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子澄这家伙,怕不是占城国内奸吧?专干这种恶心事?!
这下怎么收场?
接待个使臣而已,你说你没事,非要装什么逼呢?这下好了,今天这脸要是丢了,咱两完球不说,怕整个大明的士大夫群体,会将我两祖宗十八代的棺材板都给掀开!
他们可以去死,甚至可以不这个脸皮,大明呢?我泱泱大国人才济济,现在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国面前丢了脸,丢了祖宗的文化脸,这不是将咱汉人文化朝火上烤吗?
这要是传出去了,传到四海了,其他国家怎么看咱大明?
二进院子,所有文人面色凄然。
三进院子,朱怀和詹徽正在悠闲吃着酒菜。“大大人,不好了。”
管事很不识趣的跑过来,破坏了两人雅兴。
詹徽不悦的道:“不是说了?什么事都不要打扰本官和朱郎君用膳?”管事匆忙的道:“外面外面出事了。”
詹徽有些不解,一个鹿鸣宴和接待一个番邦小国,这也能出事?“说!”
吧
第81章 、这很难吗?不是随口就解决了吗?
詹徽听完管事的描述,脸色顿时变的铁青,猛地拍向石桌,厉声喝道:“黄子澄混账!”“让他去接待番邦国,他都能整出这么多幺蛾子来!”“现在这局面怎么收场?”
管事噤若寒蝉,对自家老爷的破天大怒,他只能微微垂头听着。
詹徽脸色阴晴不定,飞速运转大脑,在想解决之策。
今天若不给占城国一个好的答复,不出几天,这件事就会传到周边国家。
黄子澄是翰林院学士,是朝廷官吏,又是士大夫。
他代表的不是他个人,他代表了整个大明帝国,他丢脸也不是丢他个人,外邦国认识黄子澄是谁?人家只认识大明帝国,认识大明皇帝!“堵不住他们的嘴,不行,不能使出任何邀买人心的手段!”
“能不能似是而非,将这件事含糊其辞过去?可现在分明已经骑虎难下,又怎么可能轻易搪塞过去?”“文化无小事,这是大明是我汉家的底蕴,若是这都输了,国人对自己的民族文化还有什么自信?”“怎么才能不让此事扩展出去?总不能灭了占城国使臣的口吧?”
詹徽自言自语,瞬间想了好几种应对之策。
朱怀面皮抽了抽,灭口的对策都想出来了,看来这吏部尚书,也不是什么善茬啊!
“为什么要搪塞此事?”朱怀开口道,“这个对子很难吗?一阵风雷雨,两朝兄弟邦,四诗风雅颂,五朝秦晋汉,怎么样,不够我还有。”吧嗒!
詹徽怔立当场,呆呆的看着朱怀,久久沉默,“你你就这么对出来啦?”朱怀蹙眉:“不然呢?这很难吗?”
詹徽面颊抽了抽,呆呆的道:“不不难吗?”
他是吏部尚书,自然学问也不浅,这个数字对联,说是千古绝对都不足为奇。
可詹徽认为的千古绝对,哪儿能想到朱怀随口就对出来了,不但对出来了,还轻轻松松给了四个下联,末了还告诉詹徽道,不够还有这怪物吧!
难怪老爷子这么看重你,当初詹徽还仅仅认为老爷子看中朱怀的原因,是看中了他的政治智慧,看来自己还是格局小了。
这个皇明嫡长孙,究竟还有哪些过人的本事没有展现出来?
詹徽深深看了一眼朱怀,道:“本官又盛了朱郎君一个情,真是不知怎么感谢了。”
话音一变,詹徽目光凛冽的看着身旁管事:“傻子吗?还在这呆着?朱郎君的下联记住了没有,送过去!”管事赶忙道:“好好,老奴这就去。”
朱怀笑着抱拳道:“这没什么,总不能让我汉人的文化落了下乘,这是晚辈该做的,要是没事儿,在下就告辞了?”
詹徽拉住朱怀:“朱郎君等等。”
说着,不远处几个下人捧着锦盒走来,詹徽亲自交给朱怀,道:“本官家里也没拿得出手的东西,本官俸禄不多,大多钱财都用了购置这些书籍画帖了,这有几封书帖字画,武人们常说宝剑增英雄,本官没有宝剑,几副字画还是有的,郎君可莫要嫌弃了才是。”
朱怀欲推脱,可看詹徽这样子,似乎今天不拿着就不让自己走了。朱怀无奈的道:“那好,谢谢詹大人了。”詹徽笑容和煦:“不谢,我送朱郎君。”“好。”
二进院子。
就在众人尴尬不已,不知如何应对局面的时候。
詹徽的贴身管家走了出来,对占城国使臣道:“一阵风雷雨,两朝兄弟邦,四诗风雅颂,五朝秦晋汉。”吧嗒!
现场再次安静到诡异,所有人呆如活化石,震惊的看着管事。
就就对上了?
不过容不得他们震惊,刚才这些人还霜打茄子的脸色,瞬间就恢复了几分血色。
就连黄子澄和齐泰都长长舒口气。
黄子澄如释重负的对占城国使臣道:“呵呵,我们詹大人是吏部尚书,也是文人士大夫的扛鼎者,此对联,想来也只有我国士林大儒才能瞬间想出四对,虽然本官心中也有一下联,不过就不献丑了。”
说实话,齐泰都有点听不下去了,你这是不献丑吗?你这是不嫌丑啊!
那俊美的年轻使臣抱拳,一脸佩服的脆声道:“贵国人才济济,佩服,外臣长见识了。”可谁知,管事纠正黄子澄道:“这不是我家大人对出来的啊,这是朱郎君随口说的。”黄子澄:
占城国使臣不解的道:“敢问,谁是朱郎君?”
管事不假思索的道:“就是黄学士亲自牵马的朱郎君啊。”噗!
黄子澄感觉胸口仿佛被大锤捶了一下,有点窒息。
狗东西!用你强调这么多吗?
占城国使臣瞬间肃穆的看着黄子澄:“难怪黄学士会如此礼贤下士。”黄子澄尴尬的挥手:“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哈哈。”
占城国使臣正色道:“不,黄学士牵马之事,我们回到国家,定会当成案例宣传!”
啊呃。
黄子澄感觉胸口又被捶了一下,急忙道:“没必要。”“不!有必要!黄大人毋需谦虚。”
老夫谦虚个鸡毛啊!老夫让你们不要败坏我名声了,求你了啊!
正说话间。
詹徽已经送朱怀走出二进院子。
路过众人的时候,所有举子瞬间对朱怀瞩目,表情带着一丝敬畏!
占城国那年轻俊美的使臣也定睛望着朱怀,将朱怀的模样刻在了脑子内。
朱怀和詹徽招手:“那詹大人,我走了,别忘了咱们约定的事哈,老爷子有啥问题,一定一定派人来知会我。”詹徽笑呵呵眨眨眼,道:“一定,朱郎君你安心去吧。”众人看的目瞪口呆。
当朝吏部尚书,是这么好相与的人?不像吧?他们可听说吏部尚书是笑面虎啊!
那为啥对这粗布麻衫的郎君这么友好?
那小子谁啊,牌面这么大?吏部尚书都给这么大面子?
“回皇爷的话,黄子澄出题本欲震慑举人,但占城国使臣不但解题了,还抛出更难的题出来!”御案上奏折堆积如山,朱元璋埋首在浩瀚的奏折里,一边看着奏折,边听着宫人的回报。
他是万人之上的皇帝,大明的天下在他这里没有秘密,只要他想知道。
他当然不会关心黄子澄他们接待使臣的事,占城国弹丸之地,在朱元璋看来屁都不是。
他这是在了解朱怀的情况,顺带着问问鹿鸣宴的情况。
可听到黄子澄这猪头弄巧成拙,朱元璋瞬间面色黑了下来。
第82章 、原来拯救苍生是皇孙做的啊?
大清早,朱元璋早早起床便开始批奏疏。
一旁宫人在细细说着雨花别苑的事。
朱元璋的耳目遍地都是,只要是他想知道的消息,没有能瞒过他的耳朵。
“皇爷,朱郎君对詹大人说啊,说最担心您这边的身子骨,说您宫廷政事太多,要是身子骨出问题,务必拜托詹大人去告知他。”“呵呵,这臭小子!”朱元璋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随后有些骄傲的道:“咱养儿孙干啥用的?不就是防老吗?咋样,孝顺不?”可是看到宫人这样子,朱元璋又哼道:“你这没卵子的货,咱和你说也不懂。”
那宫人也不气恼,反而显得有些高兴,毕竟老爷子只要骂你,说明你这在宫内地位是十分稳固的!“是是,小人不懂,不过小人替皇爷开心,朱郎君如此孝顺,奴婢替皇爷高兴。”
朱元璋继续埋头批奏疏,似乎想起什么,脸上有些不悦的暗暗哼道:“詹徽这狗东西,哪儿有脸让咱的皇孙拜托他?真给他脸了!”越想越气,在他看来,朱怀这和求詹徽没啥区别,这不是给詹徽脸是个啥?这个仇,咱先记在心里!这么想着,朱元璋随口对宫人道:“继续说。”
那宫人低头笑笑,继续说道:“朱郎君那边正聊着,鹿鸣宴上出了事。”“嗯?”朱元璋愣了愣,“啥事?”
宫人道:“黄子澄黄学士来前被朱郎君羞辱了”
朱元璋听后莞尔一笑:“呵呵,好,这小子这性子就随咱,咱老朱家的男人,报仇从不隔夜!”宫人继续道:“黄学士兴许是为了在举人们面前找补回面子,于是给占城国出了一副对联。”“那占城番国,不但将那对子给解了,还一口气给了四个答案。”
“然后占城国的使者反给黄子澄出了一对然后,现场那么多人没一个对出来的。”听着听着,朱元璋脸黑了下去。
“废物!一群国之栋梁,还有两个国子监学士,居然比不过一个占城番国!”“这个小国学咱汉文化才多久?祖宗的脸都被黄子澄丢完了!”朱元璋越说越气,怒道:“说,怎么解决的!”
外交无小事,这关乎着大明国体,处理不好,大明国威将会大大受损!宫人赶紧道:“皇爷莫生气,解决了,对出来啦。”
朱元璋狐疑的看着宫人,“咱也读过几年书,这对子可暗藏玄机,难如登天算了,你也不识字,咱和你说这些干啥?和咱说说,谁对出来的?詹徽?”宫人喜笑颜开:“不是呢,詹大人也对不出来,是朱郎君对出来的,就那么随口一说,就出来四个对子,末了还问詹大人说,够不够?不够还有~~!”宫人努力模仿朱怀那种淡定、不屑、自信的样子。
不过学的到像是画虎类犬的样子。
朱元璋白着他:“不会就莫学!”
“呵!”朱元璋又笑了起来,“咱大孙厉害!牛逼!一口气就对出四个!”和朱怀呆时间长了,朱元璋时不时也能冒出一些稀奇古怪的词。
眉宇一簇,朱元璋冷哼道:“着令,黄子澄罚奉半年,齐泰罚俸三月,以为惩戒!”“下去吧。”朱元璋挥手,想了想,又道:“去给咱拿战刀来,咱出宫一趟!”
雨花别苑的鹿鸣宴结束。
黄子澄和齐泰如丧考妣的回到翰林院。“齐兄,本官牵连了你。”
两人都是翰林院修纂,兼国子监学士,是清流,俸禄本来就不高,本不富裕的家庭,因为这次罚俸,显得愈加雪上加霜。齐泰摇头:“黄大人毋需自责,你我虽现在官末职低,但总有一日,我等会扶摇直上。”齐泰说着,双目眯着眼,看着前方,随后恭敬的行礼道:“见过皇孙殿下。”黄子澄这才发现不远处的朱允炆,那脸上带着的事关怀备至的神情。
朱允炆走到两人面前,急道:“两位老师毋需行礼,允炆听两位老师被父皇所罚,担忧两位老师怨恨父皇,怨恨我皇室,特来询问情况。”黄子澄和齐泰肃穆:“皇孙有心,臣等不敢,皇孙贤!”朱允炆点头:“无碍就好,无碍就好。”
三人说话间,就听到翰林院档案馆内,几个学士在攀谈着什么。“吾听闻,寿州之困的妙局不是出自皇上之手。”
“啊?这种逆天改命的手法,竟不是皇上老爷子做的?那会是谁?谁的手段这么高明?”“不知道啊,不管是谁,寿州百姓,乃至大明朝廷,都应当感谢于他!”“对!此等锦衣夜行之辈,实为我等学习之楷模也!”黄子澄愣住了,寿州之围,居然不是出自皇帝之手?那可是拯救万民苍生之大功啊!
要是此功劳能被这些文人认为是朱允炆的手笔,那么黄子澄眼中放着精光,而后目光灼灼的盯着朱允炆。朱允炆摇头:“回先生,不是我做的。”
黄子澄捋须笑笑:“皇孙汝毋需如此,是不是你做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让他们认为是你做的就行。”朱允炆急道:“黄师万万不可,我怎可如此贪功冒进?若是被皇爷爷知道,我怕吃不了兜着走呐!”
齐泰似乎看出黄子澄的意思来了,他笑着道:“殿下放心便是,我等自然不会蠢到说寿州之危是太孙解的,我等只要给他们提点暗示,余下的,让他们猜就是。”这些翰林院学士,平时也没什么事,最喜欢聊着一些家常。
反正现在也没人知道寿州之危究竟谁解决的,既然对方不贪功,那何不加到朱允炆身上?
让文人大儒们,对朱允炆影响改观,这比什么都重要。
况且他们自然也不会恬不知耻直截了当的说,给点暗示和方向,让这些文人自己去猜便是!朱允炆有些踟躇:“这不好吧?”
黄子澄喝道:“殿下安心便是,我等去去就来。”
说话间,黄子澄和齐泰已经走进档案馆,众人见到黄子澄和齐泰,忙是行礼。
黄子澄和齐泰也给予还礼。
“几位大人聊什么呢?这么神秘兮兮。”黄子澄随手翻着一封档案,若无其事的问道。
几个翰林立马来了精神,对黄子澄道:“黄大人还不知道么?寿州那惊天的手笔,老爷子说了,不是他做的,是另有高人指点!”“是啊!这位高人现在是谁,咱们都在好奇呢。”
黄子澄顿了顿,然后道:“々哦?前些日子,我倒是听说皇上去过几次东宫啊哈哈,随口说说,随口说说,你们可莫要瞎传啊!”几个翰林院学士顿时一颤。
老爷子去过东宫?
那寿州之危岂不是皇孙嘶!
“黄大人,你莫卖关子了,是不是皇孙殿下?”“是啊,黄大人你详细说说啊。”
黄子澄捋须:“不能说,不能说,是或不是,你们心里不是有答案么?何必要本官开口呢?”翰林院几个学士顿时肃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