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凄百里,将军世无双 第10节

看得出,原来萧盛平日不仅对萧鸿严厉,治军也是十分严整,否则萧家军也不可能有如此战力,能让誉王如此忌惮。

萧鸿驾马一路前行,虽说军营之中,时常有骑兵策马奔腾,但萧鸿和韩忠却还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毕竟萧鸿的白霞烈龙驹,实在太过显眼。

军中不少人都认出了萧鸿,但更多的人则是认出了萧鸿的白霞烈龙驹。

萧家军的军中大帐,设在军营的正中央,虽然外观看着十分简陋,却是整个寒州最重要的建筑之一。

现在的军中大帐,并无战事可议,但大帐之外,仍有二十名佩剑军士把守。

对于萧家军来说,这个军中大帐异常神圣和庄严,因为每一条从大帐之内发出的军令,都关系着无数人的生死存亡。

萧鸿在很远处,见到大帐的时候,便已下了马,随手招来两名士兵,将马牵了去,方才向着大帐走去。

说实话,萧鸿虽为大将军之子,萧家军的未来主子,但他却从未进去过这大帐之内。

一来,军中大帐是将军们议事,制定决策的地方,二来便是军中之人虽喊萧鸿少将军,实则萧鸿并未有官职品阶,准确来说,不过是一介布衣,根本没资格进去。

“少将军,此地你不得进入。”

果不其然!

萧鸿和韩忠,刚到大帐之外,便被拦了下来。

这一次,佩剑的军士,可不像看门哨兵那般胆怯,大有一种就算你是大将军的儿子,我也不买账的气势。

萧鸿自然知道,这是自己老祖宗定下得规矩,不可违背,于是萧鸿也没为难这些佩剑军士,直接拿出了萧家军兵符。

见兵符,如见大将军。

佩剑军士立马纷纷行礼,让出一条道来,不敢再多言其它。

没有犹豫,萧鸿直接大步走了进去。

这是萧鸿第一次来到这传说中的军中大帐,萧鸿心里莫名的升起一阵豪情之意来。

他眼前挂着一块,一看便知有些年月的战略地图,上面标注着寒州一十六城,以及寒州所有的山川河流,甚至一些很小的村落,上面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这地图上还有许多修改涂抹的痕迹,那是近百年来,沧海桑田,各地变化以后,经人勘察之后得重新修订。

大帐的左右两侧列着的,是萧家历代家主的将甲和兵器。

虽说这些将甲和兵器,都被打扫的一尘不染,但是上面刀枪剑戟的划痕却是难再修复。

萧鸿不由自主的迈出步子,走到爷爷萧奉山的火羽青龙甲前,伸出手去轻轻地搭在将甲上,回忆起了爷爷过去的英雄事迹。

三十年前,萧鸿的这个爷爷,可谓是名震天下。

大夏八十二年,手握四十万镇南虎威军的襄南王兵变,自襄南发兵,攻至上都,近半大夏城池落于其手,夏文帝携太子(当今皇上),一路逃到了寒州落雪城。

萧奉山临危受命,奉旨讨贼,三十万萧家军将士,出寒州,攻景阳,收南郡,一路攻坚拔寨,护送着夏文帝重回上都城,打得镇南虎威军连滚带爬,退回了老家襄南。

最终襄南大战,襄南王悬梁自尽,此事才得以平息。

萧奉山的三十万萧家军,折损二十四万,元气大伤。

当时,夏文帝有意封萧奉山为异姓王,却被萧奉山婉言谢绝,只道:“萧家军将士冲锋陷阵,自己实在无法独自接受这么重大的恩赏,皇上要赏,便赏寒州免去五年赋税,可也让失去亲人的寒州百姓,得到一丝安慰。”

萧鸿念及于此,心中已是敬佩的五体投地,虽说他从未见过自己的爷爷,这些事也是从父辈嘴里听说。

但萧鸿依旧为自己有这样一个爷爷而感到骄傲。

同时他也赞叹爷爷的大智慧,若是当时爷爷成了异姓王,兴许现在便再无萧家军。

因为在皇家眼里,是绝不可能容忍一个拥有推翻自己王朝实力的臣子存在的。

所以才会有后来镇守寒州的一十六城守城军,他们虽也听令于大将军,但却只有皇上才能将他们调出城去。

“近日听闻贤侄遇刺,受了伤,心中着实牵念,却实在抽不出身,前去看望贤侄,现在看到贤侄身体无恙,倒是终得松上一口气。”

就在萧鸿感叹之际,身后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第23章 巡视军营

闻声,韩忠一惊,手轻轻的搭在剑柄之上,旁人若不仔细观察,还真看不出韩忠手上这细微的动作变化。

反观萧鸿,却嘴角微微上扬,转身便道:“连几个小毛贼都解决不了,却惹得丁叔叔挂念,是鸿儿不对,如今父亲不在,这军中大小事务,都得劳烦丁叔叔操劳,倒是辛苦丁叔叔了。”

丁奎闻言,也是面带笑容,摆手笑道:“无妨,无妨,这军中无战事,倒也没什么需要处理的事情,不知贤侄今日突然来这军帐之中,可是有何要事?”

萧鸿闻言,脸上笑容依旧,摆出一副很是随意的样子,笑道:“也没啥要紧事,父亲临走前,将兵符交付于我,我自然是要来巡视一番,方便过两日,前来执掌剩下的五万萧家军,丁叔叔在军中威望甚高,到时候还得多帮衬帮衬鸿儿。”

萧鸿刚刚话毕,丁奎的嘴角便微微有所抽搐,但很快便恢复如常。

“贤侄放心,既然大将军已将兵符交付于贤侄,自然是相信贤侄的能力,我自当竭尽全力,辅佐贤侄。”

“有丁叔叔这话,鸿儿却是可以放心了,不知丁叔叔今日,可否带鸿儿军中四处逛逛,以往鸿儿随父亲前来,都未曾多作了解。”

“自然自然,我这就带贤侄,前去了解一番。”

说罢,三人便向外走去。

刚出军帐,丁奎便朝着其中一名佩剑军士喊了起来:“庞宏,你且去让伙房烤只羊来。”

“是!”

庞宏应了一声,大步走了出去。

这一幕萧鸿看在眼里,却是发现丁奎下令之时,手上有一个很是隐蔽的特殊手势。

而且庞宏听令之时,双目斜瞟的也正是丁奎的手。

萧鸿虽不知其手势的含义,却知晓一件事情,手势越是隐蔽,就越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于是萧鸿不由的心中忖道:“果然是这老家伙,将短剑送予了刺客,先前我故意拿出兵符,又扬言要接手萧家军,为的就是逼这老家伙露出马脚,果不其然,这老家伙坐不住了,想来是要再次派人行刺于我,不过想来,这老家伙绝不可能在军中向我下手,毕竟萧家军中,忠于父亲的人,还是要占多数,那么,这老家伙若是想要杀我,便只有在我回去的路上动手。”

萧鸿心中骂着丁奎老家伙,嘴上却是抹了蜜一般:“还是丁叔叔想的周道,知道我爱吃烤羊。”

“哈哈哈,毕竟看着贤侄长大,贤侄的胃口,多少还是知道的。”丁奎笑着,带着萧鸿和韩忠离开了原地。

……

巡视军营的过程中,丁奎倒是展示自己身为军中老将的实力,几乎将所有萧鸿想知道的问题,都解答了出来。

包括这是什么营,将领是谁,官拜几品,甚至连各营所擅长的战法,都解释的头头是道,让萧鸿几乎是一个上午便将军中的一切,都牢牢的记在了心里,当然这里面也有萧鸿聪慧过人的原因。

只是丁奎这般尽心竭力的毫无保留,却不禁让萧鸿都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

……

巡视完偌大的军营,伙房的烤羊也抬到了奎字营的军帐之中。

萧鸿来到奎字营,脸上写着随意,私下却在仔细的打量着奎字营的将士。

不过萧鸿却并未察觉出什么,只是觉得这奎字营的将士,和其他营的将士一样,似乎都不是很待见自己。

对此萧鸿也表示理解,这萧家军中,哪个营不是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字头,骨子里傲着呢,若是自己的形象也和父亲一样,是个光明磊落,顶天立地的汉子,兴许自己在此,便能得到将士们的尊重。

只是自己纨绔子弟,败家子的形象,已经维持了这么多年,早已深入人心,将士看在眼里,自然不会待见自己。

如此,情况一目了然,再多做观察也是无用,萧鸿大大方方的带着韩忠,随丁奎一道进了帐中。

说实话,这伙房的烤羊肉,依旧是萧鸿记忆中,最美味的佳肴之一,与那香满楼的脆香鸡,不分伯仲,当真是有两把刷子。

萧鸿刚一进屋便被这扑鼻的香气,弄得饥肠辘辘。

由于萧鸿早就料定,丁奎不敢在军中朝他下手,更别说让萧鸿在自己的营帐中出事。

所以当下萧鸿便也毫无顾忌的,大吃大喝起来。

至于韩忠,先前在巡视军营的闲谈之中,丁奎便已经得知,他已入了萧家族谱,现在是萧家的二公子,不再是过去书童的身份。

所以韩忠方才可以和萧鸿一道,坐在帐中享用美食。

只不过在丁奎的眼里,这唯唯诺诺的韩忠,依旧是当初陪萧鸿前来军营训练的下人模样,根本没有半点萧家新晋二公子,该有的样子。

第24章 老子姓萧,名鸿,岂会醉乎?

一顿烤羊肉下来,丁奎与萧鸿那是举杯畅饮,好不欢快。

一旁的韩忠却是滴酒未沾,还时不时提醒萧鸿,让萧鸿少喝点。

可是萧鸿非但不听劝,还频频举杯,一副要和丁叔叔一醉方休的架势。

好在萧鸿经常夜夜笙歌,加上常年习武,身体强健的紧,酒量自然异于常人。

而丁奎作为军中老将,身边皆是些威猛汉子,与他们一道喝起酒来,那也是远非常人能及。

所以今天算是猛虎遇蛟龙,棋逢对手。

两人一顿猛喝,皆是想要放倒对方,只不过这狭路相逢,并没什么勇者胜的说法,不过是两败俱伤罢了。

喝至后面,萧鸿和丁奎竟都到了,快趴桌上的地步。

韩忠在一旁,那是急得快要剁脚。

就在这时,奎字营的将士又抬了两坛子烈酒进来,韩忠终是忍不住了,连声唤道:“丁叔叔,这酒是真不能再让我哥喝了,否者今日怕是回不去了。”

萧鸿一听,立马不乐意了,嘴里直接骂起了娘:“你他娘的,废什么话,老子没醉,老子是谁?老子姓萧,名鸿,岂会醉乎?上酒,老子还能再喝八百坛。”

“丁叔叔,你看看,我大哥已是醉得开始说胡话了,真的不能再喝了,若是再喝,恐是要出大事,丁叔叔,我这就带我哥回去,改日再来叨扰您。”

说罢韩忠便要搀扶萧鸿。

一旁的丁奎,则是刚欲抬手,却是双眼一闭,趴在了桌上。

“不用扶我,我没醉!我能自己走!”

萧鸿说着一把推开韩忠,猛的起身,一个踉跄摔到了地上。

“大哥小心……”

“别扶我,老子没事,去,备马去!”

“你这般状态怎可骑马。”

“少废话,备马!”

韩忠无奈只得冲出帐外,找来一名大头兵,让其去牵两人的马儿过来。

所幸萧家军中,五品以上将军的坐骑,皆是独自圈养。

萧鸿和韩忠虽不是将军,但却因萧鸿特殊的身份,他两的马,自然也属于特殊行列,再加上这白霞烈龙驹的个头,军中独一匹,所以找起来极其容易。

不多时,两人的马便被牵了过来。

所谓英雄爱宝马,何况还是这如此神骏的白霞烈龙驹,奎字营的军士,看得那是好一阵羡慕,只可惜自己却没萧鸿那么好的命,有个做大将军的爹,只得骑一骑这普通的寒州马。

奎字营的军士,看着宝马,眼馋,看着萧鸿,却是心中愤恨。

这萧鸿满口酒气,走路踉踉跄跄,嘴里没句好听了,就连上这白霞烈龙驹,都摔下来了几次,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别看了,别看了,你羡慕不来的,这就是命。”

“哎,老天真是不公,就这小子,整天在落雪城游手好闲,欺男霸女,怎就投胎到了萧家,你看看,你看看,醉成这样,马都骑不上。”

“就是,这样的神驹,怎就有了这么个废物主人?”

“你俩还敢在这嘀咕!当真不要命了!这大将军就萧鸿一个儿子,日后他便是统领萧家军的大将军,我们都得听命于他,别忘了,我们吃的可都是萧家得米,领的也是萧家的钱。”

“我当然知道,只是就是气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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