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近一看,只见桌子的右上角,放着一张有些发黄的劣等纸张。
上面写着:
李白斗酒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
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
正是当日越王亲自登门拜访,有意拉拢杜荷,却被杜荷拒绝后,杜荷写的那首无名诗。
这首诗现在已经在长安城流传遍了。
很多人都知道,杜荷无意做官。
但至今谁也没搞明白,这李白是谁!
据说前几日在灞桥边,有一群民间的诗人对这首诗展开了讨论,研究诗中的礼拜为何人,最后一致认定,这李白其实就是杜荷指代自己。
至于这首诗的名字,便叫做《无题》。
因为实在没有更好的名字了。
当然,这首诗的原稿,便在越往李泰手上。
自那次回到王府之后,李泰便时常拿出来临摹。
李泰受到李二赏识,不仅是他聪慧过人,还因为他能写一首好字。
但李泰一见到杜荷的字,便不由自主地产生自惭形秽之感。
虞世南上前,小声说道:“殿下,我已经派人去查证了。这件事,完全是陛下审问的结果,太上皇没有插手,杜荷这几日一直在府中睡大觉,至于杜相,似乎也对这件事漠不关心,从未说过什么。”
李泰放下毛笔,抬起头来,满脸的困惑。
李泰好奇地说道:“这不符合杜荷的风格啊,本王一直以来都认为,杜荷是那种龇牙必报之人,那帮愚蠢的书生只是被流放十年,太子只是禁足,这件事明显处理得轻了,杜荷为何能如此淡定,难道他不担心事后有人报复他吗?而现在,就是最佳的斩草除根的好机会啊!”
虞世南摇摇头:“杜荷此人,行事诡异,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就说这次事件,明明已经算计得如此精准,最后却草草收尾,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李泰点点头:“准备一份厚礼,明日去莱国公府一趟。”
虞世南大惊。
既然是厚礼,那就不只是简单的拜访了。
他忍不住问道:“殿下,杜荷值得你如此抬举吗?”
李泰大笑道:“值不值得另说,反正这次我大哥被禁足三个月,这难道不是一件让人开怀的事情吗?”
说完,李泰小心翼翼地将杜荷的那张手稿收了起来。
……
“MMP……”
杜荷盘腿坐在地板上,抬头看着不远处正在专心致志看奏章的李二,悄悄伸了个中指。
一大早,李二便派温步仁去府上将他带进太极殿,然后就被扔到这御书房中,李二处理政事,就把他晾在了一旁。
对此,杜荷心知肚明。
这位野心勃勃的帝王,对蒋宪等人行刺太上皇之事,早就心知肚明,否则也不会如此轻易地饶过了那帮家伙。
杜荷一时间也不知道李二想干什么,干脆盘腿坐在地上,低垂着脑袋,开始打盹。
盘腿坐这种姿势,在早些时候,其实很不雅,因为在裤子普及之前,古人都是穿袍子,下身跟裙子一般,一盘腿坐下去,不小心便露出了袭裤,要是有极个别喜欢挂空挡的,小鸟都会被人瞧见,非常难看。
当然,在这个时代,已经无所谓了。
这还是杜荷记忆中军训时候教官教的,只要坐姿标准,时间长了也不会不适。
就在他神游九天之时,旁边传来了李二的咳嗽声。
杜荷急忙抬起头来。
李二沉声问道:“杜荷,你对朕的处置,还满意吗?”
杜荷想了想,嘿嘿笑道:“陛下,你说的是何事?”
“当然是太上皇遇刺之事!”
杜荷连忙摇头:“陛下,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太上皇遇刺,关乎皇家威严,甚至关乎国运昌隆,这么大的事,跟我有何关系?”
砰。
李二一拳砸在桌上:“还在装傻充愣?杜荷啊杜荷,你要朕说你什么好,你小小年纪,竟敢算计到太上皇头上,你胆子可真不小。”
杜荷瞪大眼睛,一副懵逼的样子。
“陛下,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杜荷装傻充愣地问道。
李二气得面色一沉:“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万一在那场冲突中,太上皇受到伤害,朕抄你满门都不算冤枉。”
杜荷表面神色不动,心中却是暗道,本以为能多隐瞒一些时日,没想到还是被李二给看穿了。
不过,这件事他打死也不能承认。
一旦承认,那罪过可就大了。
杜荷:“陛下说的太对了,太上皇他老人家万金之躯,要是在我的家具厂出事,当然算重大事故,区区抄家算得了什么,应该将莱国公府全部处斩,哪怕是一只鸡,一只狗,一只蚂蚁,一根草,都不要放过。陛下英明神武,杀伐果断,当为千古传诵!”
啪。
李二手中的签字笔,咔的一下被折断了。
他气的站起来,指着杜荷说道:“杜荷,你是不是以为,朕不敢责罚你?”
杜荷摇摇头:“当然不是,陛下你金口玉言,你说的话那就是敕令。有一位星宿老仙的故事,不知道你听没听过,星宿老仙的口号便是:星宿老仙,法力无边,神通广大,法架中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