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葫剑仙》
只要一听到那些人用刺刀刺穿别人身体时发出的声响。浑身战栗的尹达尔戈就吓的连动都不敢动,他感觉自己的浑身在冒着冷汗。
“上帝保佑,上帝啊,请保佑你的子民……”
就在这时,尹达尔戈看到有双军靴朝他走了过来。
他来了!
紧张到极点的尹达尔戈连忙闭上双眼,双手死死的握着拳头的他就这样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可是,刺刀并没有落下来!
甚至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尽管他的身边不时有人走过,但是他们却像没有发现尹达尔戈似的,每一次都是仅仅仅只是从他的身边走过。有时候尹达尔戈甚至看到滴着血刺刀刀尖从他的眼前掠过,可是即便是如此,他们都没有发现他。
“上帝保佑!”
为自己的幸运祈祷着的时候,尹达尔戈不断的祈祷着天快一点黑下来,只要天色一黑,他就立即逃出这片战场,离开这个鬼地方。
或许,上帝听到了他的祈祷,就这样,在尸体下面躺在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天色终于黑了下来,在确定周围没的任何动静后,尹达尔戈就拼尽全力将身上压着的尸体掀翻过去,从战壕里站起身来的他,借着月光看清了周围的模样——完全是一副地狱般的模样,到处都是尸体,全都是阿根廷人的尸体。
他们就这样死在了这片战场上。
尽管是个诗人,但是尹达尔戈却不再像往日那样多愁善感的为死者伤心,一心想要活下来的他,就这样猫着腰在这片有如地狱般的屠场上奔跑着,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在往什么地方奔跑,此时他的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逃,逃的远远的,离这片死亡之地远远的。
就这样,尹达尔戈在战场上奔跑着,有时候他会摔倒在弹坑里,有时候,他还会摔倒在尸体上,即便是尸体上的血污沾了他一身,他也不会看上一眼。
我要逃出去!
就在他往前逃跑时,远方的天际却炸出一团团光亮,他的前方是战场!战斗仍然在继续着,在逃跑的路上,他甚至看到那些南华人,尽管在黑夜中看不清楚他们的相貌,可是他们口中说的话,却是尹达尔戈从未听说过的。
也许,这就是南华语吧!
尹达尔戈在心里暗自寻思着,他的脑海中甚至冒出了一个念头,也许等到战争结束之后,他可以学一些南华语,可能到时候,这里就已经被南华人占领了。
谁知道呢?
至于什么抵抗啦,战斗啦,在尹达尔戈看来,和他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他早就已经看透了,这场战争和阿根廷人民没有任何关系,完全就是那些大地主们,想要扩张,想要夺取潘帕斯大草原而已。
什么以进步的名义,以法律的名义,都是胡扯!
以财富的名义才对,那些地主们发动了这场战争,可是结果呢?换来的却是毁灭,是死亡,而死去的是什么人?
就是像他这样的普通人。
既然想通了这一切,又何必抵抗呢?
“我是不会为那些该死的地主送死的……”
尹达尔戈在心里如此自言自语道,一路奔逃的他,似乎真的得到了上帝的庇护,尽管他一路向着布宜诺斯艾利斯的方向逃跑着,虽然在路上他甚至遭遇过南华的军队,但是那些人根本就没有发现他,谁能想到会有人不顾一切的,只身一人在战场这样奔跑呢?
甚至在尹达尔戈还曾在炮火中穿行着,但是到第二天黎明的时候,他终于看到了布宜诺斯艾利斯,看到了这座他所熟悉的城市。
这一天,不仅仅只有尹达尔戈看到了,还有许多来自南华的军人也在朝阳中看到了这座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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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5章 南华拔刀队(第五更,求订阅)
清晨,布宜诺斯艾利斯的许多地方都在燃烧着熊熊大火,其中有炮击引起的火灾,但更多的却是布宜诺斯艾利斯里的流氓地痞放得火,在混乱之中,这些人化身成为强盗,在城中抢劫商铺、富人。
尽管南华军一路打到了城市边缘,但是阿根廷人的抵抗仍然极其顽强,相比于城外的作战,巷战更残酷,牺牲也更大。
为了尽快占领布宜诺斯艾利斯,在指挥部的命令下,独立第一、第二混成旅,被投入了战场,独立的混成一二旅,就是南华的“外籍兵团”,军官是华夏人,而士兵全都是从日本招募的失业武士、浪人。
在智利治安作战期间,独立混成旅的前身——治安大队曾在镇压起义中发挥了极其重要的作用,他们堪称是南华保卫司手中的精锐,在智利治安作战结束后,十二支治安大队,被整编为两个独立混成旅。
现在,他们又一次被作为突击的尖刀,投入了战场。
与过去一样,一投入战场,这些外籍兵,就展现出了极强的战斗力,尽管前方有街垒,可是田忠所在的第二中队的战士们,仍然匍匐前进,在街边建筑的掩护下,不断的逼近的阿根廷人的街垒。
“通通……”
不断扫射的机枪打得他们抬不起头来。一些战士被当场打死。
“有机枪!小心!”
在中队长的喊声中,田忠猫着腰在街边瞄准街垒后方的敌,扣动扳机的时候,一枪打中了那人的脑袋。他们就这样趴在街边的墙角旁或者尸体的后面,持枪瞄准敌人射击。
“该死的,怎么打成这个鬼样子!”
发现部队进攻受阻后,李志的眉头紧锁道。
“左腾,你去告诉赵明,二十,不十五分钟,他有十五分钟的时间攻下阿根廷人的防线!”
“是!”
命令下达之后,正在指挥部队压制敌人的赵明,朝着街道正与敌人对射的部下,先对着后方大喊道。
《轮回乐园》
“掷弹筒,打几炮过去!”
远处的掷弹手听到命令后,立即朝着街垒后方连发数炮,在接连的爆炸声中,赵明扭头冲着部下大声喝吼道。
“弟兄们,荣誉!”
这是他们在智利养成的一个“传统”,所谓的荣誉是什么?就是勇往直前,奋勇杀敌!还有奋不顾身!
一旦军官发出这个口号的时候,所有人都明白自己要做什么,那就是奋不顾身。就是七生报国了!
“勇气——杀!”
在中队长喊出两个字时,田忠就和其它人一样,从嗓门里送出三个字来,原本趴在街边他勐的一个就像弹黄似的一弹了起来,所有人都是如此,他们知道在这个时候就是为主公尽忠的时刻。
“万岁!”
一阵阵可怕的呼喊声从他们的口中迸发出来,他们有的端着刺刀,有的挥舞着武士刀,冲出了隐蔽的墙角,跳过了地上的尸体和障碍,就那样义无反顾的向着枪林弹雨冲去。
“通……通……”
机枪声响成了一片,11毫米机枪子弹轻易的撕碎了他们的身体,在空中扬起一团团血雾,但是他们仍然叫嚷着冲向敌阵,在这一瞬间,他们似乎都是无所畏惧的勇士。
“嗯……真不愧是我兵团健儿!”
尽管战士们刚一冲锋,就一个个的中弹倒了下去,但是李志却仍然忍不住称赞着兵团健儿们的勇气。
在智利时,外籍兵团的健儿,曾经用他们勇气和牺牲让智利人为之敬畏,现在同样也是如此。
终于,在惊涛骇浪般的喊声中,赵明率领的第二中队突破了阿根廷的街垒,冲在最前面的武井,前脚刚一踏上街垒,对着眼前的阿根廷人的脑袋,就是一刀砍去,
手起刀落间敌人的脑袋落在地上,血飞了足足有一尺多高。
“杀……”
一刀砍死敌人后,武井等人直接挥舞着武士刀砍了过去,出身武士家庭的他们自幼练习刀术,在这样的贴身肉搏的近距离撕杀中,他们手中的武士刀,彷佛就像是死神的镰刀似的,轻松的斩断阿根廷士兵的手臂、脖子。
“杀……”
嗓间迸发呐喊的同时,手中的武士刀就直接砍向了阿根廷人的脑袋,锋利的刀锋直接噼开了那人的肩膀,在那人惨叫的时候,血溅了武井一脸,他的脸上全都是鲜血。可他却连擦也不擦,就叫嚷着杀向了另一个阿根廷人。
相比于刺刀或者步枪,那些阿根廷人被这群浑身是血,手持长刀的敌人给吓到了,这群人就像是恶魔似的,挥舞着长刀在人群中砍杀着,手起刀落间不是胳膊被砍掉,就是脑袋被噼飞,甚至就连人也被砍成两截。
“魔鬼!他们就是一群魔鬼……”
无论是外省来的士兵,还是临时征召的民防队,那里见过如此残酷的场面,他们惊恐的尖叫着向后逃去时,攻坚肉搏变成追击,站在街垒上的战士们端着步枪瞄准逃跑的人,一枪又一枪的射击着,而武井等人则提着刀,与端着刺刀的战友们一同追击过去。
现在要不惜代价的进攻。
“荣誉!”
小队长的喊声刚起,正在追击的武井大声吼道。
“勇气……杀!”
就在他大踏步的追上一个阿根廷兵,手起刀落的瞬间,他感觉有子弹击中他,从正前方射来的子弹打进肩膀,穿透身体飞了出来。
武井握着刀仰而倒在地上,正在冲锋的田忠连忙冲过去,把他拖到街垒的后面,一边为他止血,一边大喊着“医护兵”。
神情痛苦不堪的武井脸色变了,他的嘴唇开始颤抖,鲜血咕都咕都的从嘴里涌了出来,全身痛苦的抽搐着。
“次郎,次郎,别死啊,等打进布宜诺斯艾利斯再死啊!等打进……”
武井的呻吟变得有点儿微弱了,硝烟弥漫间,部队在挺进。
“喂,次郎,你看啊,部队正在挺进,很快我们就能打到河边,打下这里……”
武井的目光涣散,咕都咕都冒着血的嘴里隐约的冒出了一句话。
“拜托了……”
他拜托的是什么?
田忠并不知道,怀抱着已经失去呼吸的武井,就在这时,他听到脚步声,是大队长。
走到田忠的身边,看着他怀中抱着的武井,李志默默抿了下嘴唇,然后说道。
“他叫什么名字!”
“报告长官,他叫武井次……他叫武井!”
起身回答长官的问题时,田忠意识到,次郎叫武井,姓武名井。
“嗯,武井,可真不愧是一个武士啊!”
冲着地上的尸体敬个礼,神情凝重的李志尽管声音不大,但是却面带钦佩。
“南华感激你的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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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6章 鲜血是可以背叛的(第六更,求订阅)
现在是残酷的,也是漫长的,从攻进城市的那一刻起,就像蚂蚁啃骨头似的,他们要一个一个街道的进攻,甚至有时候他们还要争夺一栋栋建筑。
那些立志要保卫家园的阿根廷人的抵抗也是极其顽强的。
“轰!”
伴随着一声剧烈的爆炸,看似坚固的街垒被大炮直接夷为平地,铺路石彻成的街垒后方,死伤一片,崩飞的碎石进一步放大的爆炸的伤害,在死伤一地的阿根廷人发出凄惨叫声的时候,王泰生所在的连队直接冲了过去,战士们用步枪和刺刀清扫残敌后,会西班牙的连长王宏盯着路牌好一会才激动的说道。
“这里就是七月九日大街,往前,再往前就到总统府了!”
战士们一听,无不是兴奋的叫嚷着起来,在战士们欢呼时,看到路边被抢劫一空的小店里的破碎的墨水瓶,王宏想了想,用手指沾着墨水在墙上写上了“十二月六日第7团三营九连占领”几个大字。
接着他们继续沿着七月九日大道向着残敌发起了进攻,战斗越往城市内部就越发的激烈,整个城市都笼罩在在一片硝烟之中,激烈的战斗在城市的各个角落里进行着,伴随步兵进攻的野战炮,不断的轰开一个又一个街垒,坚守街垒的阿根廷人在爆炸中,不断的后退着,只留下了遍地的尸体。
枪声、炮声以及手榴弹的爆炸声,在布宜诺斯艾利斯的街头巷尾回响着,这是南华军进行的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巷战,尽管他们的大炮可以撕碎街垒,尽管他们的炮弹可以给予敌人重创,但是持续了一天一夜的巷战,仍然让人们感受到了战争的残酷。
而对于身在野战医院安吉拉来说,从战争刚一爆发,她就又一次感受到了战争的残酷,从战斗刚一打响,伤员就不断的送到学校,教室内和教室外的操场上,挤满了从各地送来的伤员。
作为护士的她只能在伤者中间奔走着,而每一次在伤员间奔跑时,总会有人用手拉着她的裙摆,一个个绝望的声音在那里叫喊着,在那里向着她求救。
“夫人……水!求求你给点水!看在上帝面上,给我一点水啊!”
伤员们的球技无声,总是让安吉拉无法忽视。为了照顾这些伤员,她只能一刻不停的在伤员间奔走着,每一次都会弄得汗流满面,有时候,她刚刚取过来水,奔跑过来的时候,却发现那个人已经死去,他们的眼睛都是相同——灰白的眼睛里没有丝毫的光泽,可是他们直到死的时候双手仍然紧紧的捂着伤口,血在他们的指缝间干枯,他们张着嘴,似乎到死的时候,都在那里叫喊着——水啊!给口水喝吧!
对于伤者来说,相比于救治,口渴的他们在临死之前,所渴望的仅仅只是一口水而已,但是在这里,却没有那么多人照顾他们,他们能怎么样呢?就是这样疯狂地嚷起来了。
在战场上,这样的伤员有很多,对于将军们来说,士兵不过只是一个符号,一个数字,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