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在尸检的时候发现，这五人生前都经受了大量的刑罚，在他们每个人的身体上都有不同程度超过百处的伤痕，判断应该是被利器、钝器以及香火之类的物品造成的，这些伤害并不致死，但会对人造成极大的痛苦。
这些死者身体内的脏器都是完整的，法医判断他们的死因是胸口和腹部被人刺穿后，流血过量致死，也就是说，凶手是对受害者进行了惨无人道的折磨后再将人杀死，从凶手的行凶手段来看，仇杀的可能性非常大。
因为五名死者肌肉和皮肤已经干枯，无法辨别样貌，尤其是那具女性尸体，她的面部经受了严重的伤害，我已经通知省厅派遣人像修复专家过来，争取尽快将五名死者恢复原貌，为我们后面的调查提供新的思路。”
说完，他停了二十来秒，让其他人消化一下这些内容。
而其他人也在听完后头皮发麻，开始相互交头接耳的讨论着。
看差不多了，杨思齐继续道：“现在我来传达一下法证的报告，法证对现场进行大量的勘查后，法证发现隐藏尸体的隔热板居然是可以随时打开的，并不是常规固定在墙体上面，从隔热板上的灰尘厚度和保持情况来看，至少有十年以上没有人动过，也就是说凶手这十年来并没有回到这个地方。
对包裹尸体的保鲜膜进行检测后，上面并未提取到指纹信息，相信是凶手戴了手套，房间内进行了全面的血迹勘查，并没有出现人血反应，结合法医的结论，我们推测这个房间很有可能不是第一案发现场，当然，也有可能是凶手事后进行了非常仔细的清理，加上十年的时间，所以法证无法检测是否存在血液的情况。
法证更加倾向于这些尸体应该是死后被凶手搬运到房间内的，法证提取了尸体穿的衣裤和随身物品，从这些尸体身上并没有找到身份证或者钱包之类的东西，但是金银首饰都还在，从受害者身上的物品提取到的指纹和毛发也都只属于受害者本人。
最后比对DNA也是一无所获，警方数据库内并没有这些人的数据，因为DNA数据库是在2005年后才建立，这些人都是在这之前遇害的，因此也不可能有档案。”
“目前我们的侦破行动已经受阻，唯一的突破口只有当时的租客这一点，希望赵支队长这一组能尽快确认身份，以便于案件的开展，我的话说完了。”杨思齐最后小小的总结了一下。
“我来说一下。”罗一烈开口道。
正在小声说话的众人立即收声正坐。
环顾四周，罗一烈沉声道：“现在我们已经遇到了从未有过的困境，这一起案件时间太过久远，线索基本已经消失在时间长河之内，对于我们的侦破形成了非常大的阻碍。”
说到这里，突然声调一提。
第30章 一个身份
“但是，这并不是我们的借口，作为警察，任何时候都要迎难而上，凶手越是不想让我们抓到他，那咱们就更不能让他逍遥法外。”
“小赵。”罗一烈话锋一转，直接点名。
“到。”赵明义起身立正。
“我限你们一组三天之内必须查清租客的真实身份，尤其是邻居说的对方可能是个老师，你们给我去查十年以前长治县所有学校外来教师的资料，尤其是有带有万江市口音的人，如果做不到，我不介意换一个人来做。”
赵明义心里一震，应声道：“保证完成任务。”
“小文。”罗一烈这次点了文雯的名。
“到。”文雯已经有所准备，立正应答。
“我不管你们组长是真的在做事还是在摸鱼，你给我转达他一声，二组的人去调查失踪人口信息，看没有符合死者身份的报案，给我一一比对清楚，同样是三天时间，逾期的话，你们从那里来就回那里去吧。”罗一烈直接放下狠话。
“是，保证完成任务。”文雯现在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宝宝心里苦’。
散会后，各组人员马上被安排了出去，开始了新一轮的调查工作。
on a dark desert highway,cool wind in my hair......
手机铃声响起，正在长治县一家有名的餐厅吃饭的萧陌然一边埋头吃饭，一边摸出电话，直接手指一划接通。
“组长，你在哪里？求求你赶紧回来吧，我顶不住了，你再这样，我就主动调离了。”
萧陌然都还没有说话，对面文雯就已经开始念叨了。
“淡定，已经有那么多人了，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嘛，再说了，我一个小小的派出所警员，人家也看不上。”
“啊...你要气死我了。”手机里传出文雯崩溃的叫声。
将手机离远耳朵一点，等到话筒里只有文雯的喘气声后，萧陌然这才说道：“是不是罗一烈又给你下什么任务了？看把你气的，这老头也不是什么好人。”
文雯心里暗骂：“我这是被你气的，你才不是好人。”
“刚才开会的时候，罗总队让我们二组去调查十年前的失踪报案，你赶紧回来。”文雯没好气的说道。
“查失踪人口？这还真是个大活啊！你们先查着，有事儿再呼我，就这样，我挂电话了，拜拜。”萧陌然根本就不想参合这件案子，再说了，他也不想给别人做陪衬，说完话，也不等文雯反应过来，直接就给挂断了。
“嘟...嘟...嘟...”听到电话里传来的声音，文雯直接就气炸了。
“萧陌然...你这个混蛋...啊...气死我了...啊...”
二组办公室里传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声，这刺耳的声音把另一头一组办公室的人都吓了一跳。
挂掉文雯的电话，萧陌然思索了一会儿。
“租客、失踪、尸体、凶手，动机是什么呢？这块拼图难拼喽！”
其实不是萧陌然掉链子，只不过他看有罗一烈在，还有赵明义协助，破一个案子应该不成问题，他这才故意摸鱼，毕竟这两个人都是号称名捕的人，水平肯定是有的，自己只要混一段时间，等案子破了，就能回小河乡继续过自己的滋润日子，何乐而不为。
另一边，长治县干尸案已经在全省出了名，不少新闻记者闻着味道赶到长治县警察局打听消息，让警察局新闻办负责接待的人叫苦不已，而民间老百姓也以此为话题，各种猜测和流言在社会上层出不穷。
一天......
两天......
三天......
啪！
一声响亮的拍桌子声传出。
“你们用了三天调查，最后就是这么个结果？我问你们，几个死
者之间有些什么关联？凶手的动机是什么？行凶手段是什么？作案过程是什么？你们谁来告诉我？难道我就这样把案子结案了事吗？”罗一烈此时正在会议室里火冒三丈的训斥着一群专案组的人。
一群人埋着头不敢看向罗一烈，一声不发的保持着沉默。
只有坐在角落上的萧陌依然是一副然怡然自得的样子，只不过因为坐得太偏，罗一烈没有看到而已。
训斥完后，罗一烈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眼睛狠狠的看着面前这些所谓的精英。
三天前开完会后，各组人员便开始针对线索进行调查，可是最后查出的东西让一群人都懵逼了。
一组确实在限期内完成了任务，并且只用了两天的时间就把最后一个租客的信息找到。
宋玉华，1978年6月19日出生，万江市同庆县人，父母都是退休工人，十三年前在长治县第二小学教了两年书，后来调回了同庆县第五小学，在回同庆县的当年结婚，第二年生了个女儿。
经过周凯对宋玉华照片的辨认，确定宋玉华就是当年的租客，但是让人意外的是，这个宋玉华居然在九年前就因病死亡，妻子早已经改嫁。
派出所警员很快就找到他的妻子，据他妻子的询问材料所说，他与宋玉华是在对方回到同庆县工作后，经过朋友介绍认识的，对于他之前在长治县的事不是太清楚，而结婚后这些年宋玉华都一直在同庆县，期间并没有离开过同庆县。
于是，租客这条线索就此中断。
二组一开始根据失踪信息比对，完全就是海里捞针，没有针对性的比对就是碰运气，幸好省厅的修复专家提出在最快的时间里先修复其中一个保持得最好的尸体面貌，比对才有了新的进展，探员在失踪人口中找到一个和修复后样貌基本一样的人。
失踪者名叫闫然，男性，未婚，1974年2月27日出生，万江市同庆县人，失踪时27岁，小学学历，是长治县一家餐馆的送餐员，报案人是餐馆店主，据报案记录上显示，这个闫然在餐馆里工作大约一年左右的时间，2003年8月9日外出送餐后未归，一开始店主以为他有事，直到第二天也没见到对方出现，而且送餐的摩托车也不见踪影，这才报了警。
但是他一开始报的却是盗窃案，因为这个闫然平时有点小偷小摸的行为，直到警方在当时他最后一个送餐地点的楼下找到摩托车后，这才改为失踪案，但是经过数年的寻找，闫然如同蒸发一般，最后警方只能将案件暂存。
二组人员与当时的受案派出所取得了联系，要求对方协助调查这个闫然的情况，并且帮忙寻找报案的店主。
很快，派出所将闫然的所有信息移交了过来，从派出所取得的户籍信息上来看，这个闫然没有任何亲属，他的户口是属于单独申报的，这种情况一般是结婚、工作、分家之类的才会出现，但是始终查不到闫然是从哪个户口上独立出来的，这也是因为当年的户籍管理并不严谨，出现这种情况很常见。
派出所警员按照户籍信息上的地址进行查证，可是那个地方在很多年前就被拆了，闫然后面也没有到派出所更正信息，所以这才让派出所的警员扑了个空。当地居民对闫然这个人也没有任何的印象，连一个有用的线索也没有提供到。
幸运的是，在寻找店主这个事情上，却异常的轻松，因为这个店主居然还在当地开店，还没等二组的探员开口，最后的结果就让他瞬间大失所望。
店主根本就不知道这个闫然的人际关系，据店主说，当初他招闫然进来只不过是因为当时急缺人，他看对方人比较机灵，这才引了这么个玩意儿入室。
接触的时间长了，他发现闫然脾气不是很好，善变易怒，而且还喜欢玩社会上那一套东西，别说外面的人，就连店里的员工都不愿和他接触，但是人已经招进来了，也不容他轻易反悔，只能将就着用，直到他失踪后，店主还暗自高兴了一段时间。
当然，查了这么多也不是没有一点好处，那就是省了二组查闫然的实际居住地，因为他连住的地方也是店主提供的宿舍，失踪后，店主早就把他的个人物品丢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探员在银行查过，闫然并没有在任何一家银行开设账户。
最后通讯公司用闫然的身份查到他名下曾经有一个电话号码，但是因为相隔十多年，通讯公司早已已经没有当时的记录，在无法调取通话记录的情况下，这条线索根本就没什么可查的，这一下就把二组的探员打懵了，这还怎么查？最后没办法之下，他们只能寄希望于派出所能够找到闫然的父母信息。
可惜派出所警员的追查如同石沉大海，当年所有的档案上都没有提到他父母的情况，而当时为他办理业务的户籍警员已经病逝，想找人问都找不到，最终二组探员只能就此作罢。
第31章 发生冲突
“罗总队，以我们目前掌握的情报分析来看，这个宋玉华的嫌疑非常大。首先，他是房屋唯一一任租客，如果他不是凶手的话，那凶手只能是周凯，但是这没有道理啊，如果周凯是凶手，他绝不会傻到这么多年都没有将尸体处理掉，所以只有宋玉华最有嫌疑，试想一下，他在那个房间里生活了两年的时间，这么长的一段时间，不可能一点都没有发现。
其次，从所有怀疑的人员当中，也只有他完全符合凶手的条件，除了动机我们目前为止还不清楚之外，时间、地点他都达到要求。
最后，干尸案的五具尸体是不是凶手最后一次作案，还是因为别的原因停止作案，这一点我们不知道，但是从宋玉华死亡的时间来看，他死亡后，再没有类似的案件发生，更没有那里报称发现隐藏的尸体。
所以，我们推测出一种可能，那就是凶手因为发生了意外的情况不能再次作案，就像宋玉华死亡的这种情况。”坐在罗一烈下首的杨思齐有条有理的说道。
“你的意思是可以就这样结案了？”罗一烈眼中闪现出危险的光芒，轻声问道。
看到自家老大的这个表情，杨思齐心中暗道不好，知道自己说的话触到霉头了，赶紧补救的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从客观和理性的角度分析了整个案情而已，只是一个人的想法而已，最后还是要各位同事各抒己见，为破案提出更多的建议和方法。”
“你们呢？都说一说吧，现在这个案子要如何走下去。”罗一烈看向其他的人，慢条斯理的说道。
众人见状，都不敢吱声，不少人直接把头埋了下去，就连赵明义也是眼睛直直的看着面前的记录本，仿佛上面有什么好看的一样。
可是有时候你想避，却偏偏避不开，只见罗一烈目光落在赵明义身上。
“既然大家都没话说，小赵，你就带个头，发表一下意见吧！”
赵明义浑身一僵，目光略显呆滞，额头现出一丝温润。
“咳...我认为杨处长说的挺有道理，目前所有的指向都是宋玉华，只不过我们手上没有实质证据，无法最终确定而已，我建议等修复专案将所有受害者的样貌恢复，等所有死者身份确定后再从他们之间可能存在的关系上下手，这样才能得到更多的线索和更多的怀疑对象，不然的话，以现在仅有的资料已经无法支持新的推论。”
鼓起勇气将话说完，赵明义看都不敢看罗一烈一眼，眼睛直直的看着身前的记录本，但是额头上的一丝汗水已经显露出他的不安。
“嗯！”
罗一烈轻哼一声，不置可否，目光在众人身上巡视而过。
“小萧，难得你今天大驾光临，要不就由你来说说？”
众人眼光齐齐落在萧陌然的身上，赵明义更是一脸的幸灾乐祸，恨不得对方丢人现眼。
坐在萧陌然对面的文雯更是一脸的坏笑，心想：“臭混蛋，叫你每次都让我背黑锅，今天看你怎么办。”
躲在角落里的萧陌然已经有感觉会被点到名，所以没有感到奇怪，依旧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我觉得各位领导说的都对，我佩服的同时也绝对服从，罗总队只要一声令下，我一定带头冲锋，坚决不掉队，肯定不抛弃，誓死工作，努力......”萧陌然滔滔不绝的说道。
“停...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其他人还有没有意见？”
罗一烈头疼的打断萧陌然的长篇大论，赶紧转移话题。
面对这个滚刀肉，他还真是有些无奈，他已经查过这个小子，你说别人靠这份工作生活，或者是想升职当官，怎么都要尊重一下领导，可是这小子家底丰厚，堪称警察系统首富，而且还不求上进，整天一副咸鱼心态，对领导没有一丝畏惧，这就有点尴尬了。
不过罗一烈想到前些天和龙望云通电话，龙望云说的一番话浮现在心头。
“老罗啊，你不要小看萧陌然那小子，我敢说在破案上，不管是你还是我，都远远比不上他，他这类有大才的人，你用好了，没什么案子可以难住他，你用不好，这小子倔起来敢直接撂担子、甩脸子，而且他这人吃软不吃硬，你别拿当官的那套吓唬他，他不吃这套。”
罗一烈的记忆一瞬而过，心里略有计较，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其他人见萧陌这样胡说八道的，罗一烈居然没有发火，大感惊奇，毕竟罗一烈的脾气和他破案水平是一样的出名，脾气一上来就骂人的主，今天改性子了？
赵明义心中一万头草泥马狂奔而过，这特么的双标狗。
文雯秀眼圆睁，视线从罗一烈和萧陌然之间不断往返，就这？不应该啊！
见没有人出来说话，罗一烈便说道：“杨处长这边让修复专家尽快将所有死者样貌恢复，小赵你们将所有收集到的材料重新整理，看能不能有新的发现，没异议的话，现在散会。”
等罗一烈走出会议室，众人这才开始议论纷纷。
赵明义的忠实狗腿子，雷邦故意大声说道：“现在杨处长和赵支队都有工作安排，只有某些组没有工作，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因为没用了？”
对于这种勾心斗角，杨思齐见得太多了，对于雷邦的话听而不闻，呵呵一笑便走了出去。
“你说谁没用？你们才是没用，查来查去反而把人查没了，臭不要脸。”小丫头文雯可不是好惹的，像只小老虎一样的龇牙咧嘴道。
面对文雯的反击，雷邦阴阴一笑道：“小丫头，你用什么身份和我说话？职务？级别？这就是你对上级说话的态度？还是说你们江涞支队都是这样没上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