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个傻子一样乐了半天,才想起来正事,急忙问道:“老师,你方才说我现在还不能回到师门,这是怎么回事?”
杜荷拍了拍房遗爱的肩膀,解释道:“你仔细想,你在长安城做了这么大的事,多少人恨不得将你剥皮抽筋,挫骨扬灰!我若是这时候让你回师门,那些人要是得知,岂不是要跳起来反对,届时,肯定会有人上奏,请陛下裁定此事,那为师之前的一番准备都白费了!”
房遗爱点点头,神色坚毅地说道:“老师,我一切都听你的。”
“再忍忍吧,用不了几日,会有好消息的。”杜荷安慰道。
说完,杜荷转身,消失在夜幕中。
房遗爱依然坐在街角。
与之前不同的是,他的眼里多了一些光彩。
……
长安。
粱国公府。
“老爷,鄠县最新送来的消息,说是驸马杜荷的亲笔信!”府里的管家急匆匆跑进后院的一个屋子,手里拿着一封书信,然后转身将房门关上。
原本躺在床上病怏怏的房玄龄,突然一骨碌爬起来。
丝毫没有病重的样子。
他急切的从管家手中将书信拿过来展开,看了看,顿时皱起了眉头,“杜荷这小子到底在干嘛?他不会是在耍老夫吧,老夫已经按照他的办法,躺了十日了,事情依然没有任何的好转,如今他还要老夫再躺几日,这是什么道理?如今天寒地冻,今晚又下雪了,我儿却还流落在鄠县的街头,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我可怜的儿啊!”
……
第907章 ?论朝政
几日前,房玄龄便派人去鄠县,给杜荷下了最后的通牒,要求杜荷赶紧将房遗爱收回师门,否则他房玄龄就算豁出这条老命,也要跟杜荷说个一二三。
哪知道,杜荷不在鄠县,只是让人送来一个锦囊,说是可以救房遗爱。
房玄龄将锦囊打开,里面只有简短的一句话:房相病了。
房玄龄当时将信将疑,可除了相信杜荷,别无他法。
于是他就躺在了床上,开始装病。
为了装得逼真一些,房玄龄还找了个高明的人来进行一番化妆,竟是连宫中的御医来探望都骗了过去,连日来,朝中大臣,甚至李二陛下都亲自来探望,谁也没发现有什么蹊跷。
一晃,十日的功夫过去。
房玄龄有些睡不住了。
本以为杜荷会送来什么好消息,哪知道竟是让自己继续躺着。
他心底就有些不耐烦了。
砰。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一下撞开。
“老爷,你怎么还躺着啊……我的爱儿现在还在鄠县生死未卜呢,这寒冬腊月的,昨天马厩里的马都冻死了两匹,我的爱儿从小就没吃过什么苦,你就忍心将他一个人丢在鄠县的大街上受苦吗?有你这样做爹的吗?”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房遗爱面色大变。
随即,一个中年妇人哭哭啼啼地闯了进来,拽着房玄龄的袖子不放。
此人正是房遗爱的生母,梁国公府的正室,房夫人。
房玄龄焦头烂额道:“夫人,老夫也实属无奈啊,老夫亲自去过鄠县三次,可那个逆子说什么也不回来,若要他回来,除非杜荷答应收他回师门,可如今杜荷说什么也不肯收他回去,为这事,我甚至去请杜相帮忙,还去求陛下,都没什么用啊!”
房夫人却是不听,仍旧哭个不停。
最后,房玄龄无奈,才说道:“夫人放心,五日内,若是爱儿不能回府,我便提着剑去找杜荷,若他不将爱儿收回师门,我就一剑结果了他。”
好说歹说,才将房夫人哄走。
房玄龄重新拿出杜荷送来的书信,叹息道:“罢了,且再相信杜荷一次,若是五日后爱儿不能回来,老夫便与他争个他死我活。”
说着,房玄龄将那书信放在油灯上烧掉,继续躺倒在床上。
……
早朝。
李二端坐在龙椅上。
他瞪大眼睛,在人群中搜索着。
可惜,还是没看到房玄龄的身影。
李二心里空落落的。
都说房谋杜断,房玄龄就是他的智囊,在许多大事上,只有房玄龄能想出许多的主意。
而今,房谋杜断少了一位,他感觉就像是缺失了一只手臂一般。
李二沉声问道:“房爱卿的病情,还是没有好转吗?”
下方的大臣们,一时间都沉默起来。
半晌,杜如晦站出来,缓缓说道:“启禀陛下,臣昨日午后去看望了房大人一番,房大人的情况,很不好!”
“这都十日过去了,为何没有好转,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天下名医都束手无策吗?”李二好奇地问道。
杜如晦摇摇头:“陛下,说白了,房大人患的乃是心病啊,房遗爱如今流落街头,听闻还病了,好几日未曾吃过一粒东西,喝过一滴水,房大人的病自然就出现了。”
“房遗爱这个小子,难道就没有半点孝心,誓死不回府吗?难道,他真的要回杜荷的门下才罢休?”李二诧异道。
杜如晦点点头:“现在看来,的确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