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圣人来了,都照杀不误。
这些读书人听到这话,心里得有多憋屈得多难受啊。
不过许清宵瞬间明白女帝的意思了,她不是无意之言,而是有意之言。
是告诉大魏所有人,这江山是她大魏女帝的,而不是大魏文宫的,这个讯号,不少人瞬间接收到了。
女帝今日突然发威,不仅仅是为了帮许清宵出头,更主要的还是抖一抖天威,压一压大魏文宫,让大魏上上下下都明白一件事情。
皇帝就是皇帝。
平日里你们怎么闹都可以,可皇帝说话了,还没有人听,那就可以去死了。
“我等,明白。”
方儒深吸一口气,朝着女帝一拜。
曹儒和姜儒也齐齐朝着女帝一拜,但他们拜下去后,其目光之中充满着深深的冷意。
女帝这样羞辱圣人,这已经触犯了他们的底线,可对方是大魏女帝,他们暂时没有办法,可这个仇恨,他们会记在心中的。
很快,很快,很快就会让女帝自食恶果,三人的心意相通,今日的事情,他们可以忍。
要不了多久,他们便会让女帝付出代价,付出极为惨痛的代价。
到时候只希望女帝不要后悔,不要痛哭啊。
想到这里,三位天地大儒心情莫名好了不少,不那么憋屈了。
“陛下。”
只是很快,姜儒的声音响起了。
“许儒修炼异术之事,是老夫听信小人之言,老夫也付出相应代价。”
“可老夫想问一问,杀降屠城之事,如何解释?张儒之死,又如何解释?”
“不管怎么说,我大魏乃是文人正统,号称仁义之国,礼仪之邦,堂堂上国之上,礼仪之邦,竟然杀降屠城,这传出去不是成了笑话吗?”
“更主要的是,张儒含冤入狱,上吊自杀,总要给个解释吧?”
“陛下,此事并非是老夫找许儒麻烦,而是就事论事。”
姜儒出声。
异术之事,彻底不谈了。
杀降屠城总不可能就想一笔带过吧?
还有张宁之死,不可能不给个解释吧。
只是姜儒这话一说。
女帝抖了抖衣袍,望着姜儒道。
“行,你要交代,朕给你一个交代。”
“平乱侯何在?”
女帝开口。
“臣,在。”
许清宵当下开口,给予回答。
而众人满是好奇,有人更是皱眉,担心女帝真的处罚许清宵,如若这样的话,对许清宵也是不利。
至于所有读书人,也总算是长长吐出一口气了。
许清宵总算是要吃亏了,总算是要受罚了。
自己被废掉儒位,还被迫磕头,简直是又没了儒位,又没了颜面,以后就是个笑话了。
现在总算是能看到许清宵受罚了,他们内心也平衡了一些。
“此战,你杀降屠城,的确毁我大魏名声。”
“朕,必严惩不贷,就罚你吃斋七日。”
“你可服气?”
女帝出声,给予了许清宵惩罚。
这话一说,大家懵了。
三位天地大儒也懵了。
百万读书人更懵了。
杀降屠城,竟然就给予这种惩罚?他娘的,你还能不能更离谱一些啊?
吃斋七日?吃斋七年都不够平息如此多的怨魂吧?
这也太那个啥了吧。
摆明着的包庇啊。
“陛下,吃斋七日,这惩罚未免有些儿戏吧?”
姜儒忍不住出声了。
这太过分了。
许清宵杀降屠城,就吃斋七日?
“朕说的话,就是旨意。”
“国家大事,轮得着尔等插手?”
“难不成为了一些本就该死的人,惩罚我大魏肱骨之臣吗?”
“那这样,朕给予姜儒大权,劳烦姜儒一个月内,将海上天国打下,收纳大魏版图。”
“如若姜儒能做好此事,朕立刻废除许爱卿之侯位。”
“再册封姜儒为平海侯,如何?”
“若是觉得不满意,姜儒自己想一个也不是不行。”
“诛妖侯,姜儒满意吗?或者诛魔侯?”
女帝出声,连珠带炮,一句句话都充满着嘲讽味道,而且逻辑思维极其犀利。
果然,女人就是女人啊,这思维逻辑,这嘲讽能力,一开口姜儒就失了智。
被喷的哑口无言。
“那张儒之死呢?”
“陛下,难不成又让许儒吃斋七日?”
姜儒的确被气得鼻子都歪了,女帝每一句话,都让他窝火,让他憋屈,可他又不敢说什么,再吵闹估计又是掌嘴三十。
跟女人讲得通道理?
“张宁之死,关许爱卿何事?”
“在朕看来,张宁死的好。”
“这种毒瘤,就应该全部都死。”
“可惜啊,要是他还活着,朕发配他为边关将士,让他亲自与异族厮杀,朕倒要看看。”
“当异族铁骑杀来之时,会不会因为他是大儒,而毕恭毕敬。”
“会不会因为他是大儒,而痛哭流涕。”
“会不会因为他是大儒,而放弃杀戮,归顺我朝。”
“如果会的话,当年蛮族入侵,大魏江山,生灵涂炭之时。”
“尔等又在何处?”
“尔等除了哭诉痛骂之外,有什么用?”
“大魏百姓被杀的时候,朕,可没有看到张儒挺身而出。”
“大魏百姓被绑在树桩上,被蛮族当做活靶子练习箭术时,朕也没有看到张儒挺身而出。”
“大魏女子,被蛮族欺凌之时,痛苦呼喊之时,朕也没有看到张儒挺身而出。”
“我大魏的公主,落在蛮族手中,被活活虐待而死时,朕还是没有看到张儒挺身而出。”
“现在,当大魏出了一位盖世英杰之时,出了一位铁血儒生之时,尔等却因为这种杀降屠城之事,来针对我大魏忠臣。”
“大魏再怎么杀降,却从来不会虐待俘虏,大魏再怎么屠城,也不会侮辱每一个女子,生死不过是战争。”
“大魏也从来没有主动惹事。”
“所有的一切,难道不是这些异族国自己找死吗?”
“姜儒!”
“方儒!”
“曹儒!”
“朕,说的有没有错?”
此时此刻。
女帝是真的发飙了,许清宵感受得到,女帝的情绪有些失控。
她似乎压抑了许久,对大魏文宫始终是保持着恨意与憎恶,只是她身为帝王,她永远只能表现出一副冷酷无情的样子。
任何的事情,都由她承担着,好与不好,恨与不恨,有时候即便是她知道一些事情,她也只能默默忍受。
因为,她是大魏的帝王。
可现在,她的情绪略显失控,但却将自己心里的话,全部说出来。
这一声声的质问,说的曹儒三人头皮发麻,说的这帮读书人这帮大儒,哑口无言。
儒生们安静。
而一瞬间女帝的声音继续响起。
“尔等,还有何话可说?”
女帝出声问道。
三位天地大儒沉默,他们的确没有任何话可以说了。
再说?再说下去,就真要出大事了。
没必要闹的这么僵,没有任何必要。
“我等无话可说,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三位天地大儒,朝着女帝深深一拜。
的确,他们没什么好说的了,都到这个程度了,再说什么又有何意义呢?
反正女帝是铁了心要保许清宵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