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
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刘虞玩味的说道：“我不信忤逆我的，就只有写信的这一人，这一家。”
第78章 到了算账的时候
幽州蓟城别驾府。
“主公大军已经进城，护卫工作一定要做好，除了东门以外的全部大门都要紧闭。”对着数百名士兵，赵该双目严肃，语气格外重视的强调道，“除了东门，连一只苍蝇都不要放进来。除了东门，连一只苍蝇都不要放出去！”
“喏！”
毫无拖沓，百名官兵旋即赶往西南北三门前去加强防守。
然后，赵该又将一名心腹校尉招来，问道：“监视的那些人，可有行动？”
“嗯，已经开始动了。”
“那与他串通的呢？”
“他们的交往非常隐蔽，一般都是在监视不到的地方密谋，暂时没有查出余党。”
“啧。”相当不爽的咂了咂舌，赵该继续下令道，“那就继续隐秘监视可能是余党的那几家。如果真的有所行动，他们肯定也会随之而动。到时候吗，统统拿下！”
他们在等爆发的时刻。
同党肯定是存在的，因为这件事情绝对不是一个家族所为，而是为了分担责任与风险，由一家牵头，几家联合谋划。
正是秋收之际，能跟关外的胡人串通，而且还可以准确得到冀州即将有反叛的信息，这些都是巧合？
他们难道走漏的只有风声？
不，搞不好这场风就是因为他们刮起。
资本控制政治，从而引发战争。
绝大多数的热战爆发之前，都会存在几个利益集团之间看不到刀光剑影的政治斗争，然后于实在无法用权谋解决之际，分娩出一场看似与其无关紧要的战争。
表面上是和平了大半年，然后关外胡人突然组成联军南下劫掠，冀州的中山郡也好巧不巧再起叛乱。
但实际上，都是有内因的。
明眼人都知道，这场战争无论如何都不能彻底打垮幽州。
可明知无法取胜，还要强行开团，那就只有一个目的——将刘虞拉下马。
无论是屯田还是扩军，刘虞这半年所做的事情，不仅严重威胁到了某些势力的统治，还触碰到了某些利益集团的炊饼。
“到了算账的时候。”
身材虽然肥胖，但脸上却毫无和蔼气质的赵该，看到了一副画面。
蓟城的青石道路被鲜血染黑。
路旁的每一株草，都散发出腥臭的气味。
……
“小姐小姐，大军来了！”
看着整齐雄壮的黑色大军从东门那边而来，将地面都震得嗡嗡作响，婢女跟所有幽州百姓一样，格外激动起来。
“大家快把酒满上，等将士们到后一起奉上。”手中抱着一个精美木制饭匣站在前头，大小姐对下仆们积极吩咐道。
蓟城公孙氏是城内首屈一指的名门，地位在官宦之家中也非常之高，所以他们作为迎接军队的排头队伍自然是没有异议。
所以百位的家丁仆从，就这么以公孙音这位‘女流’为家主，盛情的迎接着万余名士兵。
不过让她，以及全城士兵感到困惑的是，部队之中怎么多了好多没穿盔甲，没拿兵器的胡人？
“为什么会有胡人？不对啊，这次我们不是跟胡人打仗吗？怎么把胡人给带回来了？”
“哦，好像是州牧大人为了加强我新军骑兵之骑射能力，特意招了几千精壮胡人，让他们加入汉军。”
“胡人啊，看着他们总让人感觉不舒服。”
“不知道他们能不能忠心的替我们打仗啊。”
“刘大人把这些玩意加到汉军里面干嘛，太让人犯恶心了！”
“是啊是啊，保不准哪天他们就要反咬我们一口。”
“希望能驯服好吧。”
长期受胡人侵扰的百姓们，对于这些异域的男女们都没有什么好态度。
毕竟这次作战的对手，一大半以上就是这些个子粗壮，穿戴兽皮，体毛很多的家伙。
如今亲眼看到，自然是要把怒气发泄在他们身上。
而依附于汉军的这些胡人们，也没办法趾高气昂，只能在热闹的庆祝声中埋着头，一声不吭的往前面走，希望这种仪式早点结束。
“小姐，这些…”
婢女看着这些跟自己模样差别很大，而且眼睛有一丝丝吓人，就像是野兽一样的胡人，有些害怕了。
“都是汉军。”见送酒送食物的家丁下仆都绕开胡人，公孙音旋即吩咐道，“不要偏颇，无论是酒，肉，还是饼，依次分发就好了。”
既然小姐都这样下令了，其余人自然是照做。
所以无论是汉人还是胡人，只要是从战场上回归之人，皆箪食壶浆以迎之。
“辛苦了。”
公孙音也是亲自将装满美酒的小陶碗双手举起，给一名胡人小兵赠酒。
“……”没想到如此高贵的大小姐能给自己酒喝，小兵紧张的愣在原地。迟疑半晌后，才脸红的双手接过陶碗，“谢…谢谢。”
“不客气。”公孙音笑着道，“加入汉军后，要好好替州牧大人效力哦。”
“一定会的！一定会效忠于州牧大人的！”
看着这位从未见过的漂亮女孩，小兵相当用力的承诺道。
“嘻嘻。”
公孙音轻微向他点了个头，然后继续慰劳其他的士兵，依旧露出那个让人看了后能开心一整天的可爱笑脸。
这样的女孩是他第一次见，看起来轻轻的，说话的声音也很轻，而大大的眼睛里面就像藏了星星一样，美丽动人。
她跟草原的女孩子不一样，完完全全不一样。
在草原上，就算是大王的女儿，也不会这般的高贵优雅。
不知不觉中，这个女孩已然占据了胡人少年的心。
她一直都站在那个雕了花的精美木盒旁，一步也未曾挪开。
里面放的是什么？
是饭吗？
是她亲手下厨做的饭？
那她是给谁做的……
难道是心爱的男人？
想到这里，胡人少年开始有些失落起来。
但很快的，他又不那么想，而是单纯的羡慕。
羡慕打完仗后还会有如此美丽姑娘在家乡等候的男人。
他就没有。
他的部落早就在一次乌延大军的入侵下被血洗。
中年老年的胡民全部被杀光，剩下来的男孩女孩们，被培养成只能够打仗，不好好作战就会被处死的奴隶。
他没有任何值得被等待的事情。
所以理所应当的，也没有任何值得去守护的东西。
……
“是州牧大人的马车！”
“州牧大人回来了！”
“对！就是这个！”
群众的热情一直都是沸腾着的，但也有所克制。
但在看到幽州的超级明星刘虞后，这点克制也荡然间消失不见。
恨不得蜂拥而上，抱着马车里面坐着的大人一顿啃。
无论是男人女人，都爱死这位皇族了！
当然，因为是州牧车驾，为了保证安全，两旁都有士兵以人为墙拉起警戒线。
所以再怎么疯狂，百姓也无法靠近马车。
“那个…我是公孙范将军的妹妹公孙音，请让我为主公送上饭食！”
公孙音眼见着自己也要被排除开外，连忙表明身份道。
“……”
为首的小军官犹豫了，因为他接到的命令是保护主公，不让可疑人员靠近马车。
但同时又被叮嘱不要打压百姓热情，允许正常劳军。
“军爷，拜托通融一下了。”公孙音双手合十，急切的向对方请求。
“……好吧。”见对方只是一弱女子，而且这张脸完全没法让人拒绝，所以他只好妥协，“但是，只能你一个人送饭。”
“谢谢军爷！”公孙音睁大明媚的双眼，无比感激的点头道，“对了，您也辛苦了，请喝酒。”
“……不，不必了。”
军官下令让出一个空隙，让公孙音提着餐匣走到路中间，等待州牧车驾。
而那些只能够在外围观看的少女们，则是露出柠檬的表情，像是看别的粉丝追星成功一般，心情又激动又嫉妒。
“她是公孙范大人的亲妹妹公孙音，是蓟城最高贵的名门少女了。”
“而且公孙瓒下来后，公孙范很有可能接替他的位置，成为公孙一族之族长。”
“州牧大人看样子是要娶公孙范之妹公孙音为妻了。”
“郎才女貌，真是般配呢。”
在全蓟城百姓的观看下，这位体态轻盈，如花似玉的少女，带着亲手所做的饭菜，站在了缓慢行驶的州牧车驾面前。
这是我兄长的主公，这是拯救了百万黎民的英雄。
我一定要让感受到百姓的热情与感激。
保持着恬静的微笑，公孙音静待马车停下。
然而，正当马车车轮滚动的速度减缓之时，十几发纯白母石打造的利箭，嗖的一声划破空气，将车身结构皆以黑母石制造的马车穿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