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将士生命来做权利的筹码,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樗里寻看着手中的情报,总算是明白跤趾水师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了。
“可惜追不上啊!”樗里寻叹道。
早知道是这种情况,大军就应该在他们下船的时候给予致命一击。
对于这种没有战心的军队,打死他们再简单不过。
偏偏水师在江河上行走,比骑兵还要快上许多,尤其是河道通常情况下都是直线。
但是骑兵却太依赖地形了,想要再追上这支水师却是做不到了。
“追不上也要追,送他们出海!”樗里寻想了想,下令道。
就算追不上了,但是可以尾行啊,驱赶对方离开百越境内。
只要不在眼前蹦跶就好了,现在秦军的首要任务就是占领百越,然后迁徙人口,将百越牢牢掌控在帝国手中。
至于跤趾,等吞下了百越再说。
“喏!”英布率领着一支三万大军出营,尾随跟上了跤趾水师。
“秦军想要做什么?”跤趾都统看着岸边突然出现的秦军,被吓了一跳,但是却又不敢发一矢,同样也不敢靠岸。
“不得挑衅!”英布同样约束着麾下,他们的任务就是礼送这支水师离开百越返回跤趾。
因此,他们背后也没有大军支援。
双方就这么默契的顺着江流南下,就算跤趾水师顶不住了下船补给,秦军也选择了视而不见,只要不是大军下船就不去管。
也因为秦军的尾随,导致了跤趾水师再也得不到跤趾方面送来的情报,更不知道秦军在他们进入百越之后就进攻了跤趾。
大军一直尾随着水师来到了象郡治所临尘,然后等着水师的到来。
因为水师入桂林需要走浔江入离水,而秦军则是直接从桂林直奔临尘。
因此,虽然水师机动性更高,但是却要绕一个人字,然后进入小航道返回跤趾。
最终双方到达临尘的时间也几乎是先后脚。
到达了临尘之后,英布总算是见到了子车乘派出的鸿雁使,接收了胡骑营和子车乘本部大军的军报。
“你说,跤趾王投降了?”英布呆住了,他知道子车乘和樊哙拿下跤趾只是时间问题,可是这才多久啊?
幕府军演推算,子车乘大军要拿下跤趾也要三个月左右,可是现在才过去了一个月左右。
也就意味着,子车乘等人几乎就是如入无人之境一般,每天都在攻城拔寨的推进,甚至都没有留下时间去接管占领之地。
“子车将军是怎么做到的?”英布很疑惑。
很多时候,秦军并不是进攻慢,而是不得不慢下来,管理占领之地的城市。
因此,英布很疑惑子车乘和樊哙是怎么做到的,关键是他跟樊哙和子车乘也都认识,秦军的高级将领他也都认识,这些人中或许有像第一梁一样,能领兵,能治政的。
可是子车乘和樊哙明显不是这种人才,整个大军之中也就第一梁和丞相李斯之子,李由有这种能力。
“李由将军跟着任将军去了南越,如今也留在南越番禺啊!”英布很疑惑。
“从芒街到跤趾王城,再无一人!”鸿雁使低沉地说道。
他们一路回来,路过那些地方,背脊也都是冷的,甚至夜晚都不敢闭眼,那里不仅仅是无人地,更是阴曹鬼府般的森寒。
“无人?”英布看着鸿雁使。
“令使是说,子车将军裹挟着百姓攻城?”英布心底一凉,裹挟百姓攻城这是大军常用的办法,匈奴攻城时就是这么做的。
秦军灭楚时也是这样,裹挟着百姓攻城,迫使城中守军不敢放箭。
可是这种战法后来就被始皇帝陛下禁止了,也被兵家禁止了,因为杀孽太重。
子车乘作为老秦人,不可能不知道这么做带来的后果,这是要被送上国尉府交由军法官审问的。
“如果只是这样就好了!”鸿雁使长长叹息,摇头说道。
“子车将军下令屠城,从芒街一路屠到了跤趾王城!”
“什么!子车乘怎么敢!”英布彻底呆住了。
屠城啊,那可是屠城,而且从芒街屠到了跤趾王城,那不是一座城啊,而是十几座城啊。
“你们杀了多少人!”英布心乱了,屠城这事情太严重了,他们必须在咸阳知道这件事前想出对策,甚至隐瞒下来。
否则,子车乘的脑袋未必能留在头上了。
英布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生气了,而是怎么保下子车乘等人。
“百万!”鸿雁使也不清楚他们杀了多少人,只知道一路上他们都在杀人,一直杀到了跤趾王城。
至于杀了多少人,只有子车乘等将领才知道具体的数,而他得到的情报就是百万。
“百万!”英布傻了,百万人被屠杀,这根本瞒不住啊。
再看向跤趾方向,英布都觉得那边的天空红的像是在下血。
“不行,全军听令!”英布知道,不能让跤趾水师回到跤趾了,否则现在没有战心的跤趾水师必然陷入疯狂。
虽然他们只有三万人,但是也不得不想办法把跤趾水师留下,然后全部弄死在百越境内,不能放任他们归国了。
“传本将军令,象郡所有土司族长前来军中议事!”英布慌了,真的慌了,本以为不用大战,只是送跤趾水师回去。
现在他们不得不打了,必须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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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六章 英布的计谋【求订阅*求月票】
象郡的土司和部落首领们都不知道秦军将领怎么会突然召集他们前来。
可是现在秦军势大,而且桂林郡发生的事他们也都知道了,秦军不是来造就杀戮的,反而是带着他们走向更好的生活。
所以,象郡的土司和部落首领们都是很开心的前来,想着终于是轮到他们了。
只是,一进入大军主帐,看着四周肃穆的士兵,所有人都察觉到了不对劲。
“秦军不会是要对我们下手吧?”诸土司部落首领们战战兢兢。
“今天召见诸位首领,只有一事!”英布看着全都到齐的象郡土司部落首领们严肃的说道。
“将军请说!”为首的土司开口道。
“交出你们的兵权,把所有百越勇士明日晨炊时分,带到大军校场!”英布认真地说道。
仅凭三万秦军是拿不下跤趾水师的,跤趾水师拥有三艘楼船和大小艨艟,兵力在七万人左右,所以他们必须借助象郡的百越部落士兵。
“这...”象郡土司们都是沉默了,一旦交出兵权,他们就真的是任由秦军宰割了,同样的也会失去对族人的统治。
“本将军不是在征求尔等的意见,而是通知诸位!”英布继续说道。
“将军可有公子军令?”象郡土司长看向英布问道。
据他了解,秦军在桂林郡也没有收缴桂林郡诸土司的兵权,只是将桂林郡的百越士兵转化成了郡兵而已。
“你是在质疑本将军?”英布看向了象郡土司长,他确实没有樗里寻的军令,可是现在再去请求调令也来不及了。
他们必须要在跤趾水师到达临尘之前设伏,趁着跤趾水师没有防备的情况下,一举歼灭。
“不敢,只是我等需要见到公子调令!”象郡土司长认真地说道。
英布点了点头,走到了象郡土司长身边,突然就是一剑,人头飞起,象郡土司长人头落地。
象郡诸土司部落首领都呆滞了,看着长剑染血的英布。
可是还不等他们有所反抗,大帐中就涌入了一群手持斧钺的卫兵。
“现在,还有人怀疑本将军吗?”英布看向众人低声问道。
“不敢!”诸土司首领都是摇头。
“很好,那就派人回去,把尔等麾下勇士带来。”英布松了口气。
但是这些人暂时是不能回去了,不然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引起象郡的反叛,那时候就真的是内忧外患,四面皆敌了。
“诸位大可放心,本将军并不是要剥夺诸位的兵权,只是形势危急,不得不如此。”英布缓和了语气,躬身想众人行礼。
“将军想要做什么?”众人看向英布,想知道英布到底要做什么。
“诸位首领想必已经知道我大秦将士已经进入跤趾,征讨跤趾,所以,本将军需要将诸位麾下勇士的帮助,把跤趾的这支水师永远的留在临尘!”英布没有解释子车乘在跤趾做了什么。
毕竟杀戮太重,自己都心生恐惧了,更何况是刚刚战败的象郡诸越。
这些越人是否也会想到,秦军能在跤趾做这事,会不会再百越也如此。
恐惧之下,象郡做出什么事都是能够理解的,反叛都是可以想象的。
象郡诸土司也松了口气,原来是不给跤趾的水师回去,这倒是可以理解了,想来应该是那支秦军已经兵临跤趾王城之下,所以这个大秦将军才要拦住跤趾水师,不给他们回去参战。
“将军放心,我等明日之前,就将麾下儿郎带到校场!”所有人都表态了,看着土司长的尸首,果然早起的虫儿被鸟吃,这家伙死的太冤枉了。
跤趾水师最终是来到了临尘,而英布也只带着百余亲卫来到了渡口前等着跤趾水师的到来。
“都统,秦军将领在渡口前请都统前去。”旗舰楼船上,跤趾水师都统收到了麾下斥候的汇报。
“秦军将领要见我?”都统皱了皱眉。
这段时间,他们与秦军井水不犯河水,默契的对峙,也没有人主动去打破这微妙的关系,现在秦军的将领突然求见自己又是要做什么?
“四周可有埋伏?”都统还是很小心,生怕自己一下船就被刺杀了。
“没有,那秦军将领只带着百余亲卫前来,秦军都留在了城中。”斥候答道。
“那就请秦军将领上楼船一叙!”都统还是很谨慎。
不过他也不觉得秦军将领敢登船,毕竟他们现在还是敌对关系,到对方地盘上都是致命的。
“都统请将军登船!”跤趾斥候架着小舟来到了渡口前的栈道上,对英布说道。
英布皱了皱眉,随后孤身一人,不顾亲卫的阻拦,跳上了小舟,跟着跤趾水师斥候登上了跤趾旗舰楼船。
跤趾都统也愣住了,惊讶地看着英布,我敢叫,你真敢来啊。
“这就是楼船吗?”英布看着上下三层,甲板宽阔,还有女墙防御刀箭的楼船,也是羡慕不已。
“将军何故前来?”水师都统开门见山。
“听闻舟师,长期生活于船上,都会染上疾疫?”英布想了想说道。
都统皱了皱眉,英布说的并没有错,长期生活在楼船上,都会染上一些怪病,而且是会死人的,但是他们也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只能将死者抛入水中,防止瘟疫的爆发。
“本将军听公子说过此病是因为舟师士卒长期没有得到新鲜食物果蔬引起的。”英布继续说道。
这不是他虚构的,而是真的是樗里寻说过的,只是他听不懂,据说是什么败血病,他不是医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是听名字就知道很恐怖。
“真的?”都统惊讶地看着英布。
“嗯,因此,公子说,跤趾与我大秦相隔甚远,大秦也没有覆灭跤趾的计划,只要跤趾愿意臣服,纳贡都不需要。”英布继续说道。
“只称臣,不纳贡?”都统惊讶了。
他们是愿意视大秦为宗主国的,毕竟身后有大哥,说话也硬气,只是他们不愿的是纳贡。
“是的。为了体现我大秦的态度,公子命本将军在临尘设宴,请将军和将士们下船,入临尘饮宴。”英布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