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五情急之下说出来自己的遭遇。
可杜荷闻言,却是皱起了眉头。
距离长安不到五十里,贼人抢夺货物?
放在十年前二十年前,很普遍。
但现在是贞观七年,整个大唐,除了边关和荒无人烟之处,拦路抢劫这等事,早就很罕见了。
他认为王老五在撒谎。
可是一抬头,他发现王老五身上有伤,不是磕碰,也不是刀伤,而是烧伤,就像是从大火中逃出来一般。
而与此同时,王老五突然发现自己说漏了嘴,下意识地慌乱起来。
杜荷眼神一凛,瞬间发觉不对。
这小子,有鬼!
杜荷一挥手,吩咐道:“带下去,交给张俭,一个时辰后,我要他知道的所有东西。”
“啊,不要……不要……要……啊……”
王老五跟死猪一般被拖拽了下去。
半个时辰后。
张俭拿着厚厚的一摞纸张来到院长小院。
“少爷,全部招了,连七岁那年偷看隔壁寡妇睡觉的事,都交代了。”张俭嘿嘿笑道,“这小子根本不经打,还没动手呢,就全部说了。”
杜荷摆摆手:“本少爷不是八卦之人,对他的破事不感兴趣,我只需要知道一件事,他来找本少爷的真实意图是什么。”
张俭说道:“少爷,他来找你,的确是想跟你交易,如果交易不成,他想跟你借钱回扬州。至于他的身份,应该可以肯定,他之前就是在扬州做小本买卖的。”
“就这么简单?”
张俭点点头。
杜荷说道:“这么说来,他说自己被贼人抢夺货物,也是真的了?”
张俭皱眉说道:“按说不可能,不过,从王老五的口供来看,不像是撒谎。”
说着,他将口供放到杜荷面前。
杜荷仔细看着那口供,疑惑道:“距离长安不到五十里,大半夜发生这等事,王老五却不去报官,而是流落长安……这家伙有鬼,去,让他开口,不说出真相,就送他去挖煤。”
“是!”
张俭眼睛一亮,急忙转身出去。
没多大功夫,张俭便回来了,兴奋地说道:“少爷,有大发现,你真是料事如神,王老五货物损失,手下人被杀死,不敢报官是有原因的……原来,他当日带人住在那酒肆,是因为车队中有一个叫秀儿的女子,那女子生的俊俏,王老五见色心起,准备图谋不轨,哪知道没得逞就有一伙黑衣人杀到,将他的手下全部杀死,还放火烧了酒肆……这家伙自作聪明地以为,那伙人是来营救叫秀儿的女子的,秀儿一定来历不凡,所以他不敢报官,怕被人发现。”
这便是事情的真相。
“原来如此……秀儿,尉迟兄冲冠一怒为红颜,那女子也叫秀儿吧,此事,会不会是巧合?”杜荷很敏锐地抓住了关键信息,问道。
张俭一拍大腿:“对了,王老五说,那叫秀儿的女子是在同州地界碰到的。”
啪。
“此事……大有文章,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却突然被一群来历不明的黑衣人带走……则成,立即安排人手,带上王老五,去案发地点。”杜荷当机立断,说道。
半个时辰不到,一队人马便从梦幻集团后门离开。
一共三十多骑。
打头的是许正道和鬼神。
杜荷和吕布紧随其后。
张俭则是在最后面,不是他留下来断后,而是他的马背上捆着王老五,王老五这家伙足有两百斤,就是西域好马也顶不住了。
在王老五的指引下,众人飞快地朝东南而去。
天黑时分。
一行人便来到王老五所说的地方。
此地,在一个山坳之中,与官道不远,却隔着官道一坐丘陵,位置十分偏僻,据王老五交代,他当时之所以会选择这么一个地方,便是想着趁机把秀儿给办了。
杜荷等人来到近前,翻身下马,只见原本的一座由泥土和木材搭建的酒肆,已经变成了废墟。
杜荷立即吩咐手下人上前检查。
不多时间,许正道上前,摇摇头,说道:“有打斗的痕迹,不过,却是一具尸体也没有留下。”
“不可能,”杜荷面色凝重地说道,“哪怕是大火,也不可能将所有人的尸体都烧的干干净净,你看地上的那根大梁都还没有完全烧毁呢,尸体不见了,想必是被人处理过……看来,我的猜测是对的,这不是简单的贼人,而是有备而来……”
王老五站在一旁,瞠目结舌。
他发现,自己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之中。
王老五上前,结结巴巴地问道:“侯爷,我……我该说的我都说了,其他的,我真不知道啊,我可以走了吗?”
噗通。
杜荷一脚,将其踹翻在地上。
“绑起来!”
几个护卫上前,将王老五捆得严严实实的,吊在了附近一棵大树上。
寒风呼呼地刮。
如刀一般划过王老五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