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来到乌桓部落外。
这里有着一处深坑，里面杂乱地摆放着近乎数百具的皑皑白骨。
“先生，你可知这些白骨是何人的？”
曹茂轻声问道。
田畴眼中有些茫然，摇头道，
“不知。”
“让我告诉你吧，这些白骨都是我大汉子民的！”
田畴身躯猛地一震，满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曹茂。
曹茂没有理睬他，漆黑的眼眸望着深坑中的白骨，透着些许的哀痛。
“乌桓人屡次犯边，共劫掠我大汉子民几十万！”
“你知道他们是如何对待大汉子民的吗？”
“不管男女都当做奴隶，他们承受着沉重的工作，被乌桓人随意使唤、羞辱，但凡不如意便一刀砍死！”
“这座乌桓部落虽小，但却也有数百被掳走的大汉子民。”
“而现在大部分都被长眠在这深坑中！”
“且不说为了避免走漏消息，让蹋顿提前有了提防。”
“光是为了这些死在异乡的大汉子民，我将这些乌桓人杀个干净又如何？”
“若是此等行径是残暴的话，我宁愿更残暴一些，好让我大汉子民从此安居乐业，免于被异族侵袭！”
曹茂的每一句话，都如同一记铁锤，重重敲打在田畴的心头！
他一时间呆立在原地，无言以对。
就在这时，一阵纷乱的脚步声从营地中传来。
二人抬起头望去。
只见一群衣衫褴褛的男女，从营地中蹒跚走出来。
他们都是被乌桓人劫掠而来，充当奴隶的大汉平民。
待来到曹茂面前之后，他们齐刷刷地跪了下去。
“公子的救命之恩，吾等没齿难忘！”
曹茂面色如水，轻声道，
“汝等都是我大汉子民，庇佑你乃是理所应当，尔等不必谢！”
一名十几岁的少年，忽然从人群中跪行而出，重重磕起头，
“将军，我父母都死在乌桓人手中，恳求将军为我父母报仇。我愿做牛做马，报答将军之恩！”
他所说的话语，字字泣血。
由于磕头太过用力，甚至额头已然血肉模糊！
曹茂快步上前，将他搀扶起来，虎目环视在场所有人，沉声喝道，
“汝等尽可放心！乌桓人所犯下的罪行，我自当让他们血债血偿！”
众人又是齐刷刷磕起头来，
“多谢公子！”
等到曹军将士将这群被掳来的汉民离去之后，曹茂转过身去，望着田畴，
“先生现在可还觉得我太过残暴了？”
田畴只觉得无地自容！
曹茂愿以自己落得残暴骂名，还大汉边境一个安宁。
如此高尚的胸怀情操，自己竟然还觉得残暴，前来指责。
田畴面有愧色，朝曹茂郑重行了一礼，
“主公，是属下太过冲动，误会主公，请主公恕罪。”
“不知者无罪。我也不会因为这种小事，就随意处罚的。”
曹茂淡淡一笑。
“主公的胸襟，果然非常人所能及也。”
田畴由衷地感叹道，心中庆幸自己追随了一位明主。
二人起身回到营地内。
此刻战场已经打扫完毕。
所有的乌桓人都被杀了个干干净净，他们的尸体也同样被扔进新挖的深坑。
曹茂将众人都聚在营帐内，再度开始商议起军事。
“主公，按照刚才从乌桓人口中获得的情报，此地距离柳城只有半日的路程。”
“咱们今晚可以好生休养一番，明日便启程进攻柳城。”
赵云将获得的情报经过汇总，向曹茂做了汇报。
此番出征柳城，曹茂携带的几名将领中，只有赵云属于有勇有谋。
因此军中事务都交由他来负责。
曹茂微微颔首，点头道，
“可，传令下去，好生休养，明日启程出发去柳城！”
“喏！”
众人轰然领命，各自散去。
……
深夜。
堆放着乌桓人身体的深坑中，突然爬起来一个黑影。
他趁着守夜的曹军不注意，从深坑中爬了出来，狼狈不堪地消失在夜色中。
……
柳城。
乌桓王庭。
面色阴沉的蹋顿缓缓步入王庭，冷冷地盯着苏仆延，
“苏仆延，究竟是什么事这么重要，这么晚了还要把我叫起来！”
他刚才正搂着姬妾睡觉，忽然被几名随从打断了美梦，说是苏仆延有要事要见。
难怪他会如此不爽！
苏仆延不敢怠慢，连忙道，
“单于，刚才有人前来禀报，说是白狼山的乌提部落出现大批曹军，部落中只有一人逃脱！”
“什么？”
蹋顿下意识地站起身，目光死死地盯着苏仆延，
“咱们在碣石不是布置有十几万兵马吗？曹军是如何出现在白狼山那边的？”
“吾等也不知晓……”
苏仆延苦笑道，
“但此刻不是计较曹军如何出现，而是该考虑如何应对敌人。”
第374章 狭路相逢，激烈厮杀
蹋顿深吸一口气，沉声喝问道，
“那名牧民可知道，曹军来了多少人？”
“曹军是突然发起进攻，他也不知道来了多少人，但据估算，起码有上万人，皆是骑兵。”
“嘶……”
蹋顿倒吸一口凉气，整个人更是忍不住跳起来！
他原本还以为，来的曹军只有数百人或者上千人！
却万万没料到竟起码有万人！
要知道他可是将族中的精锐战士，几乎全部调往碣石方向，去抵御那边的澳军。
如今柳城附近，只有一万王帐亲卫部队。
若不是提前知晓，只怕这支曹军就能直冲柳城，将自己给活捉了！
蹋顿一时间有些头皮发麻！
一旁的苏仆延见他面色阴晴不定，便低声道，
“单于不必惊慌，既然咱们已经有了提防，那就好说。”
“但再怎么有提防，王庭附近空虚也是不争的事实，该如何应对汉人？”
蹋顿眉头拧成一团。
“单于，你别忘了，马上就是祭天大典，各个部落都从四面八方聚拢而来。”
苏仆延提醒道。
乌桓人是游牧民族，族中的各个部落大多逐水草而居。
但每年这个时节，他们却是会不约而同，从各地聚拢而来，参加祭天大典。
“咱们族人都是天生的战士，哪怕是十岁的少年，也是弓马娴熟。”
“从这些部落中再抽调出几万战士，却是不成问题。”
“再加上一万王帐亲卫，咱们提前设好埋伏，战胜汉人也不是不可能！”
苏仆延的一番分析，让蹋顿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
他不由得点头赞道，
“你说的不错！咱们乌桓人骁勇善战，只要上马，不管男女老少，都是精锐战士！”
“那便按照你的计划，快快去各族中抽调人手，争取天亮后便出发！”
“遵命！”
苏仆延快步离开王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