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文墘大哭,另外两个小家伙也扯着脖颈跟着哭,屋内都是孩子的声音。
老爷子高兴的不知成啥样了,笑着对赵檀儿道:“成了,不要教训他了,小孩子么,童言无忌。”
朱元璋揉了揉朱文墘的脑袋,道:“你娘说的不错,你小时候比他们还丑,生命诞生都是如此,生命到尽头……也会很丑的。”
朱文墘显然听不懂,拉着朱元璋道:“祖爷爷,那你就不要生命尽头好不好?”
朱元璋唏嘘,鼻头一酸,哈哈大笑:“好,好,好!”
赵檀儿识趣的将朱文墘拉到一旁,然后对老爷子道:“皇爷爷,您来看看。”
朱元璋背着手,在朱怀的搀扶下走了过去。
朱怀先看了两个小家伙一眼,然后拿着热毛巾替徐妙锦擦了擦额头的汗:“吓死我了。”
徐妙锦柔声道:“让相公担心了。”
朱怀笑道:“哪儿的话,没有什么比你们娘三平安最好的了。”
徐妙锦有些虚弱的点点头。
朱怀便也不打扰徐妙锦,对老爷子道:“皇爷爷,起个名字诶。”
朱元璋这才反应过来,想了想道:“男娃就朱文圭,女娃叫朱文?罢。”
朱怀回首对郑和道:“记下来,稍后让宗人府去备案。”
“奴婢遵命。”
老爷子一只手抱着一个小家伙,努着嘴巴哦哦的叫着,模样无比开心。
徐家两兄弟围在旁边,看的也是老泪纵横。
“妹子。”
徐辉祖和徐增寿喜极而泣:“方才真吓死我们了。”
看着自家两个兄长关心的样子,徐妙锦微微笑着道:“劳烦大哥和四哥担心了。”
“你这傻丫头,说啥话呢,咱都是一家人。”
趁此空档,朱怀走了出来,找到孙一针。
“殿下,徐娘娘应当是在十月生产的,如今早了一个多月,身子很虚,要好好照顾,莫要落下病根才是。”
听着孙一针的话,朱怀这才反应过来。
是啊,徐妙锦是年关怀孕的,现在不过才秋九月,实打实的属于早产。
听着孙一针的话,朱怀面色凝重,道:“好,我知道了,谢谢孙大夫。”
孙一针道:“殿下严重了。”
见孙一针面色依旧凝重,朱怀一愣,道:“还有什么话不好说?妙锦怎么了?”
孙一针摇摇头,道:“不是徐娘娘,是皇爷。”
“皇爷恐怕……坚持不了两年了。”
“皇爷现在身子问题很大,年轻时候的坏习惯现在全部集中爆发出来,老夫估计,顶天也就这一两年的事……”
“殿下您早做打算,此事老夫断不敢和皇爷说,您寻个机会说说,看看皇爷还有什么心愿,最好在这一两年内都完成了,莫要最后留下遗憾走。”
朱怀神色一怔,眼神渐渐无光起来,看了一眼孙一针,叹道:“孤知道了。”
孙一针点点头,道:“老夫去给徐娘娘开一些固本身子的药方。”
“好!”
孙一针刚走,身后就传来一阵爽朗的声音,“你两嘀嘀咕咕说啥呢?”
朱元璋笑容满面的走了过来。
朱怀看着朱元璋一脸如沐春风的样子,心里一酸,随即强自笑道:“没啥,刚才孙大夫说妙锦属于早产,要好好养身体才是。”
朱元璋咂摸咂摸嘴巴,拍着额头道:“咱都忘了这茬事了,可不是早产么?这确实要重视起来。”
朱怀嗯了一声,笑着道:“皇爷爷累了吧?”
朱元璋点点头:“还别说,现在多走几步就累,成了,你配咱回去休息吧。”
朱怀也没多说什么,默默的送老爷子去谨身殿休息。
“皇爷爷。”
“嗯。”
“没事儿,好好休息,有啥叫我。”
“奇奇怪怪的。”朱元璋挥挥手。
朱怀望了老爷子一眼,独自忧伤的背着手离去。
时下洪武二十九年九月,还有不到两年的时间!
朱怀叹口气,回到养心殿。
……
九月,北平已经足够冷了。
百姓们已经开始披上薄薄的棉袄。
宁沐雯今天穿了一席墨绿的长衫,朝一处山脉树林走去。
她走到外围,然后给过路的樵夫二两碎银,让樵夫朝山脉树林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