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斥侯,同样是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是断断续续的呼喊着:“我长平关……失守……”
说完这句话之后。
那斥侯便是面色一白,直接一头栽落下马。
与此同时。
怀中紧紧揣着的竹简,也是直接跌落到了地上。
赵括面色发白。
浑身都是在微微的颤抖着。
直接捡起了竹简。
然而。
在展开竹简,查看了竹简的内容后。
却是眼前一黑。
险些直接栽倒在地。
一旁的副将面色大变,连忙是扶起赵括:“将军!?”
而这边。
赵括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却是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历声高呼:“快!快!快!”
“撤军!撤军!”
“命令大军,即刻回援!”
“长平失守,秦军的目的绝不仅仅如此!故关、韩山、大粮山,同样是危矣!”
“快马至得后方,命令韩山守将,一定要守住韩山和大粮山!”
“韩山和大粮山一失,则我军粮道断绝!有,有覆灭之危!”
此刻的赵括。
在得知长平关失守后。
便已经是明白了一切。
秦军的目的,自然不会是为了一个小小的长平关了。
此刻。
秦军绕过后方。
若断绝他们粮道,将大军一分为二。
则他们赵军,便是真正的危险了。
于是乎。
便是在赵括的命令下。
原本和秦军鏖战的赵军,没有丝毫的犹豫,便是直接的撤离。
然而这边。
早已经是计划好的陆仁,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便放赵军回援呢?
没有丝毫犹豫。
陆仁便是直接一挥手:“传令下去!令王龁领我军主力,缠斗赵军,务必不能放得赵军撤退!”
于是乎。
随着陆仁的下令。
原本是势均力敌,甚至是赵军略占上风的态势,便是瞬间一变。
赵括仓促下令,赵军仓皇而逃。
而秦军趁着这势头,一鼓作气,乘胜追击。
无数赵军,在追击的路上被冲散,分割……
伤亡比之先前几日,加起来都还要惨重。
此刻的赵括,心都是在滴血的。
但是却已经是顾不得这么多了。
依旧是下令撤退。
然而。
在秦军的缠斗下。
即便有心撤离。
又怎么可能成功?
于是乎。
不过是一日。
“报!禀将军!秦军从我百里石长城后突袭故关,故关失守!”
再一日。
“报!禀将军!秦军骑兵于小东仓水,往东切入我军,至故关与另翼骑兵会合!”
“而后长驱直入,切断韩山与大粮山联络!我军数次冲击,皆是大败而归!”
泫氏谷底。
当赵括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
脸上已经带上了一丝绝望之色。
紧紧的低着头。
脸上诧异、惊骇阵阵的神色闪过之后。
赵括便已经是猛然抬头:“不对!不对!”
赵括不住的摇着头。
忍不住将头望向了西方,那脸上的神色已经是带上了一丝了然,不住的喃喃自语道:“如此用兵,诡异而不循常理。”
“王龁用兵素来谨小慎微……”
“秦军之统帅,断然不是王龁!”
一句之后。
身旁的副将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便是纷纷询问道:“将军,秦军主帅不是王龁,又能是谁?”
说完话的瞬间。
这些副将也终于是明白了些什么。
脸上纷纷是带上了惊骇之色:“莫非!?”
赵括起身。
目光灼灼的望向谷前,缓缓点头:“不错,如此用兵之人,秦国之内,舍武安君白起,又有何人!?”
说完。
赵括便已经是惨然一笑。
望向周边,因为匆忙撤退,已经是伤亡惨重的将士们,更是眼眶通红:“兵不厌诈,本将早该想到的!”
“先前那秦军以增兵、增粮之策,诱惑我军进军,相必也正是武安君之计也!”
“那时本将便已察觉异常……可惜,还是心存侥幸,是本将之责,此乃本将之责啊!”
说着这话的时候。
赵括将目光望向遥远的东方。
那正是赵国都城邯郸说在之方向,脸上的表情也是颇多的无奈之色:“若是寻常,本将断不会中得此计。”
“时也,命也……”
缓缓的摇了摇头。
见得满脸颓废的赵括。
这边诸位副将还有那些廉颇的裨将们,也顾不得这么多了,连忙是扶住了赵括,焦急道:“将军为我赵军主将,断不能如此啊!?”
毕竟。
所有的人都知道。
若赵括这个赵军的主将都是倒了。
那赵军就当真是没有希望了。
而赵括,自然也明白这一切。
勉强的打起了精神。
缓缓的点了点头之后。
便是望向众将,直接朗声道:“若我没猜错的话,武安君此举,便是欲将我军,困死在这老马岭与长平关之间。”
“而此刻,秦军在这谷底布置重军,已将我军重重包围。”
“为今之计,只有向大粮山方向突围而去!”
“此刻,那东面截断我军粮道之秦军骑兵,两道相加不过三万人。若突围成功,凭借我军尚存之兵力,以及大粮山之粮草,尚有希望夺回长平关!”
深深的呼了一气。
赵括咬着牙,是一字一句道:“若突围不成……”
赵括没有再说下去了。
但是他的意思,现场所有众人都已经是明白了。
此刻。
众人接是深深的点了点头。
而后。
赵括便是将目光,直接望向众将:“我军粮草,还有多少?”
一句之后。
那副将咬着牙,便是沉声道:“还可供八日之用。”
赵括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是一摆手:“传令下去,从即日起,全军将士粮草,统一分配!”
而后。
赵括深呼一口气,朝着现场众人,深深的鞠了一躬:“此战,乃我军生死存亡之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