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叔达气的抓起桌上的杯子,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主客司员外郎,竟敢不将本官放在眼里!”陈叔达咆哮道。
官员们急忙安慰起来。
“陈大人,消消气!”
“陈大人,为这种人不值得!”
“千万不要气坏了身子!”
你一言我一语,总算把陈叔达的怒火给平息下去。
只是,陈叔达依然面色阴沉,很不高兴。
一个官员说道:“陈大人,这杜荷,实在太不懂规矩了,简直无法无天,岂有此理,必须要治一治他才行。”
陈叔达说道:“本官何尝不想这样,只是,此事,难啊……你们有所不知,陛下已经下旨,让杜荷全权统领主客司之事,本官虽然是礼部尚书,但在主客司这件事上,因为之前周同与高句丽使臣的事,陛下已经私下找我商议过,让我不得随意插手主客司事务。”
礼部左侍郎吃惊道:“这么说,从今以后,主客司虽然还属于礼部,实际上,已经独立出去了,就由杜荷说了算?”
陈叔达无奈地点点头:“这么说,也差不多。”
一时间,大家都哀嚎不已。
主客司从来都是一个好地方,钱多事少。
现在,这么一块大肥肉,竟然落到杜荷的嘴里,别人连碰的机会都没有。
这时,礼部右侍郎突然说道:“陈大人,我倒是有一计。”
陈叔达本来正在唉声叹气,闻言,眼睛一亮,说道:“快快说来!”
礼部右侍郎说道:“陈大人,既是陛下已经明令,咱们不得随意插手主客司的事务,若是咱们真的去管,只怕会适得其反,引得陛下不高兴,何不如,咱们派一名官员,去担任主客司郎中呢,主客司郎中,乃是主客司的最高官员,届时,不就可以名正言顺地限制杜荷了吗?”
“对啊!”
“哎呀,侍郎大人说的有道理!”
“陈大人,这不失为一条好计策啊!”
大家一听,都高兴不已。
陈叔达仔细思索,点点头:“这倒是个好办法,只是,此前主客司便没有郎中,一直都是员外郎主事,陛下此次也没有任命主客司郎中,此事,需要从长计议才行。”
礼部右侍郎补充说道:“大人,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你若是亲自去找陛下,就说杜荷年轻,此前尚未在礼部做过事,对主客司多有陌生,他这个员外郎做得很辛苦,恳请陛下派一名礼部的官员去担任主客司郎中,陛下一定会答应的。”
啪。
陈叔达一拍大腿,高兴道:“好,过几日,本官就去找陛下说此事。”
“哎呀,太好了,终于有法子限制无法无天的杜荷了。”
“对!”
“就等着陈大人进宫。”
大家拍手相庆。
……
礼部,主客司。
主客司的办公地点,单独在一个小院子中。
院子里。
一个青年抱着厚厚的卷宗,急匆匆走过。
一个中年官员,突然喊道:“站住!”
青年回头,看见中年人,顿时露出骇然的神色,急忙躬身道:“孟大人,下官方才未曾看见你,请你恕罪。”
孟大人冷哼一声,说道:“朱平,我看你是故意的吧,本官早就在此,你进来之后,却不发一言,不打一声招呼就要走,真是好大的胆子,你眼里还有我这个上官吗?今日,你要是不给我一个说法,我绕不了你,你也就别干了……滚回家吧,哼,真不知半山学院是怎么教你们的,一点规矩都不懂,依我看,半山学院真是徒有虚名,教授了你们一群废物……”
朱平,毕业于半山学院。
他于去年参加科考高中,被吏部评定后,到礼部主客司做事。
本以为能大展拳脚,施展平生所学。
哪曾想,到了主客司之后,朱平才发现,要想混得好,必须要会巴结上官,逢年过节,更要送上名贵的礼物。
像他这种没有背景,也不愿拍马屁的人,就只能处处受到欺辱。
原来是周同一手遮天,现如今,周同被贬谪,新任员外郎还迟迟不见身影,整个主客司,便是面前的孟大人说了算。
孟大人在周同手下多年,突然掌管主客司,变本加厉地开始索要各种东西,主客司上下,苦不堪言。别人都屈服了,只有朱平没有。
是以,隔三差五,孟大人就要找各种理由收拾他一番。
此刻,路过的官员们,都用同情的神色看着朱平。
朱平脸色涨红,捏紧拳头,深吸一口气,抬头起来,说道:“孟大人,我方才抱着卷宗,的确没有看见你。”
孟大人勃然大怒:“大胆,你还敢狡辩,岂有此理,今日,我就好好教训教训你……半山学院的废物,你这不懂规矩的习惯,只怕都是杜荷教的吧,我就说,杜荷那小子能教出什么弟子,哼……”
“你不要欺人太甚!”朱平一下就爆发了,“孟大人,你侮辱我可以,但请你不要侮辱半山学院,你更没资格提我的院长,你要这样,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孟大人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朱平,你长本事了啊,你不客气,你又能怎么着,你还敢跟我动手不成?我就要羞辱杜荷,怎么的,杜荷那厮,只是个不懂规矩的,坑蒙拐骗,坏事做绝,长安四害之首……”
砰。
话还没说完,孟大人就被朱平一拳打翻在地上。
朱平浑身紧绷,心中难免害怕,他大喊道:“我说了,你不能侮辱我的院长,这是你逼我的,你逼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