蹋顿之所以敢同林峰一起出兵去镇压楼班的叛乱,主要原因正是因为部落中现在不缺少用于战争的粮食。
楼班在叛乱之前同蹋顿一起住在弹汗山下,现在当然远远地躲到了难楼的地盘之中。
乌丸的左汗王难楼将汗庭设在了上谷,紧邻着西部鲜卑的地盘。
西部鲜卑能派出使者前往弹汗山,自然是经过难楼的准许,不然有难楼在上谷把守,没有任何鲜卑人可以进入弹汗山的范围。
上谷离弹汗山并不太远,草原上无需绕路,从弹汗山出发大约一日之后就可以到达。
行军路上林峰始终沉默不语,蹋顿不知道林峰所思所想,自然也不会去打搅他。
林峰并没有将难楼放在眼中,蹋顿在乌丸人的心目中颇有威望,这样的仗极为好打,作战时只需斩首行动,抢先将左汗王难楼、右汗王苏仆延、汗鲁王乌延三或擒或杀,再让蹋顿出来登高一呼,战争便会立即结束。
现在林峰正在琢磨如何借助乌丸人之手,把仍在西部鲜卑族内做客的毒士贾诩抓到手中。
董卓一直不肯重用贾诩,并不是说董卓识人不明。有大材而偏偏小用,而是贾诩不太认可董卓的为人,不肯真正为其效力。
若贾诩真心为董卓出谋划策,董卓又怎么可能会在洛阳连出昏招,废汉少帝,立汉献帝,自比霍光,最终招至一十八路诸侯联军讨伐。
再比如,以贾诩那双毒得流脓的眼睛,又如何会看不到王允假投真叛的底细呢?
林峰相信,他只要把贾诩抓在手中,这条毒蛇会变成他手中最为犀利的一张底牌,任何人想要挑战林峰的底线,都需要从贾诩的蛇口之中过一过堂。
现在的问题是,如何才能把贾诩抓住?
只要蹋顿肯借给林峰一万人马,林峰有百分百的把握击溃西部鲜卑的汗庭,打得鲜卑人屈膝求饶
但这样能抓住贾诩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贾诩对危机的嗅觉实在太过灵敏,稍有风吹草动,他就会给自己留出足够保险的后路。
不然以贾诩一辈子干尽坏事的所作所为,却平平安安地活到了七十七岁高龄,这不能说不是个奇迹。
如何给贾诩设个套,让他察觉不到危险,从而自投罗网呢?
这是个问题,也是个挑战。
林峰拼命压榨着自家的脑细胞,贾诩贾文和,你还是乖乖给我留下来吧。
蹋顿的大军在离上谷还有二十余里的位置扎下营盘,草原上一望无际,这么远的距离,林峰却可以远远地望见游荡在四周属于难楼一方的侦骑。
褚燕催马来到林峰身侧:“主公,要不要我现在带兄弟出去扫荡一番,将难楼的眼睛和耳朵一一打掉。”
林峰摇摇头:“蹋顿与难楼相互之间极其了解,各路侦骑的用处其实并不算太大,除去他们也不能给咱们增加隐蔽性,不如索性就留着他们吧。”
褚燕有些委屈地垂下头,他不为立功,只是想帮主公舒缓一下眉心的焦虑。
林峰手搭凉棚尽力向远方观看,沉声吩咐褚燕:“今夜你早些休息,明日开战,你随我闯营踹寨,务必要第一时间将乌丸三王解决掉。记住,尽量活擒,能不杀就不杀,把决定权留给蹋顿。”
褚燕听到林峰的嘱咐,顿时眉飞色舞起来。
“主公放心,区区乌丸三王,明日燕定将其一一擒拿,扔至主公马前。”
林峰哈哈大笑,拍着褚燕的肩头说道:“好,明日咱们一起出马,看看谁先完成擒拿敌首的任务。”
褚燕被林峰这么一拍,感觉全身的骨头都轻了二两,舒爽地从脑瓜皮一直酥到了脚底板。
除嘿嘿嘿的傻笑,一时居然说不出话来。
林峰又点手将管亥叫到身边:“老管,你出手从来不知道轻重,所以明日你的目标不是包括难楼在内的乌丸三王,而是瞅准了敌营大纛旗,用最快的速度杀过去,将敌旗放倒,便是你大功一件。”
管大傻子一拍胸脯,瓮声瓮气地说道:“主公放心,俺砍倒的大纛旗没有一百,也有五十面了,这方面交给我,你就放心吧。”
廖化把管大傻子拉到一边,悄声嘱咐道:“老管,你可得记住了,在草原上只有最尊贵的汗王才能穿上全身甲,如果见到身穿全身甲的家伙,一定不能一刀砍死,不然坏了主公的大事,你可吃罪不起。”
管大傻子点点头:“俺知道了。”
第377章 迫不及待
一夜无话。
蹋顿的实力明显在难楼之上,除非三王联军,不然根本没有可能威胁到蹋顿的地位。
乌丸人的势力分布呈金字塔状,最高领导人大单于之下设有三王,他们各自统领着数十至上百分布于弹汗山四周的部落。
若不是忠于大单于的部落中,有一部分人倒向了楼班,那么即便难楼等三王齐聚,也不会是蹋顿的对手。
现在蹋顿率领忠于他的一万八千名战士来到上谷,三王联军同样整装待发,准备迎接最终的决战。
两军对圆,蹋顿拍马舞刀率先出阵,来到两军阵前,伸手向三王阵营方向点指叫唤:“楼班,你出来,我要你当面跟我说清楚,你究竟是受人蛊惑才不顾大伯生前的遗愿,迫不及待地想要登上单于宝座?”
楼班年纪尚小,难楼不可能安排他在阵前露面。
万一蹋顿忽起杀心,在没有众人保护下的楼班很难得到幸免。
是以,三王方向难楼拍马迎上了蹋顿。
“蹋顿,楼班才是丘力居大单于嫡亲的血脉,你欺负他年纪尚幼,伪造大单于的遗诏,窃取了原本属于楼班的单于宝座,难道就不会感到羞愧吗?”
蹋顿气得鼻子眼儿都往外冒烟。
“放伊娘的狗臭屁,要不是因为楼班年纪小,老子才不会接过大单于这个烫屁股的位置,你特娘的说说,乌丸人最近几年屡次受到鲜卑人的欺压,老子自从当上了大单于,从没有在家里能安安生生地待上一个月,每天不是率军在与鲜卑人作战,就是在准备与鲜卑人作战的路上,要不是这样,又怎么可能会被你们三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给突然袭击了大后方,弄得现在顾头顾不了尾,导致如今进退两难。”
难楼撇撇嘴:“别说的那么可怜,为什么丘力居大单于在时,鲜卑人不敢犯我乌丸牧场,偏偏自从你窃位以来,鲜卑人便开始蠢蠢欲动,你敢说与你无关?”
蹋顿哇呀呀一阵怪叫,正要破口大骂难楼的胡搅蛮缠,他的身后响起一阵马挂鸾铃之声。
林峰催马冲入两军阵前,旋风般地从蹋顿身侧跃马扬鞭而去。
“大单于,跟这些叛贼费什么话,先拿下他们再说,真想骂他们,等他们成为阶下之囚,骂起来岂不是更痛快嘛。”
等蹋顿反应过来林峰话语中的意思,又是接连几匹战马从他身侧如飞一般闪过。
正是林峰麾下诸将跟随林峰一齐杀向敌阵。
难楼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