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萧陌然拿着另外两份报告说道：“根据法证和法医对山洞现场以及尸体的勘验，五名被害者都是这六年以来报案失踪的人，四名第三中学的学生，一名第三中学的老师。
他们的死因很奇怪，不是被外部伤害致死，反而像是因为中毒生病之类的原因造成的死亡，因为在还算完好的几具尸体中，法医提取出部分带有残留药品的物质，经过详细化验，这些物质并不属于市面上已知药品所有，反而像是合成的新型结构药品，但是功效未知。”
萧陌然摸了摸下巴，推测道：“一个女老师，四个学生，一位老人家，他们都有被注射或者服用药物的情况，所以凶手是在进行活体实验吗？他冒这么大的风险抓这些人，难道就只是为了发明一种新药？”
“不，如果只是单纯这样并不足以让一个人这样做，或许还有一种可能...”
只见他一字一句的说道：“那就是凶手本人得了一种病，而现有的医学技术无法治疗，然后他就突发奇想，自己制造新药救自己，所以才会铤而走险做出这些事，而这也是凶手的杀人动机。”
第268章 调查的顾虑
顾野几人这时已经对萧陌然的推论听得入迷，整个推理合情合理，就像他亲自见到过一样。
王一波刚才汇报的一会儿功夫，萧陌然便凭着强大的记忆力，已经将所有报告看完，此时陈述起来，简直是一字不落，并且还加入了自己的结论。
说完法医的报告，萧陌然接着分析法证的。
“法证从山洞内提取出三组脚印，一组是我的，另一组是阎霞的，最后一组并不与几具尸体重合，相信应该是凶手留下的，而且我对比了一下与戴佩妮家提取出的陌生脚印，虽然底部纹路不同，但是尺码却是一样的，这足以说明凶手很可能是同一人。”
“可惜的是，在现场并没有采集到凶手的指纹，很可能凶手全程是戴着手套，这对我们下一步的调查有着非常大的影响，洞里没有留下太多有用的线索，看得出凶手是一个非常谨慎的人，从很早以前就做好了被发现的准备，因此他每一次都将洞里接触过的地方进行了处理。”
将自己的想法解读完之后，萧陌然翘着腿，半闭着眼睛，在大脑中回想自己的推论有没有什么明显的漏洞。
“我觉得咱们可以从第三中学下手，毕竟尸体是在学校后山发现的，而且戴佩妮又是这所学校的老师，两起凶案都跟第三中学有关系，要说他们没问题，这换谁也不能相信。”
在萧陌然思考的时候，顾野也没了护食的心思，认真的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查查老师。”袁彬这个木头还是老样子，我一个字都不想说。
萧陌然眯着眼睛，目光从三人身上来回巡视，面色凝重的说道：“第三中学确实有很大嫌疑，但是一所中学有多少人？而且还要在不引起骚乱的情况下将凶手捉出来，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一个不好，造成了社会恐慌，到时候怎么收场？”
三人心头一震，刚才只顾着分析案情，还真没人想到这些。
确实，以第三中学在吉兴县的地位，要是案子的消息传出去，那可真是会引起很严重的舆论事件。
“我了解到一个消息，据说第三中学的校长，可能会被破格提升为县教育局的局长，如果是真的，那现在正是关键时刻，一旦在这个时候引起舆论，恐怕....。”顾野放出一个重磅炸弹。
萧陌然有节奏的用手拍着大腿，好奇的问道：“这个校长能力很强吗？居然能从一个中学校长破格成为直属上级部门的一把手，他叫什么名字？”
顾野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很强，年年第一，叫聂正阳。”袁彬突然插嘴蹦出几个字。
萧陌然一拍脑袋，他居然给忘了，他之前让袁彬对第三中学进行摸底，所以说他应该是在场最清楚的人，只是这家伙话太少，所以萧陌然压根就没想起这茬。
“对了，之前负责第三中学失踪案的人是刑侦大队哪位？”萧陌然突然想起一件事，向顾野问道。
“是刑侦大队一中队负责侦办的，中队长名叫付华锋，这次去后山现场他也在，而且还是他提醒我尸体可能是失踪学生和老师。”
“你现在把他叫过来，我想跟他了解一点事。”
“没问题，他现在应该就在隔壁办公室，我打个电话就行。”顾野现场开始打电话。
果然，如他所说的一样，付华锋还真就在隔壁，接到电话后，没超过三十秒就到了萧陌然面前。
“萧组长，我听顾哥说你找我，不知道有什么能帮忙的？”付华锋搓着双手，小心翼翼的向萧陌然说道。
虽然他年纪比顾野大一点，可市局下来的就是领导，所以他一直称呼顾野为哥。
萧陌然压了压手，做了个请坐的手势，等对方坐下后，他才说道：“我就是想知道当初你们侦办第三中学失踪案的一些内情，你不用紧张，只要实事求是的说就行。”
第269章 混乱的搜索队
付华锋慌忙点头，“萧组长放心，你想问什么就问，我肯定如实回答。”
很满意对方的态度，萧陌然脸上的笑容也更加柔和。
“你给我说一下第三中学失踪案，从第一起发生到最后一起的整个过程，尽量详细一点，无论巨细都可以。”
付华锋进门之前，就大概猜到了可能是因为失踪案的事，所以早就在心里过了一遍，因此说起来一点含糊都没有。
“最早失踪的是一名叫季军行的初二男生...”
根据付华锋的讲述，在五年前的四月二十一号，一位母亲到刑侦大队报警，称自己的儿子在第三中学读书期间失踪。
接警后，付华锋便带人到学校进行调查，通过学校监控的记录，季军行在当天中午12点45分从学校离开，然后就再无踪迹，所有人都不知道他人到底去了哪里。
因为季军行是住校生，所以第一个发现他失踪的，就是初二（三）班的班主任。
据班主任回忆，当天下午上课后，他没见到季军行，就马上让学生到寝室找人，可学生找了一圈后，却根本没找到人，而且同房间的学生也说季军行中午出门后，就再没见过。
意识到不对劲的班主任便将情况上报到学校，随后学校就联系了他的母亲。
可得到的消息却是季军行并没有回家，当即季军行的母亲便赶到了学校，经过学校内部排查无果之后，第二天季军行的母亲便自行到警察局报了案。
然后是半年之后，第二名学生失踪，同样的自行离开学校，同样的消失无踪。
接下来的第三个学生、第四个学生失踪也是一模一样，仿佛这四名学生都是约好的一样，没有任何交待，独自离开学校，然后消失不见。
连续四起失踪案让吉兴警方承担了非常大的压力，地方政府的重视，老百姓的言论，都迫使警方需要尽快拿出一个结果。
可一中队的调查就像陷入了泥潭，每次都是从学生离校之后，便再无从下手，没有目击者，没有监控拍到，就像空气蒸发了一样。
他们也曾经怀疑过后山那一块，可当他们搜索了整座山之后，发现根本就没有任何失踪学生的痕迹，于是便否定了这条线，转而改变了调查方向。
随后是半年前，第三中学的一名叫做方可仪的女老师，也和那四名学生一样神秘失踪。
不过这名女老师与失踪学生不同的一点，就是她是在学校里失踪的，经过调查，方可仪并没有任何离开学校的证据，不论是监控还是同事学生，所有人都没见过她离开。
“等一下，你是说，你们当初已经把整个后山都搜了一遍？而且还没找到人？”萧陌然突然打断付华锋的话，一脸的不可置信。
付华锋茫然的点了点头，“不错，当时整座山都搜过了，一点发现都没有。”
啪！
萧陌然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把付华锋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自己惹得这尊大神不高兴了。
“没有个鬼，难道后山的山洞是这两天才长出来的？”萧陌然指出这里面的漏洞。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问题是出在这里。
“你们是在哪次案发后进行的搜山？参加搜山的人有哪些？”
面对萧陌然的质问，付华锋赶紧说道：“季军行失踪后，我们便组织人手进行搜索，当时参加的有警方的人，学校的老师，社区的工作人员...”
他一个个数完，最后又回忆了一遍，“哦！对了，还有一小部分家长和亲属，应该就只有这些了。”
萧陌然听得很仔细，很快就抓住了关键，“你们搜山应该有划分吧？山洞那一块是哪一个群体负责的？”
付华锋哑然，他支支吾吾半晌，才无奈的说道：“其实当时有些乱，所有人都急于找到学生，根本就没有系统的划分人群，大家都是混合在一起，按五米一个人的距离进行的搜索，山洞那里是哪些人负责的，现在根本就没法知道。”
第270章 传奇校长
萧陌然一拍额头，他真是服了这些老六，搜山连最基本的人员分配，以及区域划分都没有，一群众就冲上去乱找一通，这不是闹嘛！
“那当时参加搜寻工作的老师都有哪些，你总该知道了吧？”
萧陌然本来以为这个问题应该很好回答，可没想到付华锋却直接来了一句：“我们只是和各个团体的领队对接工作，里面有哪些人，叫什么名字，并没有进行过登记。”
控制一下自己想要骂人的情绪，萧陌然想了想，然后接着问道：“学校的领队是谁？是第三中学的校长吗？”
“不是，第三中学的校长，不管是正的还是副的，一个都没出现，是训导主任带的队，他的名字我倒是记得，叫罗仕文。”
“校长都没出现？训导主任带队？带队...带队...”萧陌然喃喃自语道。
用双手在脸上揉了一番，他觉得自己好像忘了问某个问题。
时间一点点过去，大约五六分钟后，他忽然一拍大腿，终于想到了自己忽略的地方。
“你有没有印象，方可仪和戴佩妮两个女老师，当时参没参加搜索工作？”
付华锋眉头紧锁，陷入沉思当中。
“好像有，又好像没有吧...”他一边想，一边轻声说道。
知道再问也没用，萧陌然制止他继续想下去，“这个事儿你就先别伤脑子了，我再问你，你知道当时为什么一个校长都没有出现吗？”
“这个我倒是知道一些。”可能是因为之前没有回答好，这次付华锋答复得很快，也很肯定。
“因为当时学生失踪在第三中学属于首例，所以正校长聂正阳需要坐镇学校安定人心，并且要对教育局进行工作汇报。
另外一个副校长那时正好外派到市里学习，根本就不在学校，所以最后才让训导主任出面带人。”
“原来如此...”萧陌然心里想道。
“好吧，今天麻烦你了，你先回去，有事儿我再找你。”既然问话完毕，萧陌然就开始赶人。
“好勒，萧组长有任何工作上的需要，我一定随叫随到。”付华锋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消失了，客套了两句，便迅速离开。
“老大，咱们下一步该怎么走？”见人已经离开，顾野立即靠了过来问道。
“现在我们不能再打草惊蛇，需要找到一个可以突破的点进行调查工作，你们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组长，你觉得可以调查一下那位叫罗仕文的训导主任，就算最后他排除了嫌疑，至少我们还能从他那里得到一定的线索。”王一波提议道。
萧陌然只是点点头，但是并未说话，说明王一波的这个意见在他心里不是最佳选择。
“聂正阳。”袁彬说出一个名字。
“聂正阳？看来咱们要找这位未来的教育局局长帮帮忙了。”萧陌然抚摸着下巴，袁彬的建议说到了他的心头上，这位校长暂时看来，从头到尾都没有参与到此案中，是调查突破的最好人选。
————我是分隔线————
聂正阳，吉兴县第三中学校长，二十四岁进入败落的第三中学工作，三十岁便被提拔为校长，任职的第三年开始，第三中学就霸占全县第一的位置。
如今十年过去，第三中学不但是吉兴县的骄傲，还在市里有着不小的名声，而这时的他刚好四十岁，尚算得上是年轻俊彦。
聂正阳除了管理能力超强之外，授课能力也是一把好手，加上为人正直谦虚，深得老师和学生的爱戴。
在第三中学之中，你可以说老师的坏话，但是你敢说聂校长的坏话，恐怕想要完整的离开会是一件很难的事儿。
当然，传言不一定可信，特一组的人对这样的说法都抱着怀疑态度。
假借教育局工作人员的身份，萧陌然带着顾野很顺利的进入了第三中学。
第271章 终见聂正阳
因为怕引起注意，萧陌然特意选择的是下班时间，所以两人在接待老师的带领下，他们被带到了聂正阳的住处。
聂正阳作为一校之长，不说级别有多高，但至少工资在地方上来说，也算是上等，可他现在所居住的不过是一所小小的普通平房小院，据说还是抗战时期遗留下来的老房子，比起一般老师住的都要差上不少。
唯一的好处就是这所小院就在学校里面，紧挨着学校后面的围墙边上，安静不说，上下班也很方便。
当萧陌然带着顾野来到聂正阳家，见到这位传奇校长的时候，第一眼的感观确实让萧陌然觉得这就是个读书人，他身上的书卷气在这个社会已经很少见了，就算是当年在大宋朝时，也只有朝堂上少数文官才有这种气质。
小院内种了不少的花花草草，给人一种四季如春的感觉，凭空让这所破旧小院多了几分诗情画意。
萧陌然打量着这位传奇校长。
眉目清秀，身材高挑，至少也有一米七五以上，黑色的头发被梳成偏分，脸上还戴着一副金丝眼镜，君子如玉也不过如此吧！
“校长，这两位是教育局机教股的工作人员，说是有工作上的事找您，我就给您带过来了。”带路的男老师向聂正阳介绍道。
正在弯着腰摆弄花草的聂正阳听见男老师的话，连忙站起身来，抖了抖身上的衣服，又把手拍干净，一脸笑意的迎了过来，完全没有因为将要成为局长，而盛气凌人的意思。
“哎呀，两位不好意思，小刘老师应该提前给我打个电话，我好在办公室迎接两位，没想到还把你们给带到我这破地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