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个,朱七牛莫名的有些慌张:“那个……如果要娶小姐姐,彩礼给少了可不行。”
黄王氏本来正在绣鞋垫,闻言抬起了头。
被她一看,朱七牛不由得红了脸。
黄王氏思索了片刻,心里了然:“那是,我们家月英可是我的宝贝,彩礼给少了我绝不会同意。”
“嗯嗯,怎么也得家里在城北有几十套房子,还得有一二百万两银子才行,不然小姐姐嫁过去就要吃苦了。”
“啊对对对。”
“小姐姐这么有才,未来的夫婿也不能太蠢了,不说六元及第吧,怎么也得考个进士吧?”
“那当然。”
“小姐姐以后可能会生病,他夫婿最好还得懂医术。”
“没错。”
“小姐姐嫁过去后可能会受欺负,他夫婿的爹娘也得是好人。”
“这个也很关键。”
“……。”
“……。”
“小姐姐的夫婿还得是个道士。”
“这是为啥?道士怎么能娶亲呢?“
“嗯……这个……太上皇后娘娘说可以的。”
黄王氏:o(* ̄︶ ̄*)o
黄月英:/(//o/ω/o//)/
“七牛,我咋越听越觉得我小姑找夫婿就得按着你的样子来找?”黄忠明突然插嘴道。
朱七牛扭捏了两下,小手捂住了通红的脸:“哎呀,人家没那么好啦。”
“咯咯,忠义伯,你这是开窍了?还是路上看见谁家娶亲了,所以也着急了?”黄氏掩嘴笑问道。
朱七牛嘿嘿一笑:“你猜的不对,但也对了一点点,我……。”
黄月英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别说了,丢不丢人啊。”
朱七牛:Σ(⊙▽⊙"a
……
回到家,朱七牛又跟爷爷和爹娘讲了下自己要出公差的事儿。
至于二伯二伯母和三伯三伯母嘛,不是朱七牛瞒着他们,是因为他们已经不在朱七牛家住了,分别搬去了新开的臭豆腐铺子的后院和新开的成衣铺的后院。
“啊?又要出公差啊,这次是去哪里?还是和戴太医去给百姓看病吗?再过两三个月就要过年了,咋这个时候往外跑?”赵兰一听儿子又要离开家,心情瞬间不美丽了,表情跟黄月英一样一样的。
朱四虎也皱起了眉头:“是啊,是谁让你出公差的?不如去找皇帝说说,今年就别去了,让别人去?”
朱七牛摇头:“不行呢,因为本来就是皇帝指定我去的。”
赵兰和朱四虎一听这话,不敢再多说什么了,有些沉默的去帮朱七牛收拾起了东西。
自从家里越来越有权有势有钱,忠义伯府又招了几个丫鬟和家丁、门房,这些人虽然都经过了层层筛选,但谁也不知道里面还有没有锦衣卫密探,所以家里人说话时都格外注意。
原先的团团圆圆嘛,乃是出身于皇后娘家的丫鬟,当初签订的契约早就到期了。
但她们都以出身微寒,无依无靠为由,请求留在朱家,继续给朱家做工挣钱。
赵兰怕她们是皇后的眼线,也不好拒绝,便同意了下来,又跟她们签了五年契约。
第3章 英雄迟暮,美人白头
为了不让大家担心,朱七牛特意没说自己去的是北平。
到了送行那天,大家都很不舍,但却没有提心吊胆,只当朱七牛还是跟之前那次一样,是去外地给百姓看病。
一番离别言语后,朱七牛坐着马车出了京城,一路北上。
与他同行的还有张冰洋、李小花以及七个大明第一歌剧院的乐人,另有五十个士兵组成的卫队,共计六十人。
出了京城,越往北路况便越差,赶路速度也就越慢,到了十月间时,北平这边更是飘起了大雪,赶路就更难了。
等朱七牛一行人风尘仆仆到达北平城时,已是十一月上旬。
在此之前,朱七牛已经派士兵前去通知过了,因此徐达也好,燕王也罢,都知道他这位忠义伯即将到达。
当他来到北平城外,徐达他们已经恭候多时。
如果朱七牛只是忠义伯,倒也不够资格让他们恭候。
但他此次是出公差,代表的是皇帝,说是钦差也不为过,徐达他们就不得不恭候。
从马车中出来,一看徐达佝偻着背等在那里,朱七牛连忙快走几步:“魏国公,怎好烦劳您等候呢,这大冷天的,您的身体可怎么熬得住,快快入暖房休息吧。”
“忠义伯莫要折煞老臣,您是代表皇帝来的,老臣当然要迎候了。”
“就算如此,皇帝也是派我来给您看病的,又不是来耍威风的,若是因为我来而让您冻病了,那不是本末倒置嘛,走走走,快快入城。”
“好。”
这时候,朱七牛才来得及跟燕王朱棣行礼。
“微臣见过燕王殿下。”
朱棣今年二十五岁了,比起之前越发显得英武不凡,挺拔有力,他并未像朱七牛以为的那样记恨之前被打的事儿,反而带着一种欣赏的眼光拍了拍朱七牛的肩膀:“好小子,去年你救了咱娘和咱大侄子,咱还没当面感谢你呢。你小子现在行啊,又是重建京城,又是发现钱法弊端,搞出个什么通货膨胀和通货紧缩的理论,有点古代名臣那味儿了。”
“燕王殿下过奖了,我不过是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乱敲,如果说做出了一点成绩的话,那不过是上天保佑,太上皇和皇上宽容罢了。”
“行,这话说的我爱听,够妥当,看来你小子是长大了哈。走,本王已经让人在府里摆下了宴席,咱们吃饭去。”
“有劳王爷款待。”
众人一齐来至燕王府邸,这里早已摆好了宴席。
一看桌上冷火秋烟的食物,朱七牛便知道燕王这里的官儿很好的继承了鸿胪寺、太常寺等官衙的习惯,喜欢先把食物做好,到时间了就端上来,全然不管提前做了会不会让食物放凉。
这样的宴会,真是不吃也罢。
朱七牛当即决定,能少动筷子就少动筷子,免得吃的拉肚子。
一番客套交际之后,众人陆续入座。
“魏国公,我是陛下特意派来给你检查身体的,若是发现哪里有病症,我也会帮忙治理一番。”端起装着蜂蜜水的酒杯,朱七牛开篇明义道。
徐达感动的笑了笑:“真是有劳皇上挂记了,也有劳忠义伯不远千里冒雪而来,只是我这身体嘛,我自己有感觉,怕是要不行了,你可能要白跑一趟。”
燕王妃心里一紧:“忠义伯,素闻你妙手回春,还会炼制仙丹,曾经用两粒仙丹分别救了太上皇后与太子,不知你此来可带来了仙丹?”
朱棣也连忙说道:“是啊,若是没带的话,你只管把需要炼制仙丹的药材列出来,本王就是掏空燕王府全部家财,也会尽快买来。”
有关仙丹的事儿,朱元璋在位时提过几次,但具体如何,老朱没有跟大家说过,就连洪武十五年元宵节那晚的星象也没透露过,大家便都被蒙在了鼓里。
自那之后,想找朱七牛买仙丹的人可不少,多是些有权有势的人,或是病入膏肓的人,朱七牛一律推脱,只说药材难寻,无法炼制新的仙丹。
“这个嘛……若是仙丹还有的话,皇上也不会让我跑一趟了,直接派人送来就是,我想为了救魏国公的话,皇上是绝不会吝啬的。”朱七牛道。
燕王妃追问道:“忠义伯你的意思是?”
“仙丹已经没了,而且想再炼制一炉几乎不可能,不然的话,太上皇也好,皇上也好,还不得想方设法的备上一葫芦?”
“这……。”
朱棣放下酒杯,眼神有些暗淡:“真的没有别的法子吗?忠义伯,本王有钱。”
“这不是钱的事儿,是真的希望非常渺茫,而且半点方向都没。”
“那你之前的仙丹是?”
“那个呀,属于秘密,恕我不便透露。”
徐达重重叹了口气:“你们又何必强求?”
燕王妃再也忍不住了,留下了热泪:“爹。”
“行了,好好一个欢迎宴,哭哭啼啼像什么样子,老夫这一生见惯了生死,早就明白生死有命的道理,来,该吃吃,该喝喝。”徐达有些烦躁的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又夹起菜大口咀嚼起来,以此证明自己还老当益壮。
众人陪笑了几声,没再提这茬。
但被这么一搞,宴会的氛围自然好不到哪儿去,都在强颜欢笑罢了。
好不容易宴会结束,朱七牛告辞离开,住进了北平城的馆驿。
转过天,朱七牛正式拜访了徐达。
双方见过礼后,朱七牛代表皇帝给予了徐达一大波奖赏,有金银珠宝、布匹、人参等等,都是皇帝早就命人准备好的一番心意。
徐达客气的收下了,面上带着感动,心里是怎么想的,朱七牛就不知道了。
客套过后,朱七牛开始为徐达检查、诊治。
一番望闻问切后,朱七牛也有些麻爪。
简单来说就是,徐达因为连年征战,受伤太多,身体亏空的厉害,也就是他底子好,否则连五十岁都活不到。
若是把皇帝朱标贴身携带的那颗仙丹给他嘛,那他大抵是能痊愈的。
可仙丹只剩一颗,皇帝还能备用呢,显然是不可能拿出来的。
第4章 君看朱郎最多智
虽然预感到魏国公徐达大限将至,但作为大夫,朱七牛不可能直接跟病人说你快要死了。
且不说这样会不会挨揍,还很容易让病人丧失心气。
众所周知,人的心气是很重要的。若是高兴,大冬天下河洗澡都没事儿,若是郁闷,被风一吹就可能病倒。
对于病人来说,心气更是尤为重要,若是求生的心气没了,三五天人就走了也不是不可能。
强装镇定的收回把脉的手,朱七牛笑道:“魏国公的情况也没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嘛,不过是常年打仗,累到了,再加上你这几年一直在北境带兵,身体里积累了许多寒气,若是换个地方好好调理,不说长命百岁吧,再活个十几年是没问题的。”
“十几年?到时候老夫就七十了,人活七十古来稀啊!”徐达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但嘴上还是故作看开。
但实际上,谁还不想多活一段时间?
抓住他的这个心理,朱七牛宽慰道:“魏国公不要这么说嘛,你看太上皇,再看信国公、韩国公,身子骨都还硬朗着呢。
尤其是韩国公李善长,今年他都七十岁了,被太上皇拐去沿海练兵,在海上一漂就是几个月,不也照样活蹦乱跳?
我还听说他格外爱吃生蚝,一顿能吃掉十几个,这是古稀之人该有的胃口?照他比呀,八十岁都未见得到古稀。”
徐达有些激动的抓住了朱七牛手:“忠义伯你可不要框我,老夫真能活到七十?”
“只要好好调理,没问题的。”
“行,若真如此,你就是老夫的恩人。老夫实话跟你说吧,老夫今年才五十多,好不容易跟着上位打下了天下,做了国公爷,荣华富贵享受不尽,儿女又都陆续长大成人了,正是颐养天年的好时候,咱也舍不得死啊,只不过每次他们都一副要给我送终的样子,老夫看了心烦,索性就装作不在意,要么骂他们,要么轰他们。”
朱七牛笑了笑:“魏国公你身体里积累的寒气和湿气太多了,非得以天地之火气来治理,药物嘛,不能说没效果,但效果肯定很慢,所以呀,我建议你不要再待在北平了,回南方去吧,南方够热,正好中和你体内的寒气和湿气。”
“可是……北平这边的士兵还没训练好,鞑子又经常扰关,老夫走不开啊。”徐达有些为难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