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少爷,祸事了,孔颖达带着一群人,气势汹汹杀到咱们府门前了,点名道姓要你出去说话,我看此事不妙,你还是先躲起来,让我去对付他们吧!”老傅喘着粗气,说道。
杜荷扔下手里的活计,问道:“孔颖达?那不是太子的老师吗,他找我干嘛?”
老傅摇摇头。
杜荷叫上吕布,要往外走,却被老傅突然拦住:“少爷,你可不能去啊,我看那些人,来者不善啊,而且他们都是有头面的人,要是起了冲突,不管是伤了谁,到时候都不好交代啊!”
“一边去,在本少爷的府门前,谁敢放肆。我倒要看看,这些家伙想干嘛!”
不多时间,杜荷就来到门口。
猛然一看,也吓了一跳。
足足二十多人,竟然都是朝中大臣,全都气势汹汹地盯着他。
其中有几个,竟然还是平时和杜如晦关系较近的。
杜荷上前,笑眯眯地看着孔颖达,说道:“哎哟,这不是孔师吗?怎么,你亲自来买旋转木椅啊,你看你一把年纪了,竟然还亲自跑一趟,让一个下人来预定不就行了嘛?”
杜荷早就发现现场的气氛有些不对劲,却丝毫不在意,反而嘻嘻哈哈地打招呼。
孔颖达见状,却是气得呼吸急促起来。
都说杜荷是长安四害之一,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第51章 优雅的罗圈腿
孔颖达脸色阴沉,讥讽道:“杜荷,明人不说暗话。你贵为莱国公之子,身为读书之仕人,一首《少年行》,一首《快活》名誉长安,享有才子之名,却自甘堕落,甘做一名工匠,真是令天下读书人所不齿!”
“对,自甘堕落!”
“令天下读书人不齿!”
旁边有两个青年重复道。
杜荷乐了,指着二人说道:“孔师你这是说相声呢,还有俩捧哏的?”
相声?
大家都是一愣。
杜荷顿了顿,说道:“孔师此言差矣,正所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读书人有科举状元,木匠也有大师,比如赫赫有名的鲁班大师,带兵打仗也有状元,比如孙武子……难道在孔师眼里,便只有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吗?这是不可取的,试想,要是天下人都做了读书人,人人坐而论道,无人种庄稼,无人修建屋子,无人打扫街道,无人去镇守边关,那这社会还能正常运转吗?”
杜荷说完。
现场如暗夜一般寂静。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包括孔颖达,竟然不知道怎么反驳。
关键是杜荷虽然只是短短几句话,却说的是一套一套的,竟然还举了活生生的例子。
尤其是最后的反问,很难反驳。
孔颖达半晌,才憋得有些不服气地指着杜荷,“你,你这是诡辩,古有公孙龙诡辩白马非马,今有杜荷诡辩仕人堕落成木匠,真是令老夫大开眼界!”
杜荷脸上云淡风轻,丝毫没有感到压力。
闻言,他反而来了兴趣,摇摇头,掏出扇子扇了扇,说道:“孔师,这回你又说错了,读书人的事情,怎么能叫做诡辩呢,公孙龙说白马非马,这本来就是正确的,何来的诡辩,既然你说到这里,咱们今天就要好好说道说道了。”
杜荷一挥手,吕布立即转身去抬出来一张旋转木椅。
杜荷便当着当家的面,大大咧咧地坐下。
孔颖达等人见状,都很想上去踹杜荷一脚,奈何旁边有个高大威猛的吕布,谁也没敢动。
“今儿个,咱们就来说说这白马非马是怎么回事!”杜荷翘起二郎腿,慢条斯理地说道。
杜荷便看向孔颖达:“孔师,这白马非马是你提出来的,不如你来解释解释为何这就是诡辩了?”
孔颖达一甩袖子,傲娇地说道:“这是三岁孩童都明白的道理,白马,即白色的马,公孙龙大言不惭说白色的马不是马,这不是诡辩是什么?”
杜荷沉吟道:“孔师所言不错,白马指的是白色的马,而马则指所有的马,但是有一个地方你错了。”
“什么地方?”孔颖达瞪大了眼睛。
其他人则是满脸不可思议。
孔颖达可是大唐儒家的代表人物,饱读诗书,众多经典,张口就来,这样一位大家,竟然会有弄错的地方?
杜荷笑道:“当然,那就是‘非’字,你的解释不对,‘非’不应该解释为‘不是’。”
孔颖达活了一辈子,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嘴角出现讥讽之色,问道:“那你说,应该如何解释?”
“‘非’应该解释为‘不等于’,而非‘不是’,这句话应该解释为,白马不等于马,因为马和白马是包含关系,而非等于关系,马包括黄马、青马、黑马等等,白马只是其中一种,所以说,白马不等于马,白马非马……”
说完,杜荷站起身来,手中的折扇哗哗啦啦扇起来。
孔颖达再次瞪大了眼睛。
众人都沉默下来。
他们都认为杜荷是在胡说八道,可是,这样说起来,竟然很有道理的样子。
几句话把众人唬得一愣一愣的。
就连孔颖达,沉思半晌,竟然也不知道如何反驳。
至于杜荷,也不过是前世在某本书上看到此种解释,正确与否不知道,但用来对付孔颖达,效果还是很明显的。
半晌,孔颖达咬咬牙,指着杜荷说道:“杜荷,你诡辩的功夫,果然令人刮目相看,好,就算你可以自甘堕落成为木匠,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推广旋转木椅,你以为你起名旋转木椅,就可以掩盖胡椅的本质了吗?这是胡椅,一旦胡椅大行其道,那我等仕人与底层贱民有何区别,我中原之礼仪又如何坚守?”
“错!”
话音未落,就听杜荷一声大吼,说道:“孔师,想你也是读圣贤书的大家,竟然说出如此可笑之言,真是令人心寒啊,陛下说过,君,舟也,民,水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孟圣人更是说过,民贵君轻,社稷次之,你怎能贬低我大唐百姓呢,大唐百姓如何就成为贱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