随之而来。”
“哦,怪不得。”唐林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等到何家安一行消失在不远处后不久,苏公台的大门却突然被人打了开,里面隐隐露出大片大片的黑影,接着有一个从苏公台里走了出来,看着何家安消失的方向半天沉默不语。
刚刚那挑衅的大汉连忙凑了过来,尴尬地笑道:“于爷,真对不住,我都说了那么多了,可是那姓何的家伙不上当呀。”
出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早上见过何家安的于连,听到那人说的话,自己伸出手来轻轻一挥,轻声道:“没关系,这不是你的错,要是这何家安这么容易就上当的话,我倒是小瞧他了,他不是给了你三天时间吗,我倒要看看,这三天他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第1001章 缓和关系
第1001章 缓和关系
何家安又翘班了。
虽说自从自己独掌大兴县衙大权以来何家安经常有翘班的举动,可是像今天这样居然连县衙都没去的行为还是不太多见,板着一张脸回到了家里,一进门便被人看出来他脸上一付不怎么开心的样子。
联想到早上那位不速之客,陈月英哪还不知道何家安肯定又遇到了麻烦,躲开了香儿的视线之后,陈月英把何家安叫到了自己的院子里,关上门之后,自己好奇地问道:“相公,是不是香儿的事又有变化?”
何家安点了点头,然后又把早上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接着担忧道:“这些打手我倒是不怕,可我怕就怕在这京师里面再也没有人敢接这个活,总不能让我亲自带着人去挖茅坑吧。”
陡然从何家安的嘴里听到这般粗鄙的话,倒是让陈月英顿时粉面通红,小拳头轻轻捶了何家安一下,接着说道:“那该怎么办,现在就算你掏再多的银子,恐怕人家都不会让你替香儿赎身了。”
何家安听了这话忍不住感慨道:“这满天下也就是我这一个傻瓜吧,反正香儿炼制香精的手法我都已经学会,银子我也给了她,那替不替她赎身又有什么重要的,怪就怪在我心地太过善良,不忍心看着香儿回去受苦罢了。”
“哼。”陈月英听着何家安自吹自擂的话,忍不住重重哼了一声,接着揶揄道:“我看你不是心地太过善良,而是太怜香惜玉吧。”
呃……
这话说得,搞得自己像是色魔一般,何家安没好气地瞪了陈月英一眼,接着说道:“你去把韵雅叫进来,我有话想要跟她说。”
“叫韵雅?”陈月英一愣,虽然不知道苏韵雅在这件事上能出什么力,但还是乖巧地走了出去,过了一会之后,才领着苏韵雅进到了房间中,一进门,苏韵雅便好奇地问道:“相公找我有什么事?”
“我想让你帮我一个忙。”没有任何的客套,何家安开门见山地说道。
“什么忙?”
“我想让你带着那小瓶香精进宫一趟。”
“进宫?”一听这两个字,苏韵雅立刻敏感了起来,上次进宫时自己遭到的场面还犹自出现在自己的眼里,一听又让自己进宫,自己脸上的表情立刻就变得严肃起来,瞪了何家安一眼,一脸老大不情愿地说道:“我才不去呢。”
何家安这也是无奈之举,毕竟自己现在并不想直接跟苏公台的人正面开战,可是他们的人堵在那里就不会有人敢接下这份活,所以想来想去,何家安便觉得这种曲线救国的方法比较的好用,只要让宫里的太后用到了这种香精之后,肯定会产生浓厚的兴趣,到时候别说什么礼部尚书,恐怕就连当今的万岁,也只能乖乖地把香儿的身契交出来。
只是想来想去,除了苏韵雅之外,院子里的其它女人也很难靠到太后的身边,所以这件事还得落在苏韵雅的身上才行。
“韵雅,这件事说起来的确有些难为你,不过话又说回来,太后照顾了你这么久,偶尔的一次失误也是人之常情,你也总不能就因为这点小事以后就再也不理会她老人家了吧?这次借着这次机会,也算是给双方一个机会。”
“若是这次进宫,太后依然对上次的事耿耿于怀的话,韵雅也就别为难,大不了以后就再也不见面罢了。”
何家安的一席话,说得苏韵雅也是有些心动,毕竟自己几乎是太后看着长大的,就算闹些小脾气,也不能忘记人家这么多年的恩情,犹豫了片刻之后点了点头说道:“那好吧,这次就听你的,不过我见到太后的时候,该说些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