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得漂亮,其实就一个意思,咱们不行了,撒丫子跑吧。
于是袁绍跟着审配许攸,在中军的护卫之下迅速向渤海方向撤去,军辎给养扔得到处都是,根本顾不上收拾。
林峰哈哈大笑,示意麾下众将不需过来见礼,眼下杀敌要紧。
颜良殿后来得较晚,没捞到什么功劳,当下远远向林峰抱拳示意,率军径直追了下去。
文丑眼看被颜良抢了先,不得不留下来收拢俘虏,驱赶败军。
张老三无心杀敌,乌骓马四蹄腾空,第一个来到林峰身边:“大哥,俺回来了,谁敢欺负你,俺把他打出尿来!”
林峰过去在马上给了他一个熊抱:“放心,我是你哥哥,听到你的名字,谁敢再欺负哥哥我?”
张老三哇哈哈大笑数声,宛如晴空霹雳白日打雷,吓得林峰身后的鲍家军哏的一声晕过去二三百位。
战斗在袁绍率中军逃走之后迅速完结,平原诸将打扫完战场,仅俘虏便超过了两万之数,各种军械军缁更是缴获无数。
徐荣催马来到林峰近前,面带愧色地双手抱拳:“主公,亲卫营连夜赶路,至此又第一时间投入战场,实在无力继续追杀渤海军团,不然定叫袁本初片甲无回。”
文丑同样过来禀报:“启禀主公,黑山军一路劳顿,颜良恐无力追杀敌军太久,可惜终不能毕其功于一役。”
林峰笑着摇头:“无妨,也许袁本初能在忠心耿耿的亲兵护卫下逃回渤海,但他这几万大军还是留在清河境内吧。”
袁绍率军匆匆跑出近二十里地,回头望望见不到追兵的踪迹,缓缓勒马呼出一口气,双目泛红嚎啕大哭。
“想我袁本初出身名门望族,乃四世三公之后,自幼修习兵法,年未弱冠便执掌兵权,却不料经此大败,实在无颜回渤海见乡亲父老,真真愧煞我也。”
许攸与审配急忙过去宽慰:“胜败乃兵
家常事,主公切莫因一时之败而失却胸中锐气。等回到渤海我们整军再战,终不让林青州得意长久。”
袁绍抽出腰间的宝剑用力割下脑后一缕头发,随手将其扬在了风中。
“可恶的林致柔,日后某必挥军踏平清河城,用阖城百姓的人头来祭奠今日牺牲的英魂。”
望着根根发丝被风吹落,辗转落入泥尘中消失不见,袁绍在马背上挺直身体,抽疯般挥舞着双手:“林峰小儿,汝南袁氏誓与你不死不休!”
话音未落,东面南面两个方向同时响起三声号炮,紧接着喊杀声震耳欲聋:“杀呀,休要走了袁本初,抓他回去献给主公哇。”
袁绍吓得一哆嗦,嘡啷一声手中的宝剑落地。
许攸眯着眼睛向来敌方向一望,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东面一杆大旗高挑,上书三个大字分作两行,上一行是平乱两个字,下面斗大一个张字。
南面杏黄色的大纛旗迎风招展,上书一个忠字。
却原来是荀彧调张辽率平乱营一部进入清河,试图以最快的速度杀到清河城下,无论如何将林峰救出来。
只是因为蔡邕一行人星夜回到平原城,荀彧才知道林峰准备用空城计诈袁绍不敢攻城。
既然时间上不再紧张,荀彧便又修书一封,到济南告知田丰,又调赵云率忠字营一部昨夜赶来。
张辽与赵云汇合之后,荀彧判断邺城与巨鹿的援军有了林峰空城计的缓冲,必然会及时赶到。
由此可知袁绍必败,是以命赵云与张辽埋伏在清河与渤海两郡交界处,果然将袁绍堵了个正着。
审配看看身边惊慌失措的新败之军,再望望远方军容整肃的敌军,知道今日难逃溃败之局。
当下翻身跳下马来,几步来到袁绍身边,一把将他拖到地上,急匆匆拉扯着袁绍的外衣叫道:“子远,速速取几套军中小卒的号衣来,渤海军可以败,但不可无主公,而今之计唯有乔装打扮,以求逃过此劫。”
许攸更是逃命的专家,无须审配交代便清楚如何去作。
急惶惶找来几套号衣,蹲到地上捧起一把泥尘便向袁绍脸上抹去。
袁绍哪里受过这般,连连摇头试图叫停,却被许攸塞了满口的灰尘,低头呸呸连声,却顾不上再继续矫情。
赵云与张辽几乎未受到什么抵抗,兵锋所至,渤海军成片成片地跪地请降。
收拢降兵打扫完战场,两人才惊讶地发现,不知何时袁绍不见了,不仅他本人,连他身边的谋臣近卫也一个也没有找到,似乎钻到老鼠洞里躲起来了。
第255章 再遭重创
凄凄惨惨的袁绍身边仅余二十几人,狼狈不堪地逃进渤海郡境内。
哭已经哭不出来,泪也早已流干。
当初雄心勃勃率战将数十员大军四万,浩浩荡荡直扑清河城,原以为即将迎来人生的巅峰,统一冀州不在话下。
短短四五天的功夫,身边的将领死的死降的降,几万大军灰飞烟灭,早先的意气风发摆成了满满一桌的杯具。
审配看起来比袁绍与许攸显得更加轻松一些。
“主公,回到南皮之后切不可再显露出丝毫的沮丧之色,偶尔一次的失败无伤大雅,凭借渤海郡充沛的战争潜力,我们很快便可以再一次积攒起与平原争锋的力量。”
袁绍毕竟也是枭雄之姿,清河之败只是一时无法接受,并不会让他一蹶不振。
“正南放心,某心里......”
袁绍话未讲完,远远传来一阵急骤的马蹄之声,似乎有三四十骑正在竞速一般。
审配顿时大怒,南皮城一直由他来执掌刑法,三令五申不得于官道上纵马竞速,此时不知又是哪家公子不知死活,撞到了他的手里。
当审配催马拦在路上之时,几名刚刚逃出生天不久的亲兵也随之冲出,一个个横眉立目抽刀拉剑将大道堵得严严实实。
很快,几十匹战马呼啸而至,见到有人拦路,顿时纷纷勒马停步,同样擎出兵刃虎视眈眈地瞪着审配。
审配冷着脸抬头打量了对面的队伍,突然变颜变色,翻身从马背上跃了下来。
“二公子,你怎么私自离开南皮城,跑到这里来了。”
对面当先一人,年仅十四五岁,尚是一位少年,见到审配的第一眼,少年突然放声大哭。
“审先生,你们可回来了,父亲大人何在?”
审配快步走过去,扶着少年从马上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