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需解释,虽然你关峰的名字并不响亮,但能让刘辟龚都舍却袁本初的招揽,也要投入你的门下,想来你应当是当初徐州黄巾中的重要人物。”
糜竺伸手揽住林峰的胳臂,两人并肩而行。
“不管之前你在屈身事贼之时是什么身份,一切皆已烟消云散,从今日起,你便是我糜家庄的首席枪棒教头关峰,庄里会拨一千名庄丁由你教导。”
说完,糜竺还冲着林峰眨了眨眼睛。
林峰这下明白过来,糜竺这是为了把留山军洗白。
只要糜家承认这一千士卒是糜家的私军,徐州境内便无人再能对他们的身份置喙。
糜竺将这支军队交由管事之人去安置,他将林峰引入正堂,两人相对而坐,准备谈一谈实际问题。
糜家自身不过一千八名私军,林峰这一下子带来一千余人,还都是经过战阵见过血杀过人的悍卒,糜竺哪怕再欣赏林峰,也要对此做出一些应有的安排。
“关峰,咱们丑话先说在前头,你们想借我糜家洗白身份,我糜家则需要借重诸位对抗徐州陈氏,保全家族。”
说到这里,糜竺停了一下,双眼目光炯炯地盯着林峰说道:“这些事实想来你不会否认吧!”
林峰点点头,没有说话。
糜竺继续往下说:“咱们两家如今处于合则两利、分则俱败的紧要关头,对外你是我糜家的首席教头,私下里咱们可以是合作伙伴,也可以兄弟相称,你看如何。”
林峰摇摇头,还是没有说话。
糜竺笑了起来:“关峰,此时再无外人,只有你我二人,有话请直说,出你之口,入我之耳,绝无可能传扬出去。”
第339章 迁徙之始
林峰犹豫起来。
现如今他有两个选择。
第一个是把刘辟缴获到陈登与曹营之间来往的信件拿出来,让糜竺找机会递给陶谦。
如此一来,在铁证面前,陈氏不得不提前与老陶翻脸,最有可能的结局便是陈氏退出徐州,进入沛郡自保。
老陶只要不想与曹大白脸全面开战,也不得不捏着鼻子忍下这口气。
糜竺借此立下大功,在陶谦面前捞足了面子与功劳,糜家接替陈氏在徐州的位置不成什么问题。
糜家会在这件事情上对林峰感激涕零,但绝不会因此而撕毁与大耳朵之间婚约,将糜环嫁给林峰。
如此一来,林峰不过是白白替刘大耳朵提前扫平了接手徐州的障碍,于他自身毫无任何好处。
那么只有第二项选择可以执行。
林峰决定将陈登私通曹营的信件隐瞒下来,这样一来,糜竺在与陈登的争斗之中,必然落于下风。
最后糜家便不得不执行当初谋划好的方案,举家搬迁至由大耳朵掌控的鲁郡,暂时放弃在下邳的一切利益,暂时托庇于大耳朵。
等到日后陶谦真的将徐州让与刘备,到那时候,糜家再借着刘备这股东风,扶摇直上,上演一出绝地大反攻。
到时候区区陈氏又算得了什么,糜竺也可以当着陈登的面高歌一曲。
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拿了我的给我还回来!
这样一来,林峰在护送糜家从下邳前往鲁郡之时,有大把的机会与糜环培养感情,闹不好原本已经放弃的【结草衔环】任务还有完成的希望。
想明白之后,林峰望着糜竺也笑了起来。
“大老爷,关某的确是为了给追随于身后的兄弟们找一条光明之路。汝南袁公路性情狭隘,忌妒心极重,非是良主,我不忍兄弟们日后受到袁公路的牵连,故而率军离开。”
“前次投靠糜家,其实只是为了找机会接近陶公,看看能不能在徐州寻到一丝出路。只是在糜家某与二老爷脾气相投,竟然意外地相互欣赏。是以关某与众位兄弟汇合之后,便决定暂时率军投向糜家。”
糜竺大喜:“承蒙关教头不弃,糜家必以最大的诚意欢迎诸位好汉的加入。”
林峰摇摇头:“大老爷,刚刚某已经说得明白,只是看在二老爷的面子上暂时加入,日后若有反复,还请大老爷莫怪。”
糜竺听到林峰并不肯立时投靠糜家,反而更加高兴。
林峰手下这支千余名悍卒,投靠任何势力都可以被奉为座上宾,最次也能拿到一袭军中司马之职。
所以林峰既然明言只是暂居,反而表明他并无二意,确实是看在糜家老二的面子上,有与糜家结盟的心思。
糜竺一直在为自家老二那急赤白脸却没有头脑的脾气而着恼,却不料老二这脾气秉性还能为糜家在危机时刻招来强援。
“关教头且放宽心,你我之间时间尚久,你只需看我糜家的诚意如何,若我糜家有对不起你的地方,咱们之间当好聚好散,勿生恶念。”
说完糜竺伸出一只手,与林峰郑而重之地击掌三下,算是暂时结为联盟。
一晃半个月过去,秋风渐凉,树木萧索,落叶满地之时,糜芳灰头土脸地回到糜家庄。
等到糜芳向糜竺报告了此次外出的经过之后,便径直来找林峰喝酒。
“老关,真特么晦气,大哥命我率人前往徐州各地传播陈元龙与陈留方面媾和的谣言,谁成想眼看任务要完成,各地传言越传越离谱,陈元龙马上就要无法在老陶面前交待,谁成想曹营的陈公台也不知道发哪门子邪,在沛郡因为交接郸城问题,居然与陈元龙大打出手,传闻连陈元龙的嫡亲姨弟都战死在沙场。这下我费劲八叉折腾了小半个月,一下子白忙活了。”
林峰笑呵呵地安慰着糜芳:“无所谓,反正糜家早就打算举家迁往鲁郡,既然扳不倒陈氏,索性不如提前布置,趁陈元龙在沛郡无暇分身,咱们糜家到鲁郡过新年也不错啊!”
糜芳点点头:“嗯,大哥刚刚也是这么跟我说的,我倒是不怕辛苦,只是胸中憋闷的厉害,故此来寻你喝酒,走,秦楼楚馆,走起!”
林峰知道糜芳的性情,他就是这么个草包性格,输了也不着恼,现在这副郁闷之态,也是为了给喝花酒找个借口罢了。
陈登与陈宫表面上为了一座郸城大打出手,实则只是演了一场专门给陶谦看的舞台剧。
这一手看起来儿戏,却正中糜家要害,糜芳的泼脏水行动也宣告失败。
糜竺不得不开始谋划迁居之事。
陈登虽然没有回到下邳,但陈登的父亲陈珪智力值尚在陈登之上,由他出手来对付糜家,反而比陈登亲自出手更加阴暗,更加的不好对付。
糜家此时为了应付陈氏的暗中下手,已然焦头烂额,顾头顾不上腚了。
糜家兄弟经过反复协商,终于决定在十月二十这一天,由糜芳率队领一千五百名家丁,其中包含林峰这一千人马,护送家中女眷及部分家财上路,留一千家丁在糜竺
身边保护,准备再看看下邳的风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