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哧、扑哧’的声音不断在陈九的耳边响起,聚集在一起的这些人明显是最好的靶子,一阵箭雨过后,便是另一阵箭雨。
若是再这样下去的话,怕是自己这些人全都被钉死在这里,陈九一边拼命地挥刀拨打着羽箭,一边大声地吼道:“冲,往前冲,不要停下,停下只能是死路一条。”
停下是死路一条,难道冲上去就能逃出一命吗?
比起天上的羽箭,那些冷酷无比的战士却是让这些人更为的心悸,不过眼下已经失去最后一丝投降的机会,陈九说得没错,往前或许还能多活一阵,留在这里只能是死路一条。
活着的顶着漫天的箭雨冲了上去,陈九自然也在其中,咬着牙冲在队伍的最前方,到了方阵前,自己抡起钢刀便向前砍去。
等待他的却是数只枪尖从不同的位置向自己刺了过来。
不管怎么说,头顶上的箭雨的确是停了下来,陈九身体退后几步便把这些枪尖给让开,手中的刀快速向上一抹,便有两枝枪尖被削了下来。
一下削断两枝后,陈九的信心顿时大增,口中发出野兽一般的吼声,手中的钢刀舞成风车一样,稳固的阵形居然都被他逼退几步。
“退后,让我来。”
就在这时,人群后面突然传来一声娇喝,接着一道白虹便从天上飞来,冲着陈九便点了下来,听到这声音,陈九的心里顿时升起一阵屈辱感。
刚刚就是这个声音,把自己投降的心给打消掉,没想到她居然还敢冲上来,今天自己就算拼死在这里,也一定拉她垫背。
从天而降的不是别人,正是曾经白莲教的圣女林疏影。
自从自己脱离了白莲教之后,林疏影便过上了以前从来都没有过过的日子,本以为自己以后连练剑的机会都没有了,谁知到了这里之后,却天天早上要起床,按何家安的话说便是生命再于运动,若是停止不运动的话,那人就会老得更快。
就这么样,林疏影非但没有停止练剑,反倒是时常有机会与唐家的这些小兄弟练手,武艺更加精湛,今天终于有了实战的机会,自己立刻冲了出来。
面对陈九,林疏影也不敢大意,手中的宝剑飘忽在陈九四周窜来窜去,尽量避免与相碰。
有林疏影缠住陈九,方阵的其它人便轻松许多,这些来犯之敌早已经被天上的羽箭吓破了胆子,哪怕现在羽箭已经停止,还是会时不时地抬头往天上看去,结果瞬间便被官兵砍倒在地。
时间这么一长,陈九就有些坚持不住了,本以为自己很快就会把这女人杀死,谁知她就在自己身边钻来钻去,愣是抓不住她的身形,倒是自己一边的人已经死得差不多了,八百多人的队伍居然被杀得只剩下几十个人。
跟让自己目眦欲裂的是,剩下的那些人也被更多的官兵所包围,马上就要被砍为肉泥。
“何家安,老子跟你拼了。”陈九的身体中突然爆发出一股力量,手上的动作顿时快了几分,林疏影一时没加提防,差一点被陈九的刀划中。
虽然自己及时地退后,可是陈九却步步紧逼,一时间危机重重。
“姐姐不要怕,我来帮你。”姬月早就按捺不住,见林疏影发生危险,自己连忙抽出宝剑,从侧面迎了上来。
有她在一旁牵制,陈九前进的势头明显被遏制住,得到休息的林疏影也终于松了口气,再加上早已经按捺不住的谢沁湖一起,三名女将顿时把陈九围了起来。
陈九只是够狠,并不代表他的功夫就十分的厉害,再加上自己心慌意乱,没坚持多大会的功夫,就被林疏影一脚踹到背上,扑通一声便趴到地上,再想起身的时候,三柄宝剑已经点到了他的脖子上面。
“别动,再动要你的命。”谢沁湖冷哼一声,接着扭头问道:“二位姐姐,这个人该怎么办?”
仗打赢了,可是怎么处理陈九却成了一件难事,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不能拿出一个主意来,后来只能是干脆把陈九绑了起来,押到何家安面前,由他定夺。
“把人抓来了?”正在准备着守城事情的何家安听到禀告时,自己还愣了一下,接着好笑又好气道:“直接杀了便是,搞那么麻烦干什么,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也来不及审问了。”
早知道这么简单,自己就不费那个劲了,正当林疏影嘟着嘴往下走时,何家安突然喊了一句:“先别杀,把人押上来。”
不大会的功夫,五花大绑的陈九便被押了上来,何家安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后,好奇地问道:“你就是陈九?”
“你怎么知道我名字的?”陈九顿时一愣。
“呵呵,这还不简单。”何家安脸上突然露出一丝笑容,冲着不远处招了招手:“把人带上来。”
不多时的功夫,陈九便吃惊地看着同样的五花大绑的钱焕中也被带了过来,两人四目相接,彼此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出一丝无奈,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拿不准何家安会怎么处置两个人。
“相公,你把他们俩个留在这里有何用?”林疏影不由好奇地问道。
何家安笑了笑,神神秘秘地说道:“到了明天你就知道了。”
第1504章 路遇敌情
第1504章 路遇敌情
活了大半辈子,宁王从来没有像今天这般志得意满。
以前的自己是活在正德的阴影下,论辈份,自己是他的皇叔,可这又能怎么样,只要他想,还不是一样像叫狗一样叫自己。
终于,经过几十年的蛰伏,自己终于可以不用再对他摇尾乞怜,自己可以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世人面前,自己有自己的军队,自己的国家,自己的地盘,自己的臣民,而正德,则是自己下一个要征服的对象。
在征服正德之前,自己还有一片要征服的土地,那就是坡州。
坡州的何家安,乃是自己的旧识,当年也是自己看中他的才华将他网罗在门下,只是自己当年听信王纶的话,将他放走,现在想想,倒也有一丝后悔。
若是当年将何家安一直留在身边,得到他的帮助,说不定现在造反早就成功了。
这事上最缺的就是后悔药,现在想这么多已经来不及了,宁王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把何家安手中的战舰跟佛朗机炮都抢下来。
如果有那么一丝可能的话,最好将何家安都收拢在帐下,就算封个丞相之类的官职又有何妨。
太阳已经开始西沉,宁王随口问道:“王爱卿,前方离坡州还有多远的路程?”
王纶骑着马往前赶了几步,望着远方的群山,约莫道:“回陛下,大概只有百里左右,若是快马加鞭,两个时辰便能赶到坡州城下。”
“嗯。”宁王点了点头,转身看着这支已经疲惫不堪的军队,心里微微叹了口气,不太确定地问道:“那依王爱卿的意思,咱们是继续前进呢,还是找个地方先休息一下,等到明天一早,再一鼓作气打进坡州去。”
你真当那何家安是纸糊得不成,那坡州是想打进去就能打进去的地方吗,以何家安的聪明才智,唯有牺牲掉一部分士兵,才能攻进坡州去。
王纶先前已经跟宁王说过此战会是一场恶战,宁王心里多少也有了些准备,所以一路之上,自己也不拒绝各种人的依附,打的就是牺牲掉这些人的想法。
算了算距离,离得太近怕被何家安趁夜偷袭,离得太远,不可避免又会劳累,差不多半个时辰的路程才是最舒服的。
王纶把自己的想法跟宁王说了,宁王也点头同意了王纶的想法,只是脑子里想到偷袭坡州的陈九,心里还是有些紧张。
“王爱卿,你说陈将军现在会不会已经得手了?”宁王还在关心着独自冒险进军到坡州的陈九。
王纶望着远方的天空,久久未能开口,又过了一会之后,缓缓地摇了摇头,低声叹道:“回陛下,远方并无浓烟升起,怕是陈将军已经失败了。”
“啊?”宁王顿时一惊,自己突然想起自己现在的一举一动都会影响着军队的士气,连忙收敛了神情,低声问道:“那何家安怎么会如此厉害?难道真的不能打败他吗?”
“当然有这个可能。”王纶坚定地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那何家安再厉害,可是人手有限,再加上手下这些人全都是海军出身,只要避免跟他打海战,那咱们还是稳操胜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