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觉悟一下子就提升起来，颇有一些‘王者之风’的乌丸金，刘虞这才满意了点了点头：“好，那这些地方都是你的了。”
“谢大人！”
既然要马儿跑，那马儿就得吃草，表达完感谢后，乌丸金又用卑微的语气跟刘虞讲起了条件：“可万一这些部落不从，小的…小的应当如何？”
“此事不用担心。”刘虞相当大气道，“我会支援你一批纯母石打造的兵器，加上三万石粮草，足以让他们服从。”
“多谢大人！大人万年！”乌丸要的就是这个，所以当刘虞允诺后，他殷切的拜谢道，“大人恩泽，小人无以为……”
“不。”
抬手打断掉对方的客套话，刘虞嘴角勾起了一丝笑容，道：“你必须报。”
第70章 来，恰葡萄
没有永恒的朋友，也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国与国之间一切形式的援助，其最终目的都是为了获取更大的利益。
涉及到国家利益的行为，皆不是慈善家的发善心，而是为了更好的从经济、政治、文化，对他国进行全方面掌控。
显然，以鹰……以近现代的历史为鉴，从结果论来说，经济援助的回报都是要远远超过付出的，而且这种回报还包括精神层面的。
刘虞要做的，便是一个用小额付出换取长远收益的投资。
他选中的目标，就是有部落首领身份，拥有一定水平的武装力量，但力量尚不强大的血统胡人精神汉人——乌丸金。
嗯，他很合适，合适到超乎刘虞的预期。
“……小的嘴拙，请大人宽恕！”被刘虞亲口纠正的乌丸金连忙改口道，“只要是大人的命令，小的必定肝脑涂地。只要是大人想要的，小的必定……必定……”
“倾我所有。”
刘虞对丈育的乌丸金指点道。
“对，就是倾我所有！”
用力的点了点头，乌丸金生怕自己的忠心没有完全表达出来。
“不用倾你所有，我不会白要你东西的。”刘虞笑了笑，道，“我想要的一些东西，都是在你成为王后，随随便便就能拿出来的。而且，对你并无损失。”
薅羊毛的最好方式，就是让羊都不觉得自己被薅了。
等最后结束，才发现自己已经变成一只裸羊。
而且很绝的是，对于羊来说，羊毛并不重要。
“大人的意思是？”乌丸金不解道。
“我是诚心想要你成为王，所以第一次援助的三万石粮食，以及一批黑母石武器，都是免费馈赠的。”刘虞盯着乌丸金的双眼，认真道，“但我幽州的武器粮食也不是白来的。我的意思，你明白的吧？”
“在下明白！不会让大人白白浪费的！”乌丸金连忙点头，但又有些囊中羞涩的提起道，“可塞北穷苦，只有马匹跟牲畜…不知道能不能让大人满意。”
“马匹牲畜就不用了，这个我会用钱买。”
因为目前的军马数量已经快到幽州财政能够支撑的极限了，所以刘虞并不执着于此，况且直接索要‘马匹’并不属于无声无息的薅羊毛，那是会让羊儿感受到痛的拔毛。
“恕小的愚钝…塞北除了牛羊马，还有一帮刁民，就没什么值得的东西了。”
当傍上这个主人之后，乌丸金走狗的本质便一下子暴露出来，直接开始辱自己的人民。
“不。”
刘虞摇了摇头，相当好心的提醒道：“你还有石头。”
“……”
此话一出，乌丸金才反应过来，刘虞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数百年前天降陨石，母石时代因此开启。
虽然中原大地是神石的主要降临点，但其余地方，皆有体量不小的母石降临。
粗略估算的话，整个塞北的母石储量，应该有大汉的三分之一左右。
而塞北人少，可能只有汉人的十分之一，所以说人均母石占有量反倒是汉人的三到四倍。
纵使幽州幅员辽阔，户口不少，可也仅仅只是大汉十三州之一，资源储量是有限的。
原来刘虞打得是这种算盘。
可是，将草原的可汗石送给汉人，这种出卖同胞的事情，绝对会被整个草原的人所唾骂嘲讽的！
其余部落的首领，更会疯狂鄙视抨击自己。
我，我真的要这样做吗？
之前作为刘虞代理人的时候，他只是略有停顿。
而现在可能要当‘胡奸’，他开始犹豫了。
“我既然收了你的石头，就会给你打造最好的武器。”刘虞不紧不慢的说道，“当然，打造兵器也是需要成本的，我拿你九成原石，这个不过分吧？”
“……”乌丸金怔住了。
打造兵器的确是需要成本的，刘虞找自己要原石非常合理。
但一批石头九成归你，就拿一成给我造兵……
这未免有些太黑了吧？！
这已经不是做生意了，这是抢劫！
“大人，小的十分荣幸给大人上贡母石。可是，可是这……”因为条约太过于离谱，乌丸金斗胆开口质疑道，“这九成，会不会有点？”
“的确，打造兵器还会有损耗，而且汉兵工艺太过于繁复，需要花费的时间太长，铸造师也要发放工钱俸禄……”
“大，大人我觉得九成还好，真的还好！”
眼见着刘虞又要重复张赟故事，把草原上的男儿像猴子一样戏耍，乌丸金连忙被迫的接受，以免对方说出什么‘要不还是拿九成半’的诛心言论。
不过，真要是九成的话，那意味着自己只有获得了刘虞所承诺的那块地盘，才能够支撑起一只规模不小实力强劲的军队。
而且武器作为消耗品，在未能真正的全面掌控地盘前，自己都得与刘虞进行这种十换一的交易。
虽说对方本着自愿的原则，一手交石头一手给兵器，完全没有任何的‘强迫’意味。
可是一旦开始对外征伐，扩张领土了，就必须要有相应的军备支撑，到时候还得是自己求着刘虞买武器！
我能怎么办？
只能在实力不断强大的时候，开始建立起自己的武器锻造库，尽可能的做到自给自足。
可是，这种‘工业体系’并非是一朝一系能够建立的，胡人的基础太过于薄弱了，真的等到能够自己生产，自己使用那一天，刘虞已经把自己地盘挖空一半了！
“哦，顺带一提。”
见乌丸金有些犹豫不定，刘虞相当贴心的提醒道：“既然是做生意，那就一定要诚信为本，我给你兵器也肯定是我的士兵在用的，绝不是工艺残次品。”
“！”
原本还觉得十换一太亏的乌丸金，想到自己的那些乌合之众能跟汉军配对同等的装备后，脑海中瞬间一片空白。
他根本想象不到那个画面。
“没错。”而刘虞，继续补充说明道，“就是前些日子你所面对的汉军，他们手中的枪与弓。”
“…谢谢大人！九成可以，九成是应该的！”
能够用交出一些在自己手上也不会利用起来的原石，换取现成的装备，而且还是前几天对自己形成降维打击的精良武器防具，这还有啥好说的？
必须同意啊！
至于刘虞因为自己提供的大量原石进而有了吞并草原的实力怎么办？
那就更好了！
他统一了草原，不是需要一个胡人土著帮忙管理吗？
那到时候自己可就真成了草原唯一的王了啊！
看着这个都快把猴急写在脸上的乌金木，刘虞愈发的踏实了，他完全不会担心此狗伤主。
如果接受了自己的封赏和援助而未履行承诺，那就趁他羽翼未丰时灭了他。
如果通过自己的饲养强大起来，便开始脱离管束，那就换代理人，蓄意挑起战争，借机灭掉他。
通过此战，塞北基本上都臣服于自己了，所以随便挑几个拿自己当偶像的家伙取缔乌丸金，那还不容易吗？
况且，乌丸金都在自己的扶植之下成为了与乌桓峭王、丘力居呈三足鼎立之势的王，那得给自己送出了多少资源？
这，便是润物细无声的给羊薅毛。
“嗯，就这样吧。”刘虞下令道，“你回到草原后，我会将援助的粮草马匹送去，并且带上天子册封的诏书。今天，你就退下吧。”
“谢大人！大人万年！”
再次用出那个对于汉人来说，只能用在皇帝身上的祝福大拜后，乌丸金便带着即将成为王的期待，恭敬的缓缓退下。
而待到对方彻底消失在自己视野中吼，刘虞才有些鄙视的骂道：“伞兵走狗。”
这种出卖民族利益的家伙与吴三桂何异？
好用是好用，就是有些犯恶心。
“这种卑鄙小人，万一收到主公的援助后，与其余部落联合起来，反抗大汉，那该怎么办？”周灵有些担忧的问。
“他没这胆子。”刘虞相当自信道，“尤其是看到乌延新败，连人都给剁成肉酱的鲜活事迹后，至少这几年没人敢忤逆我。”
毕竟草原主力尽出也未能撼动汉军阵型分毫，经历过这场战争的胡人，恐怕都会患上大汉PTSD。
不再去管乌丸金这个鹰犬之辈，装逼装得有些累的刘虞，随意的吃起了新鲜采摘的葡萄，品尝古代天然无公害的美味。
不过他不是一个恰独食的小气鬼，所以对周灵说道：“灵，吃葡萄了。”
“谢主公。”
周灵轻轻的‘嗯’了一声，而后凑到了刘虞的面前，一手勾着耳畔的黑发，矜持的将头低下。
然而，正当她保持这个稍微弯腰的姿势，略微打开湿润的嘴唇时，却发现刘虞把装了葡萄的铜器递给了自己。
周灵的脸，霎时间的红透了，连潮热的汗珠都出现在了绯色的脸蛋上。
刚才是因为主公要对乌丸金做出轻视的态度才喂我的。
现在需要表演的对象不在了，自然是要用手拿啊！
好羞耻！
怎么办？
尴尬的拿走一颗，然后赶紧推开吧。
“灵…这个葡萄还挺甜的。”
刘虞稍作停顿后反应过来，连忙挽尊的将一粒葡萄，放在了她的嘴里，笑着问：“对吧？”
“……”
将此如玉般剔透漂亮的小水果含进嘴里后，周灵红着脸轻轻的点了点头，小声道：“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