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谬!”
“那陈尚书的意思就是说,如今大魏,就可以被天下人嘲笑?可以被这些异族国随意指责?”
“陈大人,你是文臣,你根本不懂此事的影响。”
“大魏的确需要发展,但大魏更需要国运,北伐之战,大魏国运损失。”
“而今日,异族国弹劾大魏臣子,如若不给予回应,国运便会流逝,但民心便会不聚。”
“靖城耻,犹未雪,我等夜不能寐,日不能食,眼下这些异族国这般挑衅,如若退避而不回,这天下百姓是吃饱了,可大魏没了。”
安国公出言,他毫不客气地弹劾回去。
陈正儒满脑子都是大魏发展,满脑子都是民生大计,这一点没有错,他身为国公他也明白大魏需要什么。
可不能因为粮食,而丢了骨气。
是啊,大魏子民是吃饱喝足了,可大魏子民的骨气没了,大魏江山也没了。
“大胆!”
“安国公,你放肆。”
“狂妄。”
下一刻,文官一脉纷纷忍不住站出身来,他们指责安国公出言不逊。
这种话都说出来,的的确确有些过分了。
但也看得出来,安国公这一次是真的恼怒了。
“肃静。”
此时,女帝开口。
随着她的声音响起,众人安静下来了。
过了良久。
女帝缓缓开口。
“自北伐后,大魏民不聊生,急需安定发展,不仅仅是给朝堂,也是给大魏子民。”
“但信武侯说的没错,若不震外,何来安定,又何来发展。”
“传朕旨意,回应异族国,许清宵之职,绝不罢免,此番异族国联名弹劾,发难大魏,已逾越国威,令十二异族国,皆下罪己诏,送入大魏宫中。”
女帝出声,这一次她霸气无比,不但给予强而有力的回应,并且还要求十二异族国下罪己诏,送入大魏宫中。
显然,女帝也怒了。
而随着女帝之声响起,文臣一脉一个个脸色难看,而武官一脉则精神振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武官们齐齐朝拜女帝,同时也显得无比激动。
“退朝。”
女帝开口,既然已经给予回应了,那么就退朝吧。
随着退朝之声响起,武官们犹如大获全胜一般,一个个兴高采烈,唯独诸位国公和一些列侯沉默不语。
完全没有一点胜利的样子,反而如同陈正儒等人一般,沉默不语。
不过不管如何,女帝的旨意也在半个时辰后,宣告天下了。
随着女帝旨意宣告。
这一刻,大魏上下沸腾。
民间百姓激动无比,一个个高呼万岁。
异族国逾越规矩,弹劾大魏官员,而且还是许清宵,早已经惹来民怨民怒。
但这件事情过了十五天,整整十五天,大魏一直不表态,以致于民间传来许多流言蜚语,甚至大魏周边所有异族国都流传着大魏怕了的谣言。
大致意思,就是北伐之战,打断了大魏脊梁骨,上国之上,如今沦为笑话,大魏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大魏了。
这种流言蜚语传入耳中,下至普通百姓,上至大魏权贵,哪一个不是窝着一团火?
可今日女帝下旨,昭告天下,也的的确确让众人振奋。
至少大魏国威还在。
至少大魏依旧是哪个大魏。
这一日,大魏王朝皆然在讨论此事。
守仁学堂当中。
许清宵也是第一时间得知此事。
他微微一愣,未曾想到女帝竟如此霸气,本以为回绝就行,没想到还责令对方下罪己诏。
果然,能当上皇帝的人,就是不一般。
只是许清宵也有自己的打算。
他布的局很大,正在编制一张巨网。
任何一个环节,许清宵都不想要出错,否则一定会有漏网之鱼跑了。
怀宁亲王也好。
蓬儒也罢。
异族国,突邪王朝,初元王朝,北方蛮夷。
统统一网打尽。
为大魏赢得真正的和平时代,让大魏真正发展起来。
不然的话,有事没事被众人搞一手,大魏想发展起来?无疑是痴人说梦。
“守明。”
许清宵开口。
当下,李守明快速走来。
“动用所有学生,让他们联系好友,我要掌握大魏异族对此事的一切看法,不过记住,只挑坏的,不要挑好的。”
“挑选过后,刊登在大魏文报之中,言辞难不难听无所谓,最重要的是真实,明白吗?”
许清宵开口,下达命令。
“先生放心,学生立刻去办。”
李守明虽然不知许清宵为何这般,但还是老老实实奉命办事。
而与此同时。
陈正儒又来了。
“守仁。”
“守仁。”
陈正儒一路直奔入内,看见许清宵后,直接开门见山道。
“要出大事了。”
陈正儒神色显得有些慌忙,他抓住许清宵的手,这般说道。
“陈儒,怎么了?”
许清宵皱眉问道。
“今日朝堂当中,老夫感觉得出,陛下有意要战。”
“但大魏战不得啊,这圣旨已经宣告而出,只怕异族国将会在第一时间给予回应。”
“老夫断定,他们暂时还不敢直接与大魏闹翻,而是会继续联名,弹劾你许守仁。”
“一旦如此,大魏将面临一场无法避免的战争,如今大魏局势,牵一发而动全身。”
“守仁,如若十二异族国给予回应,你务必要劝说陛下,不可理会,也要劝说这些武官,绝不能上当啊。”
陈正儒语速极快,看得出来他真的很急。
可面对陈正儒所言,许清宵稍稍松了口气,他还以为又出现了什么幺蛾子,看来还是这件事情。
“陈儒,并非是守仁不愿劝说,而是有时候,这种大事,并非是一个人可以阻拦的。”
“天下民意面前,任何人都无法阻拦,哪怕是陛下。”
许清宵给予回答,实际上他明白陈正儒的苦衷,但也知道武官们的想法,更加知道天下百姓的想法。
这些东西,许清宵都知道。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看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利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角度。
陈正儒等文臣,希望大魏避而不战,安安心心发展,忍辱负重,韬光养晦,待到出剑之时,再杀个片甲不留。
这一点问题都没有。
而安国公等武将的想法,则是不希望国运流逝,也不希望给大魏子民种下个武将无能的种子,如若避而不战,国运流逝,他们这世世代代就要被钉在耻辱柱上。
于情于理,他们都要战,而且是用最强烈的手段。
至于女帝,她需要平衡朝堂,不能完全偏袒任何一方,又不能让任何一方太过于激烈,更主要的是,她还需要面对天下百姓。
她更难,每一步都是如履薄冰,每一步她都要谨慎谨慎再谨慎。
到了这个程度的人,没有一个可以独善其身,因为每个人背负的都是不同理念和信仰。
所以,当大事来临之后,单单靠一个人,难以扭转局势,也做不到一语定乾坤。
陈正儒做不到,安国公也做不到。
女帝做不到,他许清宵更做不到。
天下民意,决定一切。
听到许清宵这般回答,陈正儒缓缓松开了手,他长长叹了口气。
眼神之中莫名显得有些疲倦。
“若真战,大魏只怕将陷入万劫不复之深渊。”
“各地藩王等着大魏战。”
“突邪王朝,初元王朝,也等着大魏战。”
“还有不少人都等着大魏战。”
“天下百姓虽然喊着要打,可真打起来了,兴亡皆百姓啊。”
“他们才刚刚建好家园,也才刚刚吃上一顿饱饭,更是好不容易看到一点希望。”
“守仁。”
“老夫,以大魏苍生兴亡,恳求你出面而言,哪怕是再给大魏拖延一段时间,也好过现在征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