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独还没像今天这样,被人骂得快连妈都不认识了。
正所谓士可杀不可辱。
对于他们这些只以武力见高低的为将之人来说,亦是如此。
他们宁愿战死沙场。
也不愿站在这里,平白受到典韦如此的侮辱。
满腔怒火之下。
一个个脸上皆是面红耳赤,杀意盎然。
然而。
挛鞮稽粥却是冷哼一声:“斩下他的头颅?呼衍三将尚不是那恶汉的对手,你们三人就行了吗!?”
一声呵斥。
却是给上头的须卜三将一盆冷水,当头浇了下来。
三人低着头,面色难看。
却听得挛鞮稽粥又是一摆手:“你等放心,你们只需以人数优势,迂回作战,拖住那恶汉便可!”
“此恶汉性命,自有人来了结!”
须卜三将抬头,脸色惊疑不定地望着眼前的挛鞮稽粥。
却见得挛鞮稽粥目光死死地盯着远处的典韦,脸上亦带着无边杀意。
旋即转头,大手一挥,望向一旁幕僚:“去!调集军中善射之人!”
“趁着须卜三将鏖战之际,直接给我将那恶汉射杀!以泄我大军心头之恨!”
幕僚点头应下,直接开始吩咐下去。
但须卜三将,神色却是有些不大自然:“大都尉,这两军斗将,吾等以三敌一,本就不大合规矩了。”
“此刻施以暗箭,是不是有些……”
他们须卜三将,虽是匈奴人。
但身为武将,却也还算是有些武将的骄傲。
两军斗将。
若是如同先前的呼衍三将一般落败,自然是技不如人,没什么好说的。
但暗箭伤人……
即便趁机除掉了典韦,却总是不大光彩,为人耻笑的。
然而挛鞮稽粥却是把眼一横:“暗箭伤人怎么了!?”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他们中原人一向不是斥我匈奴为蛮夷之辈吗!?”
瞪着眼睛,挛鞮稽粥是一字一句地历喝道:“现在,本都尉就行野蛮之举,又如何了!?”
一声令下。
很快。
三位背负大弓的匈奴人,便是被幕僚直接带到了挛鞮稽粥身边。
挛鞮稽粥没有丝毫犹豫,当即是吩咐下去:“你们三人,趁着须卜阿骨等三位将军鏖战之际,给本都尉瞄准了,务必要将那该死的夏将一箭毙命,可能做到!?”
那三人也是干脆。
眯着眼睛望向远处的典韦,是沉声笑道:“大都尉放心,吾等皆是有百步穿杨之能!”
“那夏将距离我阵前,也不过百余步而已!若不能拿下,当提头来见!”
瞬间。
挛鞮稽粥大喜过望!
大手一挥。
这边须卜三将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三人纵马,朝着典韦疾驰而去!
朗声大喝!
“猖狂夏将!吾等三人,定取你项上人头!”
原本正在叫骂的典韦见得三人前来。
满脸横肉的脸上,此刻终于是带上了兴奋的笑意。
随手将锦帛扔到了地上。
“直娘贼,骂了这么久,终于出来了!还以为你们匈奴人,当真是一群缩头乌龟呢!”
咧了咧嘴,典韦径直扬起了手中双戟:“再不来,一刻钟过去,陛下给俺的锦帛都快念完了!”
“十坛美酒,俺典韦拿定了!俺的双戟,早已经饥渴难耐了!”
言毕。
一声怒喝。
典韦操着双戟。
便朝着须卜三将,同样飞奔而去!
一时之间。
两军阵前。
金铁交鸣之声,响彻四周!
不得不说。
须卜三将单论武力,自然是远远落后于典韦的。
但这一父两子,一同上阵足有十数年。
默契十足,极为擅长合击之术。
再加上有了挛鞮稽粥的提醒。
面对凶悍的典韦,并不正面硬撼。
只是凭借着战马的优势。
三人三马。
自三个不同的方向,同时对典韦发动攻击!
一触即离。
并不给典韦缠斗的机会。
虽然险象环生。
但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如同先前的呼衍三将那般,被典韦直接一合斩杀。
匈奴一方。
挛鞮稽粥眯着眼睛。
见得陷入鏖战的战局,狠狠瞪着典韦,脸上满是残忍的笑意。
一挥手,潜藏在阵中的三个匈奴神射手,已经弯弓搭箭。
大夏阵前。
曹操和李烨亦是观察着战况。
见得凶猛无敌的典韦。
在须卜三将围攻下,依旧是游刃有余,甚至大占上风。
不由得抚须轻叹:“真虎将也!”
唯独李烨眯着眼睛,神色微厉:“不对劲。”
曹操一脸诧异,望向李烨:“陛下你这是?”
李烨枪尖前指:“典韦的确勇猛,大占上风。然那须卜三将,一直游离于典韦后,左,右三侧,不给典韦正面硬撼的机会。”
曹操依旧是疑惑:“这有何问题?这三人,应当是在为匈奴后军迂回,争取时间吧?”
“的确是这样没错。”
李烨颔首,神色却依旧未曾放松:“然而,孟德你难道未曾发觉?这三人且战且退,一直在将战局,拉向匈奴一侧?”
这话一出。
曹操微眯着眼睛,仔细观察。
这才发现。
原本处于两军中央的战局。
随着须卜三将的边打边撤。
已经逐渐将战局拉向了匈奴一侧。
典韦为了追击,已经向匈奴一方移动了二三十步了!
原本距离匈奴阵前差不多一百二三十步的典韦。
此刻距离匈奴已经不到百步!
“他们这是要!?”
曹操瞪大眼睛,神色一变:“暗箭伤人!?”
相通了这一切之后。
曹操张口刚想提醒典韦。
却已经有些来不及了!
当是时!
随着匈奴三个神箭手, 张弓搭箭。
三枚箭矢,化作三道流光!
朝着典韦疾射而去!
“典韦快撤!”
曹操呼喊声终于是到来!
然而,那三支箭,呈品字三角!
朝着典韦的额头,左胸,前胸狠狠扎去!
在须卜三将的缠斗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