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声响的翠浓立刻赶出来,将垃圾倒进垃圾车。
“大家闺秀的垃圾桶里一定有好东西。”嬴子高像饿狼扑食一样冲了上去,翠浓吓了一跳。
见到嬴子高那样兴奋的翻垃圾桶,翠浓立刻露出鄙夷的神色。
“小姐,你快来看个好玩的。”翠浓连忙跑进屋叫钟小彤。
两人推开窗户看嬴子高翻垃圾。
“是他?”
“这个小白脸,像傻子一样。哈哈哈,小姐,你说他是不是在找吃的呀?”
嬴子高浑然没留意正有两个观众在饶有兴致的观看他翻垃圾桶。
“怎么连大小姐也这么穷,一点好东西都没有。”嬴子高沮丧的看着一张纸感叹。
翠浓倒的垃圾少的可怜。
出于好奇,嬴子高打开了那张纸。
“感时花有泪,恨别鸟无心。我去,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不应该是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吗?还大家闺秀呢?连小学都没上完吧?”
嬴子高鄙视完钟小彤后推了垃圾车走了,至始至终,他都不知道,他瞧不上的正主正在看他。
“小姐,这个小白脸太无礼了,竟然侮辱您写的诗,我现在就去教训他。”
翠浓听到嬴子高的话十分气愤。
钟小彤倒没有放在心上,拉住翠浓说:“算了,和一个捡破烂的计较什么。”
“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花怎么可能溅泪,这一个”溅”字看似用的大胆,新奇。
实则夸大,让人有一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虽然兼具夸张与拟人的双重手法,但实则中看不中用,经不起推敲。
这些个小斯,不好好看书,不认真做学问。竟弄些噱头,以为自己了不得,其实一文不值。”
钟小彤在点评完了嬴子高的第一句后便开始说第二句:“可笑,可笑,第二句还把我的‘无’字改成‘惊’字,这个字用的更是瞎用烂用。
‘溅’‘惊’字虽然都是动词,但怎么能和我的‘有’‘无’一对反义词相比。”
翠浓在一旁帮腔说:“对呀,对呀,有和无看似矛盾,却蕴含了着小姐的深厚情感。
一方面你希望姑爷早点回来看你,别一方面你又不希望姑爷被儿女私情所羁绊。
这有和无正好把这种相思之情表达出来,比那什么‘溅’‘惊’字好一万倍不止呢?”
“就你明白,死丫头,别贫了,快去把花浇了。”钟小彤被翠浓的话弄的甜滋滋的,她的诗里确实有那层意思。
这时,翠浓拿来水壶开始浇花。
清晨的空气格外新鲜,阳光透过窗户的缝隙直射进来,花瓣上的水珠在阳光的照应下显现七彩的光芒。
一颗颗水珠像欢快的孩子在花瓣上自由的徜徉。
钟小彤看到这情景忽然想到了什么:“不对,这情景我好像在哪见过。那水珠怎么那么像眼泪。”
“感时花花溅泪。”
钟小彤忽然一下子坐倒:“真的是感时花溅泪?”
这时,翠浓感觉到了钟小彤的异样:“小姐,你怎么了?”
第492章
“没事,你继续浇花,不要停。”
看着翠浓拿水壶浇花,钟小彤越来越感觉到那一个“溅”字用得极秒。
先前觉得这个溅字用得比较浮夸,但通读全句来看,感时花溅泪,已经不单单是表达一种儿女私情,更像是对家国忧心。
虽然花儿开得美丽,但因为悲伤,无心欣赏,只能暗自流泪,花儿开得越惊艳,那种悲伤之情就越浓烈。
这种悲伤可以是相思之痛,也可是对国破家亡的无奈。
“原来这个清洁工境界如此之高。”
“会不会是我想多了,只是他胡乱改的。”
钟小彤变得疑惑起来。
“那个捡破烂的叫什么?”钟小彤忍不住问翠浓。
“他叫嬴子高,因为他的根骨太过垃圾,家族本来不会收留他。
但后勤部总管刘鹏和他爹好像有交情,一定要留下他。
这个人有点神经质,平日喜欢看书,还喜欢吹牛,总说自己必闻达于冰雪,成名于天下,平时我们姐妹都会逗他玩。
小姐,你怎么突然对一个捡破烂的感兴趣了?”翠浓一边浇花一边说。
钟小彤点了点说:“知道了,你下去吧,我想自己静一会儿。”
翠浓走后,钟小彤一直在想嬴子高的事。
若他是勤奋之人,从书中悟得些精华也未可知。
如此有用之人若读死书,成了书呆子岂不是可惜。
“得找个机会,再试试他。”
这时突然钟小彤养的鸟突然叫了两声,钟小彤吓了一跳。
随后,钟小彤便叫翠浓跟着嬴子高,记录他的一言一行。
嬴子高从钟小彤那一路走来,没什么收获,眼看到了最后一站丹炉房。
“上次的培元丹应该是丹炉房的垃圾,这次应该还有收获吧。”
“不,不,不,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嬴子高不敢有太多的奢望,果然丹炉房里面的垃圾也是没用的,竟然连一颗废丹也没有。
丹药在冰雪大陆是极其珍贵的,就算是炼废的一般也是能回炉的,嬴子高捡到的那些则是回炉重炼失败的。
嬴子高带着无比复杂的心情往回走,走过文殊院时,里面夫子的讲课引起了嬴子高的注意。
钟家在洛城算是比较大的世家,而在教育方面文武兼进。
文殊院便是专门教文者学习的地方。
只听里面夫子说:“文之大者,为国为民国苍生,能化腐朽为神奇,化干戈为玉帛。
而文者善辩,辩乎阴阳天地日月,有形,无形。
欲辩乎所以,唯博览群书耳。”
嬴子高听到之乎者也便觉得头大。
“什么乱七八糟的?不就是忽悠人吗?
像赵本山的卖拐一样,把好腿忽悠瘸了,加上点文言文就变得高大上了?”
嬴子高对于冰雪大陆的文者理解,类似于地球社会的律师,而靠嘴忽悠人一直是受鄙视的,所以嬴子高对文者一点也不感冒。
第493章
正在嬴子高要走之际,一个脏兮兮的大手从后面拍了他一下。
“这位小兄弟,你把文者说成了忽悠人的,见解不可谓是独到呀?”
嬴子高回头,只见一个浑身脏兮兮的乞丐站在他后面。
这乞丐虽然蓬头垢面,但天庭红润,看着十分的健康,而从他裂开嘴的笑容里能看出一种慵懒的气质,那似乎是大户人家的公子长时间好吃懒做才能散发出来的。
嬴子高本身对乞丐不排斥,只是以他对冰雪大|陆的理解,想要做一个乞丐是非常不容易的。
冰雪大|陆物产丰盛,气候事宜,可以用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里来形容。
只要随便在哪个地方挖个坑,扔点种子就会长庄稼,所以稍微付出一点劳动,温饱是绝对没问题的。
“您是??”嬴子高有些疑惑的问道。
那乞丐甩了甩那飘逸的头发,并不理嬴子高的问题而是说:“冰雪大|陆,人人习文修武,文者的地位甚至比武者还要高。
小兄弟竟然看不起文者,怕不是对文者有些误会吧。
文者绝对不是那些坑蒙拐骗的流氓之辈可比的,文者是要有真正的才学,要有可治国|安邦的大学问才可以的。”
嬴子高听了有些无奈,心道:“遇上个傻子。”
“这位老哥,我还得去倒垃圾,刚才我只是随便说说,您何必那么认真呢?告辞了。”嬴子高说完便走。
“我我”
那乞丐本来准备和嬴子高辩护阴阳来着,但嬴子高已经走远,只好作罢。
这就好比情|人节那人花了299买了99朵玫瑰,然后去游乐场玩了一整天。
最后晚上在德佳宾馆订了399的大床房,洗完澡脱好衣服那一刻,媳妇告诉你我来事了。
乞丐只能望着嬴子高的背影叹气。
“众人皆醉我独醒,竟然被一个毛头小子把文者看穿了,可见世人多么虚伪。”乞丐感慨完便向钟家的厨房走去了。
嬴子高推了垃圾车一路来到了垃圾点,洛城的垃圾点在城西二十里左右,走路大约一个时辰,嬴子高虽然来过一次,但上次没有仔细的查看,这次他决定将整个垃圾山扫视一遍。
垃圾山里面气味十分的难闻,嬴子高用眼睛开始扫描,大约一个小时过去,毛都没有。
嬴子高怀着无比复杂的心情往回走,在钟家大门前,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厨师师傅正在打一个人。
那人正是先前拍嬴子高肩膀的乞丐。
“死乞丐,今天非打死你不可,总来我们厨房偷吃。”
乞丐的嘴角已经流血,身上也已经红|肿,再打下去非死不可。
嬴子高本不想管,但那乞丐向他投来求救的眼神,这让嬴子高瞬间动了恻隐之心。
“大师傅,算了吧。”嬴子高拉着食物组的组长说。
“算了?他偷吃的东西你赔吗?”组长显然还在气头上,说话也不客气。
嬴子高点了点头。
“小老弟,你跟这个乞丐认识吗?”
嬴子高摇头。
“不认识,你管他干啥?嬴子高,你好像变了,以前这种事你都躲的远远的,怎么现在喜欢多管闲事了?”组长显然是不想嬴子高花这个冤枉钱的。
“我看他怪可怜的,大师傅,你就说多少钱吧。”嬴子高的语气坚决。
组长一挥手,所有人停手,嬴子高给了钱后,大家散去。
嬴子高准备往院里走,他刚一迈步,就有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脚。
“你走吧,还抓着我干什么?”嬴子高被搞的有些烦躁,抓着他的正是那个被揍的鼻青脸肿的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