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古如长夜。
每个人脸上都写着震撼两个字,一双双眼睛瞪的极大。
哪怕是三位夫子,在这一刻也有些不知该说什么了。
许清宵这句话明显是立意之言。
不生他许清宵,儒道万古如长夜一般。
这话太霸气了。
感受着众人目光,许清宵莫名感到尴尬。
果然古人说的没错啊。
大喜失言。
自己被喜悦冲昏了头脑,竟然说出这种话来,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人面前?
这洗都洗不干净啊。
文人相轻,除非关系好,否则彼此之间都是互相看不起互相。
自己倒好,直接来一句天不生我许清宵,儒道万古如长夜。
这等同是什么?
温和点,我许清宵儒道第一。
暴躁点,除了我许某人以外,在座各位都是辣鸡。
完了。
完了。
完了。
我名声要毁啊。
许清宵心中愈发难受,他根本就不想出风头,李鑫宴会上,许清宵就决定低调为人,见人就夸,不争名利不争权。
结果现在自己玩死自己了。
也就在许清宵郁闷之时,终于有人回过神来了。
“好,好,好一句儒道万古如长夜。”
“清宵小友,当真是大才,能有如此之志向,未来不可限量。”
声音响起,是一位老者的声音。
穿着一件素衣,站在不远处的亭中,面容和蔼看着自己说道。
这是刘夫子的声音。
许清宵方才那一句话说完,他也着实愣住了。
他见过狂妄才子,却未曾见过如此狂妄的才子,但细细想去,许清宵不是狂妄。
而是志气远大。
只因这句话实在是太霸气了。
非常人可言。
也非常人敢言。
这一刻,刘夫子动了爱才之心。
而随着刘夫子开口,众人也彻底回过神来,齐夫子与陈夫子也在瞬间回神。
“好,好,好一位当世俊杰,好一句儒道万古如长夜,清宵小友,当有大儒之资啊。”
“言虽狂妄,但却重在立意,老夫活了七十余岁,也从未见过清宵小友这般志气宏图之人,小友可愿意过来一聚,与老朽几人闲聊?”
陈夫子捻着胡须,眼中满是笑意,请许清宵过去入座。
听到三人的声音。
许清宵当即看了过去,三人周身环绕浩然正气,是入了品的儒者。
当下许清宵作礼,满是苦笑道。
“三位先生,方才只是胡言乱语,当不了真,当不了真。”
许清宵朝着三位夫子作礼,随后又看向众人也缓缓作礼道。
“诸位,方才许某一时失言,算不得真话,若有冒犯之处,还望诸位切莫怪罪。”
此时此刻的许清宵,唯一的念头就是想着如何挽救人设。
自己明明立志当个谦谦有礼的读书人,绝对不能成为狂妄之辈。
不能。
绝对不能。
“放心,清宵兄,我等自然不会怪罪。”
“清宵兄当真是大才。”
“天不生我许清宵,儒道万古如长夜,许兄,不,许万古,万古兄,万古兄大才啊!”
“万古兄大才。”
“许万古,好,好一个许万古。”
再听到许清宵的解释后,众人纷纷开口,他们哪里敢怪罪许清宵。
文人相轻这是没错的事实,但这个相轻也要看双方地位的。
如果许清宵没有作出千古名词,比如说在李鑫盛宴上来一句,天不生我许清宵,儒道万古如长夜。
那许清宵没了。
整个南豫府所有文人都要提笔来喷。
可许清宵作千古名词,才气入体,晋升儒道九品,如今才不过二十岁。
狂妄一点怎么了?
嚣张一点怎么了?
还有这句话更让人感觉像是一种立意,这更让众读书人佩服。
所以大家会意错了,开始称其为许万古。
这下子许清宵更懵了。
许万古是什么意思啊?
别搞事啊。
许清宵想要开口解释,然而王儒快速走来,拉着许清宵往亭中走去。
“清宵兄,这三位是南豫府的三位夫子,莫要怠慢了。”
王儒看许清宵一直不来,心急之下只能将许清宵拉过去,免得落个怠慢之罪。
随着王儒走去,许清宵心中是有苦叫不出,因为这群人已经越来越离谱了。
“十年大儒,百年亚圣,千年半圣,万载文圣,大魏万古出个许清宵啊。”
“能亲眼见到如此大才出世,我这一生也无悔了。”
“儒道万古如长夜,能有这般立意,清宵兄大儒之资已定,说不准当真有半圣之资。”
“半圣?大魏多久没出圣人了,用朱圣之言,五百年后,便有圣人出世,许清宵未来或许能成圣啊。”
“当代圣人吗?若能亲眼目睹圣人,我后代子孙都要引我为傲啊。”
整个柏庐书院喧哗无比,众人各自议论,越说越离谱,越说越夸张,开始还好一点,吹自己有大儒之资。
现在好了,直接就是亚圣,半圣,到最后连圣人都来了。
文人就是这样,看你不爽的时候,喷你十八代祖宗。
但看你顺眼的时候,把你夸成天上的星星,比作世间之极。
许清宵有点头大。
但此时此刻,也来到亭中。
三位夫子立身。
许清宵也没有逾越,朝着三位夫子深深一拜。
“在下许清宵,字守仁,家师周凌,拜见三位夫子。”
许清宵谦谦有礼。
家师?
三人一听,心头莫名有些难受,他们皆然对许清宵产生了爱才之心,只是没想到许清宵已经拜了师。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又不是说不能拜第二位老师。
“清宵小友坐,莫要拘束。”
齐夫子第一个开口,面上带着笑容,让许清宵落座下来。
“三位夫子先坐。”
许清宵请三人先落座,礼仪方面可谓是做到了滴水不漏。
三人一笑,落座下来,许清宵这才缓缓坐了下来。
待落座后,刘夫子出声了。
“清宵小友,年仅二十,却能作出满江红这种千古绝词,可谓是少年英雄啊。”
刘夫子夸赞了一句。
“先生过誉,千古绝词太过赞誉,无非是学生阅书有感,作词一首,担不起千古二字。”
许清宵这话有些违心,满江红用千古绝词来形容,完全不过分。
但毕竟不是自己所作,而且真是自己所作,许清宵更不能自夸自擂啊。
“清宵小友太过于谦虚了,须知过刚易折,慧极必伤之理。”
陈夫子出声,他认为许清宵太过于谦虚了,读书人可以谦虚,但不能谦虚过度。
谦虚是好事,是为人处世,可太为人处世,反倒不好。
“学生受教。”
许清宵点了点头。
懂了。
“清宵小友,听闻你读书刚刚足月,这是真是假?”
齐夫子出声,这是他最想问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