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四喜问道:“你家老爷,果真是这么说的?”
“当然,我们家老爷说了,只要大当家的能除掉杜荷,什么价都由大当家开口,而且窦氏会马上准备人手,送大当家到登州出海,暂避风头!”管家眉飞色舞地说道。
王四喜嘿嘿一笑,说道:“价格嘛,就……三……”
王四喜以前只是一个没见识的读书人,因此他决定要个三千贯。
三千贯,都足够丫口寨的兄弟们吃喝一两年了。
就在这时,身后一道声音传来。
“三十万贯!”
王四喜突然瞪大了眼睛。
管家扭头看去,只见一个身材瘦削的人缓缓走上前来,此人穿着简单的长袍,却是戴着一个斗笠,看不清脸,却是气度不凡。
管家好奇地问道:“大当家,这位是?”
王四喜一拍大腿,说道:“这是我们丫口寨新来的军师!”
“哦,军师,久仰大名啊,只是……这三十万贯,是不是太多了?”管家咂咂嘴,说道。
军师冷笑道:“多?既然嫌多,那你们自己去杀杜荷啊,杜荷可不是普通的官员,而是鄠邑县侯,他爹可是当朝右相,三十万贯,一点都不多,管家既然嫌多,还是请回吧,着高风险的事,我们丫口寨不干了!”
“对,不干了!”王四喜看着军师,大大咧咧地说道。
他怎么也没想到,杜荷会在这个时候走出来。
而且一开口就是三十万贯。
管家想了想,点点头:“军师所言有理,不过,你们确定真的能杀了杜荷吗?”
军师笑道:“区区杜荷,不在话下!”
他一挥手。
只见一个糙汉子从后方走上来,径直走出房门,到了外面的院子中一棵大腿粗的树下,双手猛地抓住树干,嘿呀一声,竟然活生生将那大树给连根拔起来了,汉子又将大树随手扔在地上,脸不红心不跳,一转身,一拳砸下去。
咔嚓。
树干顿时断成了两截。
“哎呀,神力,天生神力啊!”管家拍手称赞道,“好,军师果然爽快,大当家,军师,兹事体大,还望在下回去与老爷商议一番,你们看如何?”
“好!”
管家离开。
军师将头上的斗笠摘下,正是杜荷。
而那倒拔槐杨树和一拳砸断树干的,正是吕布。
王四喜眼巴巴地看着杜荷,问道:“侯爷,三十万贯,是不是太狠了?窦艾伟会给这笔钱吗?”
杜荷笑道:“窦氏不缺钱,这点钱还是出得起的,放心吧,好好表现,事成之后,本少爷不会亏待你的,我做事,最讲究义气二字,三十万贯,咱们公平分配。”
“啊……侯爷真是高义啊,不知我能拿到多少啊?”
“给你一成。”
一成?
王四喜感觉像做梦一样。
三十万贯的一成,那就是三万贯啊。
侯爷不愧是侯爷,真是太大方了!
在这一刻,王四喜感觉自家祖坟都快冒烟了。
他兴奋地看着杜荷:“侯爷,真的……真的要给我三万贯吗?”
杜荷瞥了他一眼,说道:“想什么呢?一成,三百贯。三十万贯,分为一千成,你占一成,本少爷是九十九成。”
王四喜差点一头栽倒在地。
不多时间,窦府的管家去而复返,与王四喜重新商议,最后将刺杀杜荷的价格定在二十万贯。
王四喜坚持要一次付清二十万贯,管家则是不同意。
二人耗费了差不多半个时辰的口舌,最后由窦氏先支付五万贯的酬金,事成之后,再付剩下的十五万贯。
打发管家离开,王四喜可犯愁了。
原本他以为窦氏的钱很好骗,哪知道对方也很精明,只给了五万贯,若是拿不到剩下的十五万贯,一成那就只有五十贯啊!
这个土匪头子以前穷的叮当响,现在却是财大气粗,看不起五十贯了。
王四喜沮丧地去找杜荷。
杜荷笑道:“都是谨小慎微,自然可以理解,做戏就要做足,一切,都在本少爷的掌握之中!”
……
黄昏。
金色的夕阳光从山峰上照射下来,大地沾染了一层金光。
半山腰,一块平整开阔的地方,杜荷便带人在此安营扎寨。
吕布背着黑石弓,从远处走来,他肩膀上扛着一头膘肥体壮的黑山羊。
众人见了,都啧啧称奇。
杜荷上前,看了一眼,笑道:“没想到在这青黄不接的时候,也有这样肥的山羊,今晚,大家就吃烤羊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