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王龁这个前任大秦主帅而言。
可谓是一场煎熬。
毕竟。
身为秦军大将,坐视着秦军将士们牺牲,他又怎么能不心疼呢?
此刻听得陆仁终于是下令。
无疑是让王龁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没有丝毫犹豫。
直接是下令撤退。
而随着秦军的撤退。
不过是片刻之后。
丹水东岸。
韩山,赵军帅账。
赵括身为赵军主将,此刻来回的踱步着,脸上隐隐的带上了一丝兴奋和急切。
虽然此前。
前方战报传来,已经证明赵军已经占据了战局的优势。
然而。
战场之上,形势瞬息万变。
不到最后一刻,赵括身为赵军主帅,自然是不得有丝毫放松。
而后。
不过是片刻之后。
便有赵军斥侯纵马疾驰而来。
不待下马。
便是高声呼喊:“报!前线急报!”
“秦军不敌,业已败退,我军大部,已经攻向秦军丹水西线壁垒!
一句之后。
那赵括瞬间便已经是眼前一亮,紧紧的撰紧了拳头,嘴角也是终于带上了如释重负的笑意:“佑我赵军!上天佑我赵军啊!”
而不过片刻之后。
那身旁的副将也同样是一脸的兴奋之色,直接朝着赵括一拱手:“恭喜将军,贺喜将军!那廉颇三年按兵不动,而如今将军方一下令大军入得丹水突袭,秦军便是猝不及防,大败而逃!足以证明,将军领兵有方,远在那廉颇之上啊!”
“将军,兵法有云,乘胜而追击。如今秦军大败,必定是士气大溃,我军若趁着此刻追杀而去,不但能拿下秦军丹水西壁垒之光狼城,说不定更是能趁着此等良机,一举拿下老马岭、泫水河等多道防线!彻底击败秦军!”
然而。
面对副将的夸赞和进军之谏。
赵括的脸上虽带着一丝笑意,却依旧只是摆了摆手。
沉默片刻,那脸上已经满是思索之色:“不急。”
“那秦军与我对峙三年,此刻却是突然和我军决战,匆匆败退,未免太过蹊跷。盲目进军,若其中有诈,则我军危矣。”
第二十章赵括谨慎终上当,秦军撤离光狼城
随着赵括这一句。
那副将愣了愣,而后还是直接点了点头:“将军运筹帷幄,用兵谨慎,末将受益无穷也……”
赵括没好气的瞪了副将一眼,直接是带着嫌弃的挥了挥手:“行了,如此阿谀奉承之言,以后切莫再言!”
但是。
微微翘起的嘴角,足以证明此刻的赵括,还是颇为受用的。
而这边。
不过是片刻之后。
赵括便已经是收敛了脸上表情,直接是望向斥侯,沉声道:“此战我军伤亡如何?秦军又如何?”
这边。
随着赵括的询问。
那斥侯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是拱手道:“启禀将军,此战我军伤亡不小,约有一万将士阵亡于丹水河畔,伤者无计!”
“而那秦军的伤亡,应当比我军还惨重一些,保守估计,阵亡人数也是在一万五千人以上,伤者更是无从计数!”
赵括微微皱起的眉头舒展些许,听得斥侯之言,点了点头,不由得喃喃自语:“一万五千人么?”
可以说。
此战。
无论是对于赵军还是秦军而言。
伤亡不可谓不惨重。
要知道。
在这个时候的大军大战。
伤亡超过1成,便已经称得上是惨败。
再精锐的大军,也会直接溃逃。
而此刻。
两军的伤亡虽然没有超过一成。
却也已经是达到了半成之多。
如此情况下。
秦军溃败而逃,看起来似乎是一个再合理不过的事情了。
然而。
赵括熟谙兵书。
虽然此前未得大战之经验。
但是多年来所读之兵书,再加上父亲马服君赵奢此前的耳提面命。
让赵括早已经是知道,兵者乃诡道也。
正所谓兵不厌诈。
如今身为赵军主帅,王命在身,赵国一国之运,皆系于他之手。
所以赵括也明白,自己必须再慎之又慎。
当下。
赵括将目光,直接是望向副将,却是突然询问道:“你说,若是武安君在此处,他将会如何?”
那副将拱了拱手,直接是朗声笑道:“那武安君自诩战无不胜,若经此大败于将军之手,恐已一命呜呼。”
然而。
副将之言,却只是引得赵括一声冷哼:“若武安君,就在此地呢!?”
这一声询问。
倒是让那副将沉默片刻。
是讪笑着摆了摆手:“将军,那武安君不谙兵书,用兵一向是不循常理。故……故末将亦不知,武安君将会如何……”
听得此言。
赵括冷冷的瞪了那副将一言,便没有多说些什么了。
眯着眼睛,便是直接招了招手,再次望向那斥侯:“此战之前,本将曾命你等,密切监视秦军,及秦国朝堂之动向。”
“你且告知本将,此战之前,秦军可有过换帅之举动或者预兆?”
听得赵括之言。
那斥侯思索片刻,便是重重的摇了摇头:“启禀将军,此战之前,秦军并无任何异常。那王龁依旧是秦军之统帅,秦国朝堂之上,也并无任何换帅之举动。”
赵括缓缓的点了点头。
但是即便是如此了,脸上的神色,却依旧是没有丝毫的放松。
紧紧的望向远方,是自言自语道:“即便如此,秦军如此动向,本将还是觉得有些不正常。”
"那王龁用兵风格,和廉颇一般,一向是谨慎,怎么会如此冒进?莫非,此前秦军增设粮仓,乃是假象,实则因为缺粮,所以不得不朝着我军发起主攻?"
“还是……”
略微的沉思之后。
仅仅是片刻。
赵括便已经是猛然抬起头来,似乎向想到了什么一般,直接是朗声道:“不对!”
而后。
没有丝毫犹豫,赵括再一次的望向斥侯:“尔等可知,如今那秦国之武安君何在!?”
随着赵括的这一句询问。
那副将皱了皱眉头,便是拱手道:“将军,你的意思是?如今那秦国之主帅不是王龁,而已经换作了那武安君?”
赵括眯着眼睛,目光紧紧的望着那丹水对呢,缓缓的点了点头:“一个主将,若非情况特殊,岂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展现出迥异的作战之风格?”
顿了顿。
赵括的目光幽幽,语气也是变得无比的锐利起来:“除非,是此刻那秦军主将,已非王龁!”
“如今,那秦国之中,可为主帅者,也就唯有那武安君了!”
“武安君作战风格,一向是不循常理,若换做了他,那秦军的这动作,也就说得清了。”
然而。
赵括这边话音刚落。
“可是……将军,眼下咸阳那边的密报业已传来,说是武安君前番报病在府,已有多日。眼下,正在府养病,并无可能前往长平,担任秦军主帅啊。”
此话一出。
几乎是一瞬间。
赵括和一干赵将,皆是将目光望向那说话之人。
那说话之人不是别人,正是那赵军斥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