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宵很平静回答。
蓬儒的鬼话,傻子才会信。
程立东死的难道还不够惨?
此时此刻,许清宵算是彻底明白这些大儒是什么人了。
因有明意,所以他们一旦确定自己的目标方向之后,依旧会不择手段,无非是他们会做的干净一点罢了。
这些人,并不是自己认知中的大儒。
没有那么高大上的理想与抱负,相反他们更是一种极为执着之人。
为了自己的明意或者立言,竭尽全力,不惜付出任何代价。
所以许清宵更不可能与他们参合在一起,自己的道,更加稳妥。
“有没有修炼异术,不是你说了算。”
“许清宵,你不敢散去民意,就是心虚,害怕。”
孙静安的声音再次响起。
他主动抨击,令人生厌。
这个行为,不仅仅让百官们有些不舒服,也不仅仅是让京都内的百姓有些不舒服。
甚至陈心和周民两位大儒都忍不住皱眉,包括一些读书人。
整件事情,许清宵有没有不配合过?
没有。
许清宵大大方方来到皇宫,又大大方方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最后孙静安要请天地大儒来,许清宵也是大大方方。
现在查不出什么结果,又要说是什么民意阻挡了,还非要逼迫许清宵散去民意,这的确有些过分了。
“好了!”
此时,女帝再次开口,她声音落下,孙静安倒也闭嘴。
“此事,说到底还是朝堂之事。”
“许清宵也是大魏户部侍郎。”
“眼下人证不但证明不了什么,反而自己修练异术,死有余辜。”
“而一切物证,也无法证明什么。”
“让许清宵散去民意,的确有些强人所难。”
“此事到这里了。”
“众爱卿意下如何?”
女帝不想要继续谈论此事。
可以到此为止了,没有必要继续谈下去,天地大儒都现身了,还要怎么样?一定要让许清宵散去民意吗?这太过于强人所难了。
哪怕许清宵不受百官待见,她也不会同意,更何况文武百官都支持许清宵。
“臣,陈正儒,同意陛下之言!”
“臣,张靖,同意陛下之言!”
“臣,顾言,同意陛下之言!”
“臣,李彦龙,同意陛下之言!”
“臣,周严,同意陛下之言。”
“臣,王新志,同意陛下之言!”
六部尚书依次开口,他们站了出来,同意女帝所言。
不仅仅是他们,下一刻。
安国公走了出来。
“老臣,也同意。”
“臣,也同意。”
“臣,同意。”
卢国公,信国公,等等六位国公纷纷站出来表态。
信武侯,射阳侯,广平侯,曲周侯。
一位位侯爷也站出来了。
满朝的文武,几乎九成九都同意女帝所言。
这一幕,让京都百姓兴奋,这一幕也让许多支持许清宵的人都莫名有些热泪盈眶。
因为在这个时候,他们愿意站出来支持许清宵,冒着很大的风险,顶着巨大的压力。
而这就是朝堂的态度。
他们信任许清宵,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许清宵能为大魏赚钱也好,许清宵能帮百姓伸冤也好,不管如何,他们站出来了,就是支持。
而殿内。
许清宵也不由莫名感动。
自己牵扯异术之祸,正常来说品级越高,越是不能参与其中,一旦出事,对他们来说影响极大。
冒着如此大的风险,就已经算是一种信任了。
“蓬儒!”
“此事,就这样吧。”
满朝文武几乎都答应了,女帝的声音再次响起。
她望着蓬儒,声音比之前大了一些,也算是道出自己的想法。
然而,蓬儒依旧是摇了摇头。
即便是满朝文武都支持许清宵,可他还是不答应。
看着蓬儒摇头,孙静安立刻开口。
“陛下,这异术之事,怎可能如此草草了结。”
“臣认为,一定要彻查,给天下人一个交代。”
孙静安认真无比道,更是显得有些慷慨激昂,为国为民一般。
可此话一说。
大魏京都当中,无数声音响起了。
“我等不需要交代。”
“许大人无罪,何来交代?”
“此人当真不为人子,一而再再而三的逼迫许大人,都已经请来了天地大儒,为何还要彻查?”
“这个孙静安,根本就不配为儒,之前太平诗会也是如此,偏袒十国大才,打压我们大魏才子。”
“没错,而且外邦来使到咱们大魏,孙静安第一时间去迎接,我亲眼目睹,不知道的还以为孙静安是异族大儒。”
“可笑!可恨!许大人为国为民,被诬陷修炼异术,这也就算了,如今彻查之后,没有任何异样,就要逼着许大人散去民意,还能再欺负点人吗?”
“各位,我们不需要许大人给交代,我们相信许大人,走,跟我去皇宫外喊。”
朝堂内的一幕幕,都被京都百姓们看在眼里。
说实话,随着蓬儒出现,他们的确紧张与好奇,可等到蓬儒没有查出许清宵修炼异术之时,他们极其开心,已经认定了许清宵没有修炼异术。
可不曾想,孙静安等人不依不饶,还要让许清宵散去自己体内的民意,他们如何不怒?
这不就是再欺负许清宵吗?
他们不答应,也不想成为孙静安口中的天下人,他们不需要这个交代。
无数百姓来到了皇宫之外,他们大声喊道。
阵阵的民声,传入了皇宫之中。
传到了大殿之内。
听到这些声音后,孙静安不由皱眉。
但他无视,而是盯着许清宵道。
“散去民意,若真未修炼异术。”
“老夫主动散去浩然正气,自废大儒之位。”
或许是有些受激。
也或许是,孙静安已经彻底笃定,许清宵一定修炼了异术,他放下豪言,愿意以大儒之位,换取许清宵的民意。
“够了!”
这一刻,女帝终于怒了,她已经忍让了许久。
要天下人公证。
她允了投天镜。
要查许清宵。
她允了蓬儒到来。
可到了现在,还要咄咄逼人,还要得寸进尺,她已经没有耐性了。
这里是朝堂。
这里是大魏。
文宫再如何,当世也没有圣人。
自己是皇帝,是大魏的太阳,文宫的人,实实在在有些不敬。
“陛下!”
“异术之事,绝非想象之中简单,自古以来,异术之祸,动辄便是尸骨如山。”
“臣,为天地,为百姓,纵然陛下不理解臣,可臣不可不做。”
“许清宵,你到底是敢还是不敢!”
孙静安也不在乎了,有蓬儒在,他也不信女帝敢拿他怎么办。
真要罚他,大魏文宫也不会坐以待毙。
他拿准了这点,所以才会如此肆无忌惮。
许清宵没有说话。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孙静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