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刻。
竟然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于眼前的嬴子楚了。
“多撑一段时日吧,大秦总是离不开你的。”
更像是宽慰的一句话。
引得嬴子楚嘴角笑意更甚:“政儿是在宽慰于寡人么?”
“大秦离开谁,都还是大秦!”
眯着眼睛。
静静的望着面前的嬴政,嬴子楚的神色却是郑重了起来:“况且此番,便是寡人离去,我大秦尚有政儿,寡人亦无虞矣。”
嬴政并不应。
望向已明显有些体力不支的嬴子楚。
只是叹息。
却见得这边。
在他的搀扶下。
嬴子楚目光一直静静的放于一处。
那不是别地。
正是函谷关所在的方向:“此番,白淑能胜么?”
此刻。
大秦朝堂之上,几乎所有的人都是明白。
嬴子楚这个秦王,欲提拔白淑。
就如同当年之先昭襄王,提拔昔日之武安君一般。
然而这些人。
自然不知晓嬴子楚之身体情况。
自然也不知道。
打从一开始的时候。
嬴子楚这个秦王提拔白淑。
便仅仅是为了嬴政这个太子,留下自己未来的班底而已。
毕竟。
朝堂之上。
派系复杂。
各方势力,可谓是犬牙交错。
他这个秦王,已经是时日无多了。
而偏偏嬴政这个太子,时年不过十二岁。
待到即位之后。
便以嬴政之聪慧。
却也难免有主少而国疑之事。
届时。
若无自己信任之心腹当朝。
便以嬴政之能。
日后秦王之路,怕亦是难走。
于是乎。
便有了如今白淑镇守函谷关一事。
如此番。
白淑能如同昔日之武安君一般。
阻列国合纵联军于函谷关外。
那么几乎是毫无疑问的。
身为武安君之女身份加持的她。
立马便可一跃成为大秦朝堂之新贵。
亦可成为未来嬴政之左膀右臂。
但问题依旧是如此。
白淑,当真能胜吗?
非是嬴子楚轻视。
然白淑身为一介女流。
虽前番汾水大胜于赵军,出得奇谋。
然而即便是现在。
也没有人能觉得,白淑能达到甚至仅仅是接近其父昔日的地步。
甚至。
便连众人对于王翦的期望,也远在白淑之上。
面对嬴子楚的询问。
嬴政却同样是将目光望向函谷关所在的方向。
当提起白淑的时候。
秦国太子脸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郑重:“白淑能胜,而必胜!”
语气几乎是斩钉截铁。
这种确凿的语气。
即便是嬴子楚,也很少自嬴政的口中听到。
而他明白。
一旦是嬴政用上这般语气的时候。
还从来为曾有失言的时候。
于是乎。
嬴子楚放心的笑了:“看来,你对白淑,信心十足?”
“当然,因为她为武安君之女!”
而嬴政,亦是洒脱一笑:“现在政还记得,白淑欲为白氏冲夺回武安君之名号呢!”
陆仁再低头。
那目光已经是如同鹰鹫一般的锐利:“眼下,武安君之名,且暂寄于吾手!吾等着她,亲手而取之!”
当是时。
一王,一太子。
皆是望向函谷关。
此刻。
他们脸上的表情,是从所未有的轻松。
仿佛这场即将开始的大战。
还没有开始。
他们秦国,便已经是立于了不败之地。
于是乎。
整个天下。
都是一片风雨欲来之势。
随着列国合纵联军的形成。
便一路浩浩荡荡,径直西行而朝着秦国攻伐而去。
而得到消息的秦军。
以白淑这秦国主将之令。
没有丝毫犹豫。
放弃了先前占得魏国之高都、汲地;韩之成皋、巩地;赵之太原、长平、上党等地。
整个兵力,大幅度的收缩,尽数的退回了秦国本土。
便是在如此的情况下。
列国一路顺势将这些地方,都是毫无阻碍的收复了。
三晋之国,自然是因此一片的欢腾。
毕竟。
此番收复的,都是他们被秦国所侵占的国土。
借着合纵的机会,能收复失地,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然而有人欢喜,有人忧。
至少对于李牧这个联军主将而言,便是如此。
此番。
其余等人于上党城中。
刚刚从秦人手中,收复了上党。
不少赵国将士,都是欢天喜地。
然而这边。
一转头,却是见得李牧低着头,深深皱眉,脸上的神色也是不大好看。
见得如此。
不少将士都是有些疑惑的询问着:“将军,此番复得上党,当为我赵国之大喜也,将军何故而愁眉不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