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您叫女儿来干啥?”
扈幼娘走来,见到扈员外一脸得意的样子,不免有些狐疑。
扈员外将紫砂茶壶轻轻放在石桌上,笑眯眯的道:“女儿,那杨士奇再也风光不起来了。”
扈幼娘有些狐疑的看着扈员外,不解的道:“为何?”
扈员外笑道:“因为杨士奇被抓了啊,你爹我刚才才从江宁县衙回来,亲眼看着杨士奇被抓的。”
“啊?”
扈幼娘有些震惊的道:“他一个解元,江宁县衙敢抓他么?这是为何?”
扈员外拍着大腿,喜道:“为何?你爹我不是说过了么?”
扈幼娘惊呼道:“还真被您给举报去了县衙?”
“不然呢?”
扈幼娘有些惊恐的看着扈员外,道:“爹,这举报一个举人,此事可是非同小可呀!江宁县衙这都信么?”
扈员外一副尊尊教诲的道:“所以说,这和人说话,尤其是官面上的人说话,是需要讲究技巧的。”
“你单凭一张嘴去举报一个解元,这不是痴人说梦么?”
“可你爹就不同了,你爹我先将杨士奇在扈府嚣张跋扈的样子说了一遍。”
“显然,这就是提前已经知晓了他会高中。”
“那327么他为什么会这么笃定呢?除了作弊,还有什么?所以你爹就抓住了这两点,一举报一个准。”
“江宁县今天下午就派遣官吏去抓人了,现在已经被转移到了应天府。”
“这事情,可不简单了呀!”
扈幼娘呆呆的看着扈员外,然后有些兴奋的道:“爹,你厉害!”
“这个杨士奇,不识好歹!竟敢这么羞辱你我父女,如今被抓进去,也是活该!”
扈员外哼了一声,道:“他不仁我不义,敢和我们叫板?他够格么?等着吧,就算他不死恐怕也要被扒一层皮。”
“好!到时候女儿就看看他还怎么神气的起来!”
……
应天府。
杨士奇已经被转移到了应天府看押。
应天府今晚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应天府里面的官吏没人知晓那位年轻公子的来历。
但他们知道,他们的大老爷对那位年轻公子都卑躬屈膝。
他们猜测,这位年轻公子很可能是哪个王侯的后代,却不知晓,今天莅临应天府的,是当今大明皇太孙殿下!
朱怀在吏部尚书杜泽的陪伴下,来到了应天府牢狱。
他背着手走在昏暗的甬道之内。
“杨兄。”
“是你?”
杨士奇愣愣的看着朱怀,道:“上次一别,还没问阁下姓甚名谁。”
“朱怀。”
“原来是朱雄。”杨士奇有些垂头丧气的道:“在下现在已经是阶下囚,没办法请朱兄吃饭。”
“上次欠朱兄的十两白银,在下迟早会还给朱兄。”
朱怀笑笑,摇头道:“不着急,我听他们说,你被举报乡试作弊?”
杨士奇咬牙道:“应当是我那准岳父搞的鬼,我前些日子去他府邸退婚,狠狠羞辱了他们,最终落得如此下场。”
“在下身正不怕影子斜,在下也从没有做过有亏良心的事!”
朱怀嗯了一声,道:“古人说,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你冲动了。”
杨士奇垂头道:“是,吃一堑长一智。”
朱怀点点头:“我相信你是清白的,你做的很好,那种女人早该舍弃了,没有让我失望,大明还有锦绣江山等你,希望日后你能堂堂正正的考中进士,为大明鞠躬尽瘁!”
杨士奇肃穆,道:“这是某一生之志向!”
朱怀笑道:“好!你没有因此颓气即可,等来日再见。”
朱怀今日来应天府,也是怕杨士奇这么一块好苗子,会因为这次入狱心里受到什么影响。
看来是自己想多了。
朱怀转身欲走。
杨士奇忽然叫住朱怀,轻声询问道:“朱兄,在下斗胆,您是哪位王侯家的公子么?”
朱怀愣了愣,然后哈哈大笑,道:“姑且算是吧。”
姑且算是?
这里是应天府衙,要是普通人,能说来就来?
而且朱怀今晚的气势和那晚在应天大街上判若两人。
尤其他身后那名老者,一看便是久居上位的气息。
可即便如此人物,却依旧在朱怀旁边卑躬屈膝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