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窗外漆黑如墨的苍穹,他的神情,愈发冷冽起来。
他要仔细分析如今魏国的局势,并设法利用魏国朝堂内的明争暗斗,来使自己的利益最大化,最终,达到坐收渔利的目的。
在如今多江湖高手、魏武卒和披甲门那群铁王八的护卫下,单以罗网这点人手,实在难以完成目标。
罗网的天字一等杀手向来独来独往,鲜少一起行动。
但面对魏无忌,的确不得不联手。
墨蓝苍穹,月色清幽,嫪毐凭窗而立,静静地在心中预演着一个个计划,思考着一个个可以利用的人。
眼下的大梁城看似风平浪静,但却暗流涌动,在一片祥和的外表下,是愈发波云诡谲的权争。
魏安厘王病重无法上朝,太子增暂代魏王处理政事,但魏庸身死,魏无忌突然再次揽入军权,势必会因此被太子和魏王的忌惮。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跟嫪毐一样千古流“芳”的龙阳君,嫪毐留下了车轮哥的美名,人家也不遑多让,龙阳之好亦是千古青史。
别看人家是魏王男宠,名声不好,但能得封君的人,又有几个人是凡俗之辈?
传说其像女子一样婉转媚人,得宠与魏王,不仅艳名远播,同时也是魏国数一数二的剑术高手。
对政局有极高的敏锐觉察力,也经常代表魏国出使他国,完美地完成任务,同时兼具美人、计谋家、武术家、外交家等多重而复杂的身份。
不说别的,单说龙阳君在魏安王死后,仍然地位稳固,被新君倚重,就这般手段,就非常人可有。
在后来秦灭六国的过程中,其人遭遇劫难见于史载。
而他的美貌和智慧却让人们一直记得这个绝世男人。
值得一提的是,龙阳君一直都是太子阵营的人,同样掌握着一支军队,再加上朝堂有不少支持太子的文官武将,足以与魏无忌相抗衡。
魏无忌有没有争权夺位的心思,嫪毐并不知道,但他手中权柄太大了,大到魏王身体健康时,明知是秦国离间计,都要收了他的兵权。
更何况现在魏国新君尚未继位,羽翼未丰?
那么首先可以确定的一点便是再施离间计,至于怎么施展,却要看他如何操控了。
太子没有即位前,魏王廷应该都不想多出乱子的,是以才使整个大梁看起来犹如一潭死水一般。
所以想要从中寻出破绽,只有搅乱当今局势,浑水摸鱼。
既然眼下与吕不韦和罗网彻底陷入生死相对的情形,那么此次行动,就不只是魏无忌了,连罗网的人他也不准备放过。
但罗网的人不是傻子,魏无忌更不是傻子,岂会让他轻易借刀杀人?
不过不管会不会轻易被他当做刀,总之借刀杀人,的确对他是最有利的,关键看他如何实施。
同样的,要想杀魏无忌,凭他们的实力远远不够,只能试图调虎离山或者暗中放冷箭,但也不知道什么才有机会。
嫪毐一夜未眠,默默定下了他此次大梁之行的四大计:离间计、借刀杀人、浑水摸鱼和调虎离山之计。
翌日,清晨;
早起之后,嫪毐与赵曦儿两人美美的吃了一顿早餐,便决定外出逛逛,了解一下大梁。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若是不了解大梁各处,到时候杀了魏无忌,却不知道该往哪逃跑,到处乱蹿的话,无疑会死的很惨。
即便昨夜碧水已经给了他魏国的地图,但总要亲自去逛逛才是。
古风装束看着好看,但穿上后着实难受,尤其是夏天,即便衣料再轻薄,也能把人热死。
丝绸虽好,但毕竟要穿好几层,哪有背心加花裤衩子和凉拖来到舒坦?
一把风流折扇,嫪毐恨不得将它给扇断了,可惜为了保持儒雅和风度,还得轻摇慢扇。
白天的大梁还是相当热闹的,嫪毐带着一身白色劲装的赵曦儿,穿梭在大梁的街头,在车水马龙中信步而行,倒是多了几分风雅姿态,配上俊美的面容,引得不少人的目光。
不过这些打量基本都是一闪而逝,嫪毐自然并不在意,他一边不着痕迹的记下各处街道与坊舍,一边欣赏着当地的风土人情。
就这样逛了大半天,还在魏无忌的府邸周围溜达了一圈,然后便在魏府不远处的一处酒楼停了下来。
准备歇歇脚,尝一尝当地的食物。
酒楼这种地方,人多嘴杂,喜欢高谈阔论的人也不少,还是挺时候探听消息的,哪怕没有什么实质有用的消息,听听八卦消遣下也不错。
二人进去后,寻了一处临窗的地方坐下,点了几样招牌菜后,便开始默默的喝起茶来。
此时已经时近中午,来此喝酒的人倒是不少,其中还有很多气势雄浑,呼吸沉稳,一看便是身怀绝技之人。
在这个年代,除了买不起剑的百姓平民,但凡有点身份的,不论是士子还是文官亦或者贵族,都喜欢在腰间佩戴玉佩,再挂一把宝剑。
不过嫪毐的目光向来对男人没什么兴趣,他的目光,一来就锁定在了一个女人上,准确的来说,是一个身材火辣的女人。
她坐在嫪毐的右手位置的长桌上,一双马尾刘海,尽显飒爽之气,修眉俊眼,虽然是女子,但清秀的面容却有几分刚毅之色。
最重要的是,穿着格外的清凉,修身的超短裙,玉臂露在外面,胸脯鼓鼓,一双修长的大长腿露在外面,又白又直,粗细适中,健美又不失性感。
###142章:春风楼###
嫪毐看着虽然素未谋面,却颇为熟悉的火辣妹子,不禁微笑着摇了摇头。
女子正是披甲门的铁娘子梅三娘。
此刻的她正一个人大咧咧的吃着酒,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股健美与火爆。
嫪毐饶有兴致的欣赏着,却并没有打算上前搭讪的心思。
披甲门,以至刚硬功闻名,是魏武卒的代表性门派。
如今的披甲门门主,在魏国也算位高权重,是魏国的大将军曾石,统领魏武卒抗秦,战功显赫。
原著动漫里,曾石被黑白玄翦杀了之后,典庆复仇,最终魏庸之女魏纤纤身死,玄翦拿起了复仇之剑。
典庆则带着披甲门弟子效命于魏王,进入到魏武卒,参加抵抗秦军的战争。
而梅三娘却因为师父被害死,不愿再为魏王卖命,与师兄典庆分道扬镳。
铁娘子虽好,但身份特殊,暂时不宜招惹。
否则可能会引起有心人的关注,正事要紧。
只是,这位性格火爆的铁娘子,显然察觉到了他欣赏大长腿的目光,不由柳眉倒竖,怒视着嫪毐冷声道:“哼,你看什么?”
“再敢乱看,挖了你的双眼。”
嫪毐愣了一下,却是轻笑道:“当然是看腿啊。”
说着,还忍不住啧啧出声,点评道:“虽然不似寻常美人的钰腿一般,柔软纤细,但也修长笔直,流畅的线条看起来极为健美,却也白皙如玉,可谓别有一番韵味。”
此话一出,周遭顿时一阵哗然。
一众宾客都是有些震惊的看着这位年轻人,没想到他如此大胆,竟敢当面调戏梅三娘。
店内宾客大多是魏人,披甲门梅三娘向来豪迈不羁,性格火辣,且一身横练功夫极为高明,可凭借一身铁布衫横练功夫,视刀枪箭矢如朽木,肉身练作盾甲,可刀枪不入。
且因为其是女儿身,虽然威名赫赫,但能将女儿家的柔美与阳刚完美融合,自然让人印象深刻。
魏国的江湖人,几乎就没有不认识梅三娘的。
且梅三娘为人正直忠义,重情重义,喜欢直来直去,不喜欢拐弯抹角。
这般豪爽性情,完全不似寻常女子的扭捏与温婉,却颇受江湖侠义之士的尊敬。
江湖人对其也算赞赏有加,多有好评,被亲切的称为“铁娘子”。
“你,”
出乎意料的答案,让铁娘子呼吸微滞了下去,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骂道:“无耻之徒!”
说着,拿起筷子轻轻一甩,但闻一道破空声响起,竹质的筷子便犹如利箭一般,向着嫪毐的肩膀直射而去。
嫪毐见此,唇角却是不自觉的扬了起来。
自己如此出言不逊,若是其他江湖女子,只怕恨不得将他一剑斩了,必定出手就要人命。
这梅三娘虽然明显怒火大起,但居然只攻击他的肩膀。
明显有手下留情之意,不想轻易伤他性命。
心中暗赞一声,嫪毐看着那修长的大白腿更是多了几分赞赏之色。
虽然知道她身怀至刚硬功,但他却很想试试那看似白嫩光滑的肌肤,是否真的是铁骨铜皮,刀枪不入。
究竟是硬如钢铁铜骨,还是像寻常的女子那般,柔软幼滑。
真的激起了很强烈的好奇心。
无双鬼与典庆他知道,但这样一个皮肤白嫩的火爆美人,他很想试试对方的铁布衫横练功夫。
还有,据说披甲门人硬功练至大成,全身上下没有命门弱点,可将罩门藏在体内。
更是激起了他极大的兴趣。
他天赋异禀,天下无双,神矛无敌,也很想试试无坚不摧之矛,与物莫能陷的铁布衫,究竟哪个更厉害。
以吾之矛,破汝之盾,二者大战交击,想必会很有意思。
梅三娘掷出的筷子并未引起嫪毐的重视,后者甚至都懒得出手。
待那快如飞矢的筷子将要击中嫪毐的身体的时候,便被一股无形的真气给震的粉碎。
众人见此,皆是目光一凝,满是震惊的看着外貌不足二十的少年。
梅三娘也是不由柳眉一皱,但似乎并没有继续动手的打算,只是狠狠的剜了嫪毐一眼,便继续自顾自的喝起酒来。
嫪毐微微一笑,这时侍者已然将饭菜上来,他便将心底想法暂时压了下去,只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低头吃喝起来。
忽觉身旁有视线盯着自己,他扭头看去,便见赵曦儿正美眸幽幽的看着自己,那樱桃小嘴也不知不觉中噘了起来。
或许连她自己都没发现,那幽幽目光含着的幽酸与嗔怨。
美眸含嗔,嫪毐见之,脸上的笑容更是加深了几分,心中分明有些得意。
暗道小曦儿吃醋了,好事好事!
当浮一大白!
吃过午饭,天气已然更加燥热,嫪毐自衬对周边有了大致的了解,剩下的几处重要地方,如魏无忌府、太子府和魏庸的府邸等,便留待晚上夜深人静时,再去好好探查。
如此下定决心,便径直带着赵曦儿回到了春风楼。
“曦儿,你知道罗网的那些人现在的据点吧?”
赵曦儿本在打坐修炼,不得不说,她这般年纪就能有这般的修为,除了天分与罗网的倾力培养外,也与她的刻苦修炼有着莫大的关联。
听闻他的话,赵曦儿这才睁开了眼,微微点了点头,美眸中有着淡淡的疑惑。
嫪毐笑道:“我已经想到对付魏无忌的办法了,晚上你去一趟,把我制定的任务安排下去,有这么多锋利的刀,不用白不用。”
赵曦儿微微点头,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嫪毐嘿嘿一笑,在她身边坐下后,自后面将那窈窕的娇躯环住,微笑道:
“现在魏王病重,无法理事,太子增根基不稳,魏无忌德高望重,却无兵权,魏武卒分别由大将军曾石和大司空魏庸掌控,魏庸将大梁城经营的犹如铁桶一般,滴水不漏。”
“我们首先要做的,就是找到黑白玄翦,提前准备好自己能用的力量,然后再次离间魏无忌与魏王父子,让魏王父子更加忌惮这位信陵君,最后再设计除之。”
“或许到了那个时候,都不需要我们动手,就有人替我们杀了那位信陵君。”
说着,一双手不由开始不安分起来,在那雪肤上四处度量着尺寸,继续道:“大梁既然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那我就掀风起浪,让这里彻底动乱起来,也好浑水摸鱼。”
赵曦儿又被轻薄,不由有些面红耳赤,喘息微微道:“你想怎么离间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