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则是身穿绯红的礼部、吏部左右郎中。
解缙这才反应过来,他现在已经是正二品的封疆大吏,封疆大吏入京,是需要列队迎接的。
“下官等,恭迎解大人归京。”
虽然解缙这迎接礼没有去年的蓝玉那么宏伟,旁边也没有多少百姓。
但这已经足够荣耀。
解缙唏嘘着,眼眶有些红。
文人士大夫,谁不想以这种方式进入应天城呢?
“解缙冲众人颔首点头。”
他用五年还给朱怀一个交趾江山,还给朱怀一个交趾经济商业区。
朱怀也没有忘记解缙的功劳,在二十六岁的年纪位极人臣,纵观整个历史,又有哪个文人士大夫有这种殊荣呢?
在众人的拥簇下,马车很快抵达紫禁城南洪武门。
解缙按照礼仪下轿,整理了一番自己的官袍,便昂首挺胸的朝皇宫走去。
养心殿。
解缙来过一次,临走前皇上召见过自己,让自己好生替朱怀办事,说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那时候解缙只是单纯的认为朱元璋说的是勉励的话。
可现在,他实打实的感受到当年老爷子对自己的期望之大。
解缙走到养心殿门前,将雨伞放在一旁,弹了弹官袍上的雨滴,正了正自己的乌纱帽,随后阔步进入养心殿。
大殿之上,朱怀坐在侧围,殿内空无一人,只有朱怀目光灼灼的看着大殿中间的解大绅。
解缙愣了愣,随后面上惊喜交加。
他本以为今天接见自己的会是皇帝,却想不到是朱怀。
解缙鼻头一酸,看着朱怀那依旧刚毅俊朗自信的面庞,眼眶微微开始红润,抱拳弯腰拜礼道:“臣,交趾布政使、武英殿大学士解缙解大绅,参见皇孙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朱怀盯着解缙,平淡的说道:“你苍老了。”
大殿回应很重,简单的四个字却让君臣二人陷入无限缅怀之中。
五年之间,朱怀和解缙似乎还是十分熟稔,这五年间,两人时常通过信件交流。
朱怀赏过解缙,也因为解缙上疏易交趾科举之事责骂过解缙。
尽管五年未见,再见时,君臣还是和往年一样,朝气蓬勃,充满斗志,为了大明!
“政事催人老啊。”
朱怀感怀了一番,对旁边郑和道:“别愣着了,给大绅搬个凳子,给他泡一壶茶。”
朱怀自执政一来,从没有赏赐任何臣僚御前茶水事宜。
唯独解缙。
由此也足可看出朱怀对解缙的偏爱。
“臣谢皇太孙殿下。”
朱怀挥了挥手,道:“这里没外人,你也不必拘束了。”
或许感受到解缙有些紧张,毕竟地位转变之后,这还是解缙第一次正式以臣僚的身份觐见朱怀。
朱怀想了想,莞尔道:“解大绅,你可是将孤骗惨了!”
“当年你和铁铉瞒着孤那么长时间,明明知晓孤是皇爷爷的孙子,却总是不说,你知罪么?”
解缙尴尬的笑笑,道:“殿下,此言差矣啊,当初臣不知给殿下多少次暗示,是殿下没理解。”
“呵。”
朱怀傲娇的嗤笑一声,解缙讪讪大笑。
君臣忽然开怀大笑,笑声回荡在养心殿,刚见面时的那点拘谨,也因为这一桩往事消失殆尽。
朱怀问解缙道:“还记得你去交趾之前,孤和你说过的话么?”
解缙肃穆,朗声道:“月缺不改光,剑折不改刚。有志向的人,自信自强。
君子量不及,胸吞百川流;有志向的人,心有远方。
丈夫非无泪,不洒离别间;有志向的人,情深意长……”
朱怀微笑着道:“不错,解大绅你好样的,还给孤一个蓬勃向上的交趾布政司。”
解缙抱拳道:“身为人臣,自当忠君爱国,以家国为己任,为君主不惜洒热血,此乃臣子本分,不值得殿下夸奖。”
朱怀道:“你所谓的本分,天下又有几个真的能做到呢?”
他叹息一声,道:“在交趾这五年,辛苦你了,本来孤想调你回来,在中枢好好历练历练,为你入阁做准备。”
解缙一愣。
朱怀笑笑,道:“你的资历够了,可年纪还不允许,如此年纪轻轻的若是入阁,对你并非是好事。”
“当然,孤还有另外一层考量。”
“倭奴被打下来之后,凿齿布政司还少个人去管理,朝廷没有可靠的人才,能有这种经验将凿齿治理的和交趾一样”
“内阁都在推举你,孤思来想去,也只有你能挑起这个大任。”
解缙面色肃穆,抱拳道:“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