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现在的自己已经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这个手说什么也不能拉开，连忙哄道：“曹大人你先别生气，下官有什么惹您生气的地方咱们以后再说，下官现在真的有件十分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讲。”
曹元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哼了一声：“说吧。”
何家安看了看左右，虽然没什么人，可是站在这里实在有些太突兀了些，万一落在有心人的眼里，好像还有些不妥，连忙接着曹元回到了刚刚的位置。
此时曹元的心里并没有原谅何家安，见他把自己拉过来，自己不满地瞪了他一眼，重重一哼：“有什么事就痛快说，鬼鬼祟祟的成何体统。”
何家安还没搞懂这老小子这火气为何这么大，见到四周没有人注意到这里，自己这才压低了声音问道：“刚刚曹大人说，那府军右卫的指挥使赵怀真是张永提携上去的？”
点了点头，曹元却是误会了何家安的意思，重重一哼：“是又怎么样？何家安你若是想拍那张永的马屁，就把这话告诉他去，我曹元肯定不会否认。”
“我不是说这个意思。”何家安焦急地说道：“那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肯定是好到极点了？”
“那还用说，这朝中上上下下，怕是只有你不知道这件事了吧。”
的确，自己自从当上这个兵部侍郎以后，就一直在天南海北奔波着，对于京师这些小道消息的确知之甚少，现在听到曹元说起，脸上到是露出一丝恍然大悟，不过接下来自己却又恢复了沉默，犹豫了再三，终于大着胆子重重吐了口气，低声道：“曹大人，我能信得过你吧？”
呃？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曹元顿时一愣，有些没搞懂何家安说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就在他想问个明白的时候，何家安又补充了一句：“皇上……也能信得过你吧？”
“这……”曹元顿时傻了，自己能当上这兵部尚书以及文渊阁大学士，自然也是有本事之人，若是刚刚何家安说的第一句话自己没搞明白，那这句话自己突然就醒悟了过来，这里面有事，而且还是一件天大的事情。
想到这，曹元微微点了点头：“曹某生是大明的人，死是大明的鬼，定不会让陛下失望。”
有他这句话便好，何家安立刻低声把今天的计划和盘托出，当曹元听到张永居然要策划叛乱的时候，整个人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他这时候终于明白过来刚刚何家安为何不理睬自己，敢情是他听到赵怀真居然是张永的人时害怕了。
别说是何家安害怕，要是自己冷不丁知道，原本是保护自己的人却变成了自己的敌人时，又怎么能不害怕。
听完之后，曹元的心里犹如一团乱麻一般，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就连抬头看到守着门口的侍卫时，自己也觉得对方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怪怪的，就像是暗中在盯着自己一般。
“何大人，接下该如何是好？快点教教老夫。”曹元满脸急色，背过身体，一付做贼心虚的样子低声问道。
“曹大人莫慌，眼下时辰未到，张永应该不会那么早就动手。”何家安冷静地分析道：“张永应该会趁着宴席之时，突然带人发难，只要他们抓住陛下，就会以陛下的生命做为威胁，到时候他们肯定已经联系到了某一路的蕃王，然后立刻带兵进京，到那时候，恐怕陛下就是不想退位也只能退位，陛下身下又无子嗣，蕃王之子继承大宝也是理所应当之事。”
听了何家安解释了这么多，曹元终于明白过来，经过这一会之后，自己紧张的情绪到是也有些缓解，低声问道：“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有赵怀真和张永在，宫里的这些侍卫和太监已经不足不信，我手下又只有十几个人而已，曹大人家里应该还有些家将与老部下，待会曹大人与人进去面君，得到皇上的允许之后，立刻出宫搬兵，一定要赶在晚宴之前进到宫中，否则的话……”
何家安顿了顿，后面的话虽然没有说，但是曹元却是已经理解，若是自己的救援未到，恐怕这大明的天……真的要变了。
就在这时，从宫里面走出一个小太监，招呼着两个人进宫面圣，何家安跟曹元整理了一下脸上紧张的表情之后，并肩向宫中走去。
比起他们，此时的正德却是从容许多，因为在他想来，张永不过只是一个人而已，就算手中有些小太监，又能掀起多大的风浪，自己想看到的，却是张永到底敢反还是不敢反，自己这么多年对他的好，到底有没有那么的重要。
就在这时，曹元跟何家安并肩进到了宫中，施过礼之后，正德脸上倒是露出一丝轻松的笑容：“曹爱卿有何要事来找朕，快快说来。”
“陛下，曹大人的事先等一等，还是臣先说吧。”
“哦？”正德一愣，见曹元脸上也没有反对之色，好奇地问道：“何爱卿又有什么事要说？”
偷偷地看了看两旁，何家安突然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道：“事情有变。”
正德脸上的表情刷的一下就冷了下来。
第1416章 挖心掏肺
第1416章 挖心掏肺
“你说的……是真的？”
从正德的表情上看，他肯定是已经相信了何家安的话，只是一时还有些接受不了这样的结果，自己最信赖的人，居然背着自己做了这么多的事情，就连朕的亲军都已经成了他的人，这可真是一个讽刺的结果，早知如此，自己当初就不应该让苏灿从自己身边离开。
本以为身边的侍卫全都是忠心耿耿之人，谁又料到自己这么多年居然养了一群白眼狼，全都是在惦记着自己，惦记着大明的江山。
何家安缓缓点了点头，接着一指身边的曹元道：“这件事说起来还是曹大人提醒的臣，要不是曹大人见到赵将军路过时一付旁若无人的样子，恐怕也不会随口说起这件事，陛下，这都是天意呀。”
“天意……”正德顿了顿，接着点了点头：“果然都是天意，曹爱卿，这次真的多亏你了。”
曹元连忙低下头：“这都是为臣应尽的本份。”
“嗯。”正德点了点头，接着苦恼道：“何爱卿，那接下来该如何是好？那张永原本就掌管东厂、锦衣卫与司礼监，怕是这宫中一大半都是他手下人，现在他又与府军右卫勾连在一起，朕，朕是不是太危险了些？”
的确如正德所说，这看似平静的豹房中却是危机重重，大权在握的张永几乎已经掌握住所有的要害，若是突然就翻脸的话，谁胜谁负还真在两可之间。
何家安想了想说道：“陛下，宫中的这些侍卫已经不能全都信得过，今天晚宴所在之后正是由府军右卫所把守，万一那赵怀真真的已经被张永所说服，定会在那时突然杀出，到时候就凭臣的十几个家将，肯定不是他们的对手，所以，眼下只能是让曹大人先出宫，速速召集家将入宫防范，另外，还要让京营做好冲突的准备，一旦宫中生变，要速速过来支援才可以。”
“这……”正德也有自己的心思，现在他几乎谁都不太信任，自己对张永那么好，他都可能背叛自己，谁又能保证何家安跟曹元就没有别的心思？万一动手的是他们两个，那自己岂不是毫无还手之力，犹豫了一下之后，正德终于点了点头，信任的天平开始往何家安这里开始倾斜。
正德快速地写了封手谕，让曹元带出去速将家中的家将带进豹房中来，另外还要派人前去京营做准备，若是这边大乱一起，一定要速速带人进宫平乱才可。
曹元接过手谕之后匆匆地走掉了，正德的目光倒是落到了何家安的身上，别有深意地说道：“这一次多亏了何爱卿了，要不是你，朕都不知道该怎么才好了。”
何家安似乎从正德脸上的表情上看出一丝深意，犹豫了一下，自己微微摇了摇头：“陛下只是重情重意罢了，不然的话早就可以将张永拿下，又怎么能费这么多事，臣不才，只是做了本分之事罢了。”
“本分？”正德似乎感慨到了什么，轻轻叹了口气道：“何爱卿说得没错，可是这么简单的本分二字又有多少没有做到，就拿张永来说，朕这么多年对他一直不薄，他为何又要背叛朕？”
“这个……恐怕只有陛下亲自审问他才可以了。”
很显然，就连何家安对于张永反叛的动机都是一头雾水，他身为一个太监，又没有自己的子嗣，难道就是为了做件好事？把正德的皇位让给别人？然后呢？自己依然当自己的太监，司礼监已经是他能得到的最好的结果，他这么做到底又是为了什么呢？
不等何家安想明白，那边的正德却突然说道：“何爱卿如此大材，委屈在坡州实在是有些小用，不如这样，等到这件事了结之后，你就回京师来吧，到时候朕将曹爱卿的兵部尚书一职空出来交于你，三十岁未到便位居尚书，怕是历史上也没有几个人吧。”
回京？
何家安顿时一愣，下意识地便摇了摇头：“陛下，臣虽说屡立战功，但资历尚浅，当一知府已经是尽心竭力，惟恐出现纰漏，至于兵部尚书一职，臣是万万都没有想过的，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哦？”正德倒是一愣，自己见过了许多问自己要官的人，却从来没有见过辞官不做的，眨了眨眼睛，有些怀疑何家安的话，难道他是嫌弃兵部尚书的职位小了不成？
“若是何爱卿觉得兵部尚书尚不能体现出你的本事，要不文渊阁大学士可好？”
尚书都已经把自己吓得一跳，现在又冒出一个文渊阁大学士来，如果自己再不答应的话，那正德会不会把他的位置让给自己？
何家安连忙摇了摇头道：“陛下误会臣了，其实当初臣进京之时，并没有想过做官一事，只是觉得玉米跟蕃薯乃是高产之物，当这两样作物在大明的土地上遍地开花之时，大明的百姓便不在为吃不饱饭而卖儿卖女，百姓安居乐业，大明的江山才能稳固，只是在下实在是没有想到，后来却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