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城门口。
尉迟恭和尉迟宝琳蹲在广场上,时不时地看着人民大道的南边。
尉迟恭说道:“奶奶的,陛下怎么还不来……这都大半个时辰过去了,这要是跪下去睡受得了啊。”
尉迟宝琳有些忐忑地说道:“爹,咱们这样做,算不算欺君啊,你说好让我和你来这皇城门口跪着的,可现在怎么就变成蹲下了呢?”
“你懂个屁……这叫随机应变懂不懂?你啊,真该跟杜荷好好学学,那小子焉坏焉坏的……深得老夫喜欢,咱们这叫请罪,不老老实实跪下去,如何叫做请罪,可是这大冷的天,在这雪地中,真要跪上半个时辰,谁受得了,再说陛下也看不见啊……”尉迟恭搓了搓手,说道。
这父子二人身上都有一根麻绳,却是耷拉在身上的,并没有捆起来。
就在这时,人民大道上响起了马蹄声。
尉迟恭转身一看,只见一群人骑着马朝这边赶来,那为首的正是李二。
尉迟恭面色一变,扑通一下,双膝便跪在了雪地中,大喊道:“快快,傻儿子,赶紧跪下……”
尉迟宝琳也赶紧跪下。
只见父子二人手忙脚乱,竟然几下就将身上的绳子捆紧了。
看上去,就像是真的被人五花大绑起来一般。
尉迟恭低头看了一下自己膝盖处的袍子还是干的,于是赶紧在雪地中来回摩擦几下。
做戏要做足嘛。
李二等人来到旁边。
尉迟恭斜眼一瞥李二的马腿。
噗通。
这家伙竟然一头扑在了雪地上,整个脑袋都埋进了厚厚的积雪中。
众人都被吓了一跳。
然后发出嗡嗡的声音:“臣戴罪之身,叩见陛下!”
旁边的尉迟宝琳也是一脸懵逼,随即也一下趴下去,学着尉迟恭的样子,说道:“我也叩见陛下!”
这大冷的天,哪怕李二骑行了半晌,依然感觉浑身寒冷无比。
可以想象,全身都趴在雪地中,是有多么难受啊。
看见尉迟恭的样子,李二一下就心软了。
之前的满腔怒火,一下就消散得干干净净。
他想起了年轻时和尉迟恭并肩作战的场面,想起了尉迟恭在玄武门事变中立下的汗马功劳,更想起了尉迟恭在战场上一次次把自己救下的时刻……
李二再也忍不住,急忙上前,亲自将尉迟恭扶起来,亲自帮尉迟恭解下绳子,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敬德啊,你这又是何苦……同州命案,朕已经知晓了,且不论真相如何,你竟是带着儿子逃走,你这不是让天下人看笑话吗?”
尉迟恭突然就哭了。
不是因为感动。
实在是太冷了。
“陛陛……陛下,臣有罪,臣教子无方,整个同州都说臣是纵子行凶,臣实在羞愧,本想带着犬子找个没人的地方抹脖子了,后来感念陛下天恩,决定来长安,请陛下降罪,陛下……臣有罪,犬子有罪,你杀了我们吧,陛下,择日不如撞日,你现在就下旨,当街砍了我和犬子,这样,天下人不会骂你,更不会非议你,也算是对同州有一个交代,哇哇哇……”
尉迟恭哭的那叫一个伤心难受。
这家伙,堪称三级表演大师。
别说李二,就是周围的大臣们,也感动得稀里糊涂的。
“敬德,”李二正色道,“你当朕是是非不分,黑白不明的君主吗?是非曲直,孰是孰非,自有公论,朕已经命刑部和大理寺派人去同州彻查此事,若是尉迟宝琳并未故意杀人,朕绝不轻饶那些造谣生事者,就算尉迟宝琳杀了人,朕看在你为大唐立下赫赫战功的份上,也不会将尉迟宝琳如何,你就放心吧!”
唰。
尉迟恭眼睛一亮,急忙抹了一把眼泪。
他激动地说道:“陛下,臣就知道,你还是记得我的,那这样说,宝琳是不是就没事了?”
尉迟恭心中那叫一个开心。
自己的苦肉计,生效了啊!
他心中暗道:“杜荷这小兔崽子,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好招数,真是太好使了,回头一定要好好谢谢他才是……”
只见李二一挥手:“韦挺,将尉迟宝琳打入大理寺监牢,在事情为查明之前,任何人不得探视,还有……尉迟宝琳犯罪,尉迟恭有责,责令尉迟恭在吴国公府反思记过。”
说着,李二转身便走。
尉迟恭大喊着“陛下”要追上去,却是被禁军给拦下了。
他凌乱了。
眼睁睁看着尉迟宝琳被韦挺的人带走。
……
回到吴国公府。
尉迟恭焦躁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可是,以他的脑子,根本想不到任何办法。
“对,去找杜荷,那个小子肯定有办法……”
最后,尉迟恭做出了决定,找了几个下人,给自己换了一身衣服,改了妆容,从后门悄悄溜出,不多时间,就来到了梦幻集团。
他径直到了半山学院院长小院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