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余一片沉默。
陆仁不曾回头。
再次高呼:“蒙武,王翦何在!?”
一声呼喊。
无人应答。
“噌!”
陆仁拔剑,高指于天。
“秦将蒙武,王翦何在!?”
半晌。
“秦将蒙武,在此!”
“秦将王翦,在此!”
两声回应,断断续续,隐隐约约带上了哭腔。
“奉某将令。”
再一呼喊。
回应陆仁的,是两人几乎响彻四周的呼喊。
“末将遵令!”
陆仁依旧不曾回头。
将目光,缓缓的望向天空。
“蒙家小子……”
蒙武含着热泪,早已经是哭成了泪人:“蒙武在……”
“你虽勇猛,然生性莽撞,此乃将者大忌。”
“日后用兵,当纵观全局,三思而后行。”
蒙武哽咽,浑身都在微微的颤抖着:“明白了,蒙武都明白了!”
陆仁缓缓点头。
“王翦。”
王翦低着头,默然上前。
“你天纵其才,可谓天生之帅才,当为我秦国日后之支柱。为将者,日后当迈于老夫,为我大秦,定得天下。”
“但有一事,你须谨记。”
“尔当为王翦,不可复为武安君其二也。水满则溢,功满则危。”
“切记,切记。”
年轻的王翦,聚拢着双手。
自上而下,以大拜之礼而低首:“王翦谨记!”
蒙武和王翦走了。
带走了函谷关中,几乎所有的秦军。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
或许一日。
或许数日。
函谷关。
陆仁立于其上。
他的身后,有五千将士,正静静立于原地。
默然无声。
脸上神色肃穆。
其上。
旌旗竖立。
硕大的一个“武安”赫然于上。
这五千人。
乃武安君之亲卫。
也是这么多年来。
随着武安君南征北战的生死袍泽,或者可以称之为,战友。
陆仁没有再劝说他们了。
因为他明白。
面对这样一群人。
劝说已经没有了意义。
远处。
久未闻见的喊杀声,再次呼而起之。
无数的联军,已呼啸而来。
陆仁和五千武安君亲卫。
背向函谷关,不曾回头。
(舍一人而救天下,便是神的宿命!)
第六十一章这一次,终究是败了
数十万列国联军。
浩浩荡荡。
很快。
便已兵临函谷关之下。
偌大的函谷关。
此刻在数十万联军主力的围困之下。
巍峨的雄关,仿佛都已矮上了一头。
以陆仁之令。
此刻函谷关门,依旧大开。
“君上!三路大军业已传来军报!秦军重兵把守河套、武关、渭水。三路攻势皆已受阻。”
廉颇满脸皆是厉色,缓缓拱手,望向面前的魏无忌及赵胜、黄歇三人。
一语而后。
三君皆抬头。
望向面前的函谷关,脸上俱是笑意。
“便如此说,武安君当真是分兵了?”
魏无忌轻声而笑。
然浑身上下,已带锐利。
“函谷关,已无可战之兵!”
黄歇大步踏前,言语间皆带笑意:“踏破函谷便在眼前!”
赵胜跪地,掩面而哭:“近了!近了!王上,赵胜今日,便为你,为我赵国,报此血仇!”
“白起!还有秦国,今日便血债血偿!血债血偿!”
那嘶吼声中,已近是煞气。
而廉颇及乐毅目光皆厉,双目赤红。
而此番。M.
“报!”
“启禀诸位君上,诸位将军!上游斥侯来报,这几日,大河水线锐减!”
不消多言。
在场联军众人,便又是抬起头来。
只不过。
那脸上,已尽是冷笑之色。
“果不出其然,又是水攻之计。”
听得斥侯之言。
以众人之能。
自然是明白了,这到底是因为什么。
毕竟。
此刻正值初春。
随着天气转暖。
大河上游,被冰封之河水,业已悉数解冻。
如此一来。
则大河下游,水线必然上涨。
然而此番。
这即日,大河水线却是锐减。
何也?
不过筑得堤坝蓄水,直待凿开堤坝。
河水奔腾而来。
则大河下游,方圆千里,一片泽国。
在众人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