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月氏王城中，大月氏王看着四周汇报而来的战报，脸色苍白。
他以为秦军只会像上一次一样将他们驱赶，然后就会离开，可是他算错了，想错了，秦军是要灭绝他们，让大月氏消散在历史之中。
“去向秦军求和！快！”大月氏王真的慌了，怕了。
因为战报太多了，遍布了整个大月氏四面，到处都是战场，是战争。
无数的难民也被秦军驱赶着朝王城而来，然而他们却没有任何办法去阻止。
“不见！”蒙恬直接斩了前来求和的使节。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那是国与国之间的礼节，大月氏都不复存在了，也就没有遵守这一规则的必要了。
听到回报的大月氏王瘫倒在了王座之上，他现在恨啊，恨自己明知道自己的大王子跟大宛公主的事，还纵容，想去挑衅大秦。
然后被大秦撵得像丧家之犬一般，可是他依旧不服，也并不畏惧，因为秦军不可能跨过西域，前来占领他们的家园。
一切也如他所料，秦军主力最后还是撤走了，他们损失的也不过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牧场。
所以，他并不怕大秦，在得知秦军主力撤走，返回大秦之后，他选择了重回西域，重回草原。
只是，他们想到他们会被一座小小的城池拦住了脚步，然后引来了秦军的主力。
“我们错了，错的离谱，匈奴和东胡已经用尸骨告诉我们，大秦不可招惹，为什么我们不信呢！”大月氏仰头望天，他们为什么就没能吸收教训，非要去捋大秦胡须呢。
现在，大秦怒了，秦军来了，跟对待匈奴和东胡不一样，秦军没打算接收他们的地盘，也没打算在放他们离开，要将他们所有人，上至王族，下至牧民，全都覆灭在国中。
秦军的推进，大月氏王却没有任何办法去抵挡，他想集结大军攻破一路，甚至逐个击破，哪怕秦军庞大，但是毕竟分散。
可惜，蒙恬没有给他机会，蒙恬亲率本部十万大军死死的缠住了大月氏的王庭本部大军，不给他们任何回援的机会。
大月氏王也只能看着如雪花一般传回的情报，每天都有数十座城，数万人死在了秦军的铁蹄和刀斧之下，数字也越来越大，越来越近。
千里焦土，河流都已经被鲜血染红，游牧民族的部队始终比不上长期训练，协助有序的秦军，哪怕他们组织起了抵抗，可是不到一夜，又有更多的秦军汇聚而来，还带了能够针对他们防御的破阵器械。
秦军的情报传递和偕作太迅速了，让大月氏根本没有能力和办法去阻挡秦军的挺进。
秦军是暴烈而急切的，但是在战略上却又如温水煮青蛙，步步蚕食着大月氏的版图，而那些失去的城池，也彻底化作了焦土。
三个月后，秦军终究还是驱赶着所有大月氏子民聚集在了王城之下。
五十万大军合围，水泄不通，一出断崖成了大月氏最后的葬身地，秦军将他们逼到了崖边，填埋了整个峡谷。
最后秦军离去了，留下了万里无人的焦土。
六百里白骨人头长城也森然在瀚海城外矗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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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章 万邦寂寂【求订阅*求月票】
“明犯强秦者，虽远必诛！”
白骨森森的瀚海长城上，用鲜血筑写着秦篆。
从此，瀚海城也没有再有一人站岗，却再无一国敢踏过瀚海城。
“真！湿婆灭世！”乾达多再次成了战后探查者，可是当他带着骆驼骑进入曾经的大月氏后，再也没有遇到一个活人，所到城池具为焦土。
一座城，两座城，三座城，乃至孔雀从未到过的大月氏的地方，最后是大月氏的王城，全都是一片废墟，幸存者也几近于零。
看着王城峡谷升起的磷磷鬼火，乾达多感到了恐惧，到底是死了多少人才能让一座峡谷磷光冲天。
“回去，回去！”乾达多不敢再侦查下去，他们看到了太多的京观，却没有一个头颅，显然所有的头颅都被带走了。
这等残忍的手段，孔雀不敢想象，也不敢去查，更不敢再去触碰，这成了一个禁忌。
除了孔雀，更西边的亚历山大帝国分裂后的塞琉西王国也是最靠近大月氏的一个国度。
塞琉西王也很恐惧，曾经的大月氏灭了大夏，是他们最近也是最大敌人，然而，现在这么庞大的一个国度，竟然在一夜之间化为了焦土，而他们居然连灭了大月氏的强大存在是谁都不知道。
“走了一个大月氏，来了一个更强大的敌人，天要亡我！”塞琉西王悲恸。
曾经强大的亚历山大帝国都没能打败的大月氏，如今却是变成了焦土和万里无人区，如何让他们不震惊胆寒。
他们曾将纵横中西亚和欧洲的骄傲如今全化为了恐惧，在强大面前，他们不得不选择了屈服。
“带上尘土，向东，去见他们的王吧！”塞琉西王看着自己的丞相，他们已经不是曾经的亚历山大帝国了，已经没有资格再去跟这个未知的强大文明争锋。
因此，为了塞琉西的生存，他们只能放下曾经的骄傲，带上底格里斯河和幼发拉底河的泥土，向东而行，去寻找那个未知的强大，宣誓臣服。
在他们的认知中，面对强大不可战胜的存在，只要趴在地上，将泥土盖在自己的头上，就会得到对方的原谅，但是也是对自己的屈辱，因为这代表着他们选择了臣服，也叫尘服。
现在，他们却不得不如此了，哪怕他们曾经是纵横中亚西亚和欧洲的庞大帝国，现在，他们也没了这个骄傲。
塞琉西丞相带上了塞琉西的典籍、珍宝以及国书和那让人屈辱的泥土向东而行。
他们都知道，他们的选择将会让他们被打上亚历山大帝国历史的屈辱石柱上，可是他们却不能不这样，大月氏都没了，他们又能如何呢？
带着必死的决心，塞琉西丞相出使了，他已经做好了打算，献上臣服国书后，以死殉国，至少也要对方知道，他们亚历山大帝国的光辉是不屈的。
这是他们最后的辉煌和尊严。
然而行进千里，他们看到曾经不可一世的大月氏赤地千里，一座座京观林立。
“大月氏这是得罪了怎么样的存在，才会遭遇如此惨绝人寰的灭绝。”塞琉西丞相惊恐了，他不敢死了，不是他怕死，而是他要对塞琉西保存火种。
他想为亚历山大帝国保留最后的尊严，可是看到了大月氏的惨状，他更担心他所谓的尊严会被那个未知的强大存在认为是挑衅，将大月氏的历史在他们塞琉西王国上演。
不仅仅是塞琉西和孔雀，大秦周边的所有部落王国，那些哪怕不被大秦关注过的邦国，都不约而同的派出了使节，向大秦进贡，俯首称臣。
最恐惧的莫过于孔雀，强如大月氏，也一夜间化为了焦土，他们又该何去何从？
他们唯一能庆幸的就是大秦和他们有着圣山的隔绝，对方过不来，他们过不去，双方虽然交界，却又隔绝。
“查，所有大军都派出去，查！”孔雀王恐惧了，派出了所有大军到圣山下探查，生怕圣山脚下有一条能够让大军通行的道路，让他们与大秦相连。
他们虽然明知大秦不可能不远万里来征伐他们，可是万一呢？
大秦能为了一个并不能占领的存在而覆灭掉对方，未尝不可能也吃力不讨好的覆灭掉他们。
所以，孔雀怕了，真的怕了。
然而，这一切都跟已经回返的大秦五十万征西大军无关。
大军回返，过西域，西域各郡都选择了沉默和寂静，大月氏的惨痛教训已经告诉了他们，反抗的下场。
“西域就交给萧府主和曹府主了！”蒙恬带着大军返回，只是跟萧何和曹参说了一声。
萧何和曹参都是躬身行礼，这五十万大军太恐怖了，哪怕战争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可是大军身上那升腾的血气始终未曾散去。
士兵们的面庞是稚嫩的，是青涩朴素的，可是那眼神，却是让人背脊生寒的。
“曾经六国复辟，那些士卒和大秦士卒比起来……”萧何摇了摇头，想想都觉得可笑。
六国复辟，凭借那些没有见过血，头一天还在侍弄农桑的泥腿子，去跟大秦抗衡，真的是异想天开了。
也难怪复辟在段段时间内就被平息了，连黄河浚兵都打不过的六国复辟大军，去跟大秦训练有素的大军相比，无异于以卵击石。
更该庆幸的那是的帝国北域大军全都陷入了两族大战之中，来到也是还有这仁慈之心的公子寻，否则后果难以想象。
“都说武君是杀出来的名，可是看看征西将军，这才是真正的杀才！”曹参也是心底恐惧。
在这一战之前，他们认为蒙恬心性仁慈，是个儒将，而武君才是传统的杀伐果决的将领，现在看来，他们都被蒙恬的外表给骗了。
能干出一战屠一国的人，他们曾经居然认为对方是儒雅的，仁慈的。
“将军此行，小心国中！”萧何还是开口提醒着蒙恬。
毕竟这一战，人头记功，是在否定了始皇帝的军功策，而且杀了这么多人，这个果业是要有人来承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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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三十一章 蒙恬疯魔【求订阅*求月票】
“军令下达之时，本将军就已经做好准备了！”蒙恬微微一笑，并不在意。
只要是人，杀了如此多的人命，心底的压力都能将一个人压死。
蒙恬也是终于明白了白起当年为什么在死前怨恨的不是惠王，而是说自己早就该死了，在他骗杀赵国降卒的时候就该死了。
那种压力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住的，现在没有疯掉，还是因为他得到了白起的传承能够转嫁掉一部分压力。
他甚至不敢闭眼，因为一闭眼，他就会看到无数的冤魂在向他索命。
因此，这次班师回朝，就算御史台不弹劾，陛下不怪罪，他也会隐退，他已经不再适合担任大军主将。
瀚海十三士卒在大军的护送下返回，他们是大秦的英雄，有这个资格享受这样的待遇。
只是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的是，扶苏带着咸阳百官，亲至玉门关外迎接。
“诸子，大秦之勇！”扶苏看着十三位幸存下来的英雄，坦然的掀开了衮袍，认真的跪地一拜。
扶苏一跪，身后群臣也纷纷跟着跪下。
“诸子，大秦之勇！”
十三位幸存的英雄都不知所措，在瀚海城中他们没有哭，没有恐惧，可是现在看着四周全都跪地相迎的百姓和百官，还有他们的王，眼泪盈眶，他们的坚持没有白费，袍泽们也都没有白白牺牲。
“末将，不辱使命！”蒙恬上前交还了军令。
“诸子辛苦！”扶苏起身，对着蒙恬和五十万大军再次一拜。
“哗哗哗~”五十万大军齐下马单膝下跪还礼。
“帝扶苏五年七月，玉门关，帝至，先拜十三英，再拜瀚海英烈，后拜征西五十万将校，五十万大军齐下马，山陵四野皆为之肃，至此，帝扶苏开启盛世之幕。”史书记载。
大军回返，全军晋三级，封赏不绝。
同样的，大月氏的灭亡，大军也带回了大月氏的全部积累，不仅仅是看的见的金银财宝，还有着看不见的知识书籍财富。
嘉裳是在咸阳举行的，蒙恬也因功封君，成为当代唯一以为异姓君上。
然而，该来的还是要来的，大秦和华夏是礼仪之邦，蒙恬造就了如此杀戮，是不可能没有人站出来弹劾的。
“滥造杀戮？”金陵之中，樗里寻不用去咸阳也知道这些弹劾蒙恬的奏疏上的理由是什么。
不外乎就是明令违反始皇帝定下的不得人头记功，杀良冒功和滥造杀戮。
这些也都是实证，根本无法掩盖，大秦律令如此，谁也没法去更改。
“蒙恬恐怕一开始就已经知道这个结果了！”樗里寻叹道。
他想救蒙恬，但是一边是律法，一边是私情，若是他们救了蒙恬，将来呢？
将来所有的将领都会效仿，军律就会成为一纸空文。
所以，他们救不了！
罢官是无可避免的，但是想削爵，那就是真的过了！
所以，金陵保持了沉默。
“真的必须罢掉征西将军的官位？”扶苏很生气，愤怒地看着三公九卿和百官，最后近乎哀求的看向了廷尉赵高和大秦国尉府军法官第一梁。
赵高沉默了。
第一梁也沉默了。
他们知道这对蒙恬是不公，可是无论是大秦律还是大秦军法皆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