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其实这银子也不算是我赚来的,而是我……抢来的。”对自家人,何家安并没有隐瞒的意思,于是便把自己跟魏溪山之间的小勾当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然后又道:“现在银子已经偷偷运了回来,魏大人分了一半,我也分了一半,足足十万两。”
居然是抢的?
众女听后,脸上的表情顿时各有各的精彩,对于像苏韵雅、姬月等人来说,抢就抢了,反正这世界上不都是你抢我,我抢你的吗,可是对于像陈月英跟萧雨儿这样的乖宝宝来说,何家安的举动就实在是有些大胆,他就不怕这件事被皇上知道后该怎么办吗。
终于按捺不住心里的犹豫,陈月英小声地劝道:“相公,这件事知道的人多吗?不会走漏什么风声吧?”
何家安摇了摇头道:“娘子放心,做这件事的全都是自己人,一路上也并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就是不知道那鞑靼的小王爷现在是生是死,我倒是忘了跟皇上问了。”
“管他那么多干什么,有了这笔银子,那王家的钱就算能还上一半了。”苏韵雅没心没肺的样子倒是让苏红袖心里一暖,可是还没等她说些感言的时候,那边的何家安突然说道:“谁跟你说要拿这银子还王家了?”
“呃?”何家安的这句话不光是苏韵雅听着一愣,就连其它几女也都愣住了,有了银子不还给王家,你这是要干什么?难道那白纸黑字的帐单就这么黄了不成?
“相公,你这是什么意思?”苏韵雅有些不满地问道。
“你们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不是像你们想的那样打算赖账,而是离还银子还有差不多十个月的时间,咱们可以在十个月内用这些银子做些其它的买卖,到时候说不定还能赚得更多呢。”
何家安一看众人脸上的表情,就知道她们是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自己连忙解释了一遍,听到这几女脸上的表情这才放松了许多,苏韵雅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白眼道:“我还以为你是想赖了这笔账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相公打算这十万两银子投到哪里呢?”半天没说话的陈月英突然插了一句嘴。
“这银子的去向我已经想好了,准备全都投到香儿的香精上。”就算没有这笔银子,何家安也早就做好了打算,就算借,自己也得借笔银子来,好好发展一下香水这一行,现在自己终于有了银子,倒也省了自己去找别人借的这步骤。
虽说投资香水也算是大家统一的共识,可是像何家安这般的义无反顾,好像还是有种孤注一掷的味道,众女相互看了几眼,还是陈月英站出来问道:“相公,妾身们不是想泼你冷水,只是贸然投进这么大的一笔银子的话,万一……”
“你是说,怕我赚不到银子吗?”别人的话,或许何家安并不会听,可是陈月英的话自己却非听不可,笑着解释道:“我现在看重的乃是这香水长远的利益,暂时倒是不一定能赚到很多的银子,不过等到大家的认知度高了之后,这肯定是一个高利润的产业,至于王家的银子……大家放心,我肯定能还上的。”
看着信心十足的何家安,众女也知道他应该是铁了心想要把这银子投到香精上去,既然如此那大家也就不在劝阻,反正何家安赚钱的本事大家都看在眼里,就算赔,也总有赚回来的时候。
自从何家安回家之后,一休息就是三天,就在第四天自己准备去大兴县上班的时候,宫里突然又来了消息,皇上明天要开早朝,特意宣何家安一同前往。
若非特许,那早朝之上又怎么会有何家安这等官员的位置,接过圣旨之后,何家安想了想,估计这应该是正德准备论功行赏了。
这场仗打得实在是有些糊里糊涂,不能说是打了败仗,但要是说是胜仗也的确有些勉强,毕竟鞑靼人的计策还是对明军造成了一定的杀伤,若不是自己指挥打了两次炮,恐怕明军的损失还会更大一些。
离正德九年的新年已经是越来越近了,这漫天的寒气仿佛也被驱散了许多,只不过天亮之前的天气依旧是十分的寒冷,何家安领着唐林出了屋子之后,便被这寒气冻得打了个哆嗦,连忙钻进了小轿之内,向着皇宫的方向慢慢地走去。
到了皇宫前不远的时候,路上遇上的轿子已经多了起来,何家安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些都是朝廷重臣的轿子,眼下的自己跟他们并没有什么可比的地方,只能是让轿夫走得慢一些,让他们先过才是。
眼看着皇宫在即,突然旁边有顶轿子里面有人‘咦’了一声,接着何家安便听有人问道:“请问轿子里坐的可是何家安何大人?”
听人问起,何家安也不敢装大,连忙一掀轿帘,朗声回道:“下官便是何家安,不知轿上的是哪位大人?”
“呵呵,何大人可还认得老夫?”对面的轿帘一挑,露出一张苍老的面孔,借着微弱的烛光,何家安愣了一下,试探地问道:“敢问大人可是刘大学士?”
“没想到何大人居然也认得老夫。”对面轿子里坐着的乃是当朝大学士刘健,冲着何家安笑道:“皇上这次出巡,何大人可谓是立下首功,可喜可贺呀。”
“不敢不敢,下官只是尽力而已,靠的全都是将士用命。”
“哈哈哈,何大人真是会说话,这里不是很方便,等到下了朝之后,不知何大人可有时间?听说何大人琴技高超,刘某一直想领教一番。”
刘大学士开口,何家安就算没有时间也得挤出时间来,自己笑着说道:“下官的琴艺只能说是一般,若是大学士有空闲的话,下官自当为您弹奏一曲。”
“好好,那便说定了。”
第1075章 霹雳天官
第1075章 霹雳天官
对于大学士刘健的主动示好,何家安还是觉得有些受宠若惊的,毕竟现在自己跟人家的地位根本不在一个级别上,人家可是这大明朝为数不多的顶梁柱,虽说前几年因为刘瑾的诬陷而沉寂了几年,不过最近又重新起复,依然稳坐人家大学士的位置。
跟何家安打了招呼之后,刘健的轿子便快速超过何家安的轿子向前走去,坐在轿子里的何家安到是开始琢磨了起来,刘健为何选在这个时候跟自己打招呼呢?难道他是真的看中自己的琴艺不成?
要是自己真的相信他是相中自己琴艺的话,那自己就是一个大傻子,这帮官僚才不会再乎谁琴弹得好,他们在乎的就是怎么把自己的官位继续稳定下去,至于弹琴?随便找个姑娘弹一弹岂不是更妙?
等到何家安到了宫门外的时候,外面早已经停了黑压压一片的小轿,自己下了轿之后也没往人家跟前凑,自己老老实实地找了个角落站好,等着一会的上朝。
何家安不想去惹事,可是偏偏却有人不肯放过自己,同样是站在外围,身边的一个人看着何家安有些面生,又打量了他一番之后,目光突然落到了他身上的官袍上。
仔细地打量了一番,确认这不过只是七品的官袍之后,这人终于开口了,目光轻蔑地扫了一下何家安,鼻子里哼了一声道:“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啊?”何家安顿时一愣,眨了眨眼睛点了点头道:“知道,皇宫。”
“你还知道是皇宫?那你可知道随便闯皇宫犯的是什么罪吗?”
“这……”何家安想了想,有些不确定地说道:“杀头?”
“知道是杀头你还敢来?”这人的声音陡然严厉了起来,瞪大了眼睛指着何家安道:“你一个小小的七品县令居然敢站到这里,是不是活腻了?听本官一句话,马上滚开这里,不然的话,我可就喊人了。”
何家安心里这叫一个无语,现在这世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越是官大的显得越亲切,却是这种官小的,一个个眼睛就像长到头顶似的,眼里根本就没有别人的存在,你也不想想,自己要不是没有缘由又怎么敢站到这里?你真当那些持戟的侍卫是傻子不成?
看着这自我感觉良好的傻子,何家安也不知道是该理会他还是不理会他,若是顶他两句,他肯定会大吵大嚷起来,无端坏了心情,干脆你不是在这里吗,那我去就别的地方,看不见总可以了吧。
何家安干脆不理他,直接绕到了另一边,在他想来这回自己总能安静了吧,可是自己却没想到,还没等自己站稳,那个人又跟了过来,看到何家安还没有走掉时,自己脸上顿时露出理所当然的表情,指着何家安说道:“怎么样,又被我抓到你了吧,快说,你混到众位大人之中,到底有何企图。”
这人说话的声音颇大,四周的人全都听得清清楚楚,一双双好奇的目光向何家安这里投了过来,当看到他身上的官袍时,大家却都先是一愣,接着好奇地问道:“齐兄,这位是?”
被唤做齐兄的,就是刚刚呵斥何家安的人,乃是工部右侍郎齐正元,听到边上的相识的人问起,自己立刻轻蔑地指着何家安说道:“就是这人,不过只是一小小的七品知县而已,居然混在我等中间,谁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要不让侍卫们过来一问便知。”
跟他不同,其余的这几位虽然不认识何家安,但也不像这位齐侍郎表现得这么明白,刚刚问话的那位先是冲着何家安抱了抱拳,然后好奇地说道:“在下工部左侍郎徐文,请问大人贵姓?”
你看看,这人跟人之间的差距确实差得太多,要是早这么说,自己至于不爱搭理你吗,何家安还了一礼,自报家门道:“下官乃是大兴县县令何家安。”
何家安。
初时徐文并没有反应过来,仔细地念了两遍之后,自己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目光再看向何家安的时候,却已经多少带了些异样的眼神,好奇地问道:“何大人可就是在大同指挥神机营大破鞑靼人的那位‘霹雳天官’?”
什么‘霹雳天官’?
何家安也被他的话给说得一愣,眨了眨眼睛点了点头说道:“打鞑靼人的的确是在下,不过你说的那个什么‘霹雳天官’,在下却真的不知道是谁。”
果然是他,徐文眼睛顿时一亮,一脸崇拜的表情看着何家安,连忙说道:“看来何大人这几天是一直在家里休息,却不知这外面早已经乱了套了。”
徐文并没有说假话,等到大军回到京师之后,大同一战的经过就通过这些兵丁还有后营的这些民壮传了出来,而且不管是看到的还是没看到的,都在着重说何家安敢开城放鞑靼人进来一事,说得当时的鞑靼人多得那叫一个铺天盖地,神机营几乎是万炮齐发才将鞑靼给消灭掉,就连大同的城墙都被火药熏成了黑色,直到现在都没有冲洗干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