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我的父亲是李靖 第23节

太极殿,洪成单膝跪在地上说道:“禀告陛下,东西市署的粮食已经售空,有人制造骚乱,已经被右威卫拿下。”

李世民急切问道:“尉迟恭呢?”

“吴国公不知踪迹,现在是他的副将梁建方维持秩序。”

“宝默成衣店如何?”

“成衣店的琉璃器也已经售空,百姓们正在原地等待,没有发生骚乱。”

李世民又问道:“市面上新旧铜钱的价格怎样?”

洪成老实回答道:“新铜钱买粮的价格降了一成,旧铜钱则是涨了两成!”

“再探!”

“末将领命!”

洪成大步离开了太极殿,李世民的脸色微沉,心里想着,李哪吒到底要搞什么把戏,现在正是关键时刻,怎么能够断粮呢?

而和这件事关联甚深的世家官员,听到洪成的禀告,顿时面露喜色,如果不是在太极殿内,估计早就大笑起来了。

刚刚低着头生怕李世民注意到他的崔干,此时又跳了出来,抱着勿板禀告道:“陛下,微臣泣血上奏,朝廷给了百姓希望,却又断了他们的希望,这样下去,势必民怨沸腾,还请陛下迷途知返.....”

“够了!”李世民出言打断了崔干的话,向王德问道:“王德,现在是何时?”

“回禀陛下,巳时六刻!”

“朕说了,午时之前会平息铜价,这还没到午时,你们急什么?”

.....

东西两市被世家掌控的掌柜,脸上的担忧焦躁消散不见,已经换上了一副喜气洋洋的面孔,指挥着伙计把新的价格牌挂在柱子上。

挂好了价格牌,就要回店里喝一杯茶,这一上午忐忑不安的,可得好好歇歇。

看一眼躁动不安的人群,心里不由对崔盈充满了钦佩,不愧是崔公子呀,真是神机妙算。

崔家别院,崔盈肆意至极的狂笑在内堂回荡:“哈哈哈....,朝廷没粮了,天助我也!”

......

秦怀道再次跑回了酒楼,上去就说:“奖哥,市署那边没粮了,发生了骚乱,已经被右威卫弹压,那些掌柜的也把新的价格牌挂了起来,看他们的样子很开心。”

李德奖猛然坐直了身子,踹了一脚还在玩着魔方的程处默说道:“别玩了,该你干活了!”

程处默一个激灵,把魔方塞进怀里,下楼,行云流水地跨上一匹战马,朝城外急速奔去。

第43章 招摇过市

程处默的马跑的飞快,远远见到树林前的尉迟恭,就从马背上飞了下来,一个漂亮的翻滚卸去了力,就来到了尉迟恭的身前。

“尉迟伯伯,奖哥儿说让您进城!”

尉迟恭大手一挥,寂静的树林里顿时热闹起来,一队又一队的士兵,扯下盖在车子上的麻布,牵起骡马走到官道上,排成整齐的一队。

尉迟恭骑在战马上高声喊道:“儿郎们,进城送粮,招摇过市!”

......

牛三斤急冲冲地跑进群贤坊的家,拎起墙角的铁锹就翻进了猪圈里,把哼哼唧唧的肥猪赶到角落,挥舞着铁锹开始挖了起来。

群贤坊紧挨着金光门,位置偏僻,长安城的贩夫走卒大多住在这里,是长安城有名的贫民窟。

牛三斤在西市的一家酒楼掌勺,因为有祖传的炖羊肉手艺,颇受掌柜看重,与群贤坊的邻居们比起来,日子要好上不少。

牛三斤的媳妇张氏听到院子里的动静,从屋里走了出来:“当家的,你不是上工去了吗?怎么现在回来了?”

牛三斤手上动作不停:“孩儿他娘,朝廷在西市卖粮,新旧铜钱一个价,我把咱的钱挖出来去买粮。”

“新旧铜钱一个价?”张氏诧异,最近新旧铜钱的事闹的沸沸扬扬,如果不是牛三斤平日里从厨房偷偷带点米面,他家好不容易攒下来的旧铜钱早就花光了。

“孩儿他娘,赶紧过来搭把手,把钱挖出来,我赶紧去西市排队。”

“哦~,好好!”张氏也拿起了墙角的铁锹。

一个路过的老头听到夫妻二人的对话,隔着矮矮的土墙开口道:“三斤,瞎忙活啥,朝廷已经没粮了。”

“刘叔,你从哪听的朝廷没粮了,我回来的时候,西市还有好多人排队呢!”

刘老头提了提肩上的扁担嗤笑道:“我听回来的人说,粮食已经卖完了,他们在市署等了将近一个时辰,一粒粮食都没有,我看你也别忙活了,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牛三斤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睡觉比较沉,早上根本没有听见西市的欢呼声,等上工的时候才知道朝廷在西市卖粮。

他也没来得及细问,就央求着掌柜放他回家拿钱买粮,一直拖到了这个时间,酒楼实在没什么生意,掌柜的才放他回家。

牛三斤一阵懊恼,当时和掌柜的说话怎么不强硬一点,这下晚了,买不到粮食。

就在他陷入懊恼的时候,距离他家不远的金光门忽然传来雷鸣般的欢呼声。牛三斤支起耳朵问道:“孩儿他娘,你听没听到金光门那边在喊什么?”

张氏支着铁锨道:“孩儿他爹,我听着好像他们在喊,朝廷运粮,闲人回避!”

这时一阵更大的呼喊声传了过来,牛三斤这次听得真真切切,他眼中露出狂喜之色:“孩儿他娘,你挖钱,我和刘叔去看看。”

牛三斤扭过头,土墙外边哪里还见刘老头,一下子就没影了,扁担都不要了!

金光门与春光门之间的东西横街,是长安城东西向的主干道,它穿过西市,经过皇城朱雀门,抵达东市。

一队昂首挺胸的士兵,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在大街上。板正的羊毛大衣更衬托他们挺拔的身材,脚步整齐划一,铿锵有力,一看就是百战精兵。

抱着父亲脖子的小男孩,憧憬地看着神采奕奕的士兵,对父亲大声道:“爹爹,爹爹,我长大了也要参军,也要穿那样的衣服!”

小男孩的父亲捶了捶有些瘸的右腿,笑道:“咱家是府兵,等你练好了武艺,就能为国杀贼!”

类似的父子对话,在人群中轮番上演,

牛三斤艰难地挤到了前面,他顿时呆立当场,士兵护送的马车上一件件琉璃制品,在强烈的阳光下交相辉映,引来百姓此起彼伏的惊呼。令他们更为震惊的是,一车车精美的琉璃制品后面,是一眼望不到头的粮车。

粮车上的粮食堆的满满的,两边各插了两杆大旗,上面书写着,平价卖粮,永不限购!

朝廷平价粮,新旧铜钱一个价!

精美琉璃器,挥泪大甩卖!

不要九九八、不要六九八、只要四九八!

“哪个狗日的说朝廷没粮食了,害得老子还得重新排队!”

“就是,那些人真该杀!”

“朝廷运粮,闲人回避!”

士兵们再次高声喊起了号子,一脸憧憬的孩童们,举着拳头和士兵一起呼喊,渐渐的大人们也跟着喊了起来,呼喊声直冲云霄。

程处默骑着马跟在尉迟恭后面,他激动万分,举着拳头,也跟着百姓呼喊。尉迟恭回头看了他一眼,面带笑容道:“臭小子,这算什么,等你立下不世之功,场面要比现在热闹百倍。”

高喊着号子的牛三斤猛然惊醒过来,迅速挤出人群,朝自己家奔去,朝廷有的是粮食,自己还急个屁,赶紧回家把铜钱再埋回去。

东市市署,已经等待将近一个时辰的百姓,耐心已经到了极致。不时有人和维持秩序的士兵发生冲突,甚至有人高呼,朝廷无粮,坑害百姓。

梁建方已经下重手处置制造骚乱的人,但小型的骚乱还是止不住的发生,甚至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他心里焦躁万分,他心里清楚,现在正是最危险的时候,干柴上已经泼了油,有个火星就是大祸,这种情况他上一年跟着户部一个官员赈灾的时候遇见过。

梁建方和几个裨将相顾惨笑,眼看就到了午时,依旧没有粮食运来的迹象,就在梁建方低声吩咐裨将如何应对骚乱的时候,东市外边传来了一声高过一声的呼喊声。

“朝廷运粮,闲人回避!”

东市立刻就炸了锅,梁建方跳起来对着百姓们大喊:“如今圣天子在朝,怎么会不顾你们的死活!”

焦躁的百姓顿时安定下来,裨将们也笑逐颜开,指挥士兵,将百姓隔离开来,为运粮的车队腾开道路。

如果让大将军见到这样乱糟糟的情况,肯定少不了一顿臭骂!

第44章 玩不过A股,还玩不过你吗?

东市,恒源粮店内,庞掌柜半躺在榻上,闭着眼睛,哼着小曲儿,不时捏一片果脯塞进嘴里,美滋滋。

等干完了这件大事,崔公子的地位在崔家肯定水涨船高,甚至会入朝为官,做为崔家下一任家主来培养。

而做为崔公子最基础的班底,自己也会跟着鸡犬升天。

就在庞掌柜做着美梦的时候,店里的伙计匆匆忙忙跑了进来:“掌柜的,大事不好了!”

庞掌柜猛然睁开眼睛,脸色不悦,任谁在做美梦的时候被人吵醒,都会不开心:“咋咋呼呼的干什么!”

伙计急道:“掌柜的,朝廷的粮食来了!”

他豁然站起,一把抓住伙计的衣领:“你说什么?”

“朝廷运粮来了,不信,您去看看,运粮的车队,一眼都看不到头!”

庞掌柜急忙跑到街上,只见市署前旌旗飘展,百姓们兴奋欢呼,一辆接着一辆粮车运进市署之内。

一条红色的横幅从市署拉到了对面,在长街上空轻轻飘荡,横幅上面写着一排黑色大字,大老远便能看见。

庞掌柜下意识地顺着横幅念下去,一口逆血险些喷出来!

“刮风啦,下雨啦,回家拿钱买粮食啦!”

恒源粮店的对面是郑家的福丰粮店,福丰粮店的方掌柜冷眼看着倒在伙计怀里的庞掌柜,吐了一口浓痰:“这下赔大发了吧,我看你们崔家还怎么翻身?”

他旋即又对着伙计问道:“郑大人联系到了吗?”

伙计摇头:“府上人说,郑大人一早就进了宫,现在还没有回来!”

方掌柜捏着胡须道:“看来是被陛下留宫里了,你刚刚可看清,朝廷到底运了多少粮食过来?”

伙计道:“掌柜的,粮车从金光门排到了东市,数不清呀!”

方掌柜犹豫了片刻,神情变得坚定无比:“皇帝这是铁了心要做掉崔家呀,咱们不等郑大人了,去,换上新的价格牌,粮价和朝廷一样,不...便宜五文钱!”

伙计小心翼翼地问道:“掌柜的,咱们擅自做主,郑大人会不会处罚咱们?”

“哈哈哈!”方掌柜拍着伙计的肩膀道:“小伙子,现在崔家是必死的局面,咱们还要跟着去死?咱们现在脱身,东家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处罚?”

“我这就去换牌子!”

福丰粮店前的价格牌很快就挂了起来,正因为联系不到东家,在铺面门口来回徘徊的掌柜,看到郑家挂起的价格牌,连忙吩咐伙计,换上新的价格牌。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崔家这次要输了,还有可能会遭到皇帝的清算,这时不抽身,何时抽身?

......

太极殿内的气氛诡异到了极致,距离午时只剩不到一刻钟,出去打探消息的洪成还没有回来。

李世民面若寒冰,而长孙无忌、房玄龄和杜如晦他们则是握紧了拳头,不时看向计时的刻漏。

他们是皇帝近臣,如果平息铜价失败,李世民颜面扫地,那么他们以后在朝中的处境,将会更加艰难。

裴寂一脸淡然,仿佛这件事和他没什么关系,但他的心里已经生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如果此事失败,民怨沸腾,那他是不是就可以趁势迎太上皇还朝?

崔干几乎快压抑不住心中的狂喜,他每看一眼李世民阴沉的脸,就如同吃了人参丸,浑身舒畅。

其他世家的官员神情不一,有的欢喜、有的面无表情、还有的却是深深的忌惮。

刻漏上的箭形浮标即将显现午时,崔干已经握紧了勿板,蓄势待发谏言皇帝下罪己诏的时候。

洪成迈着大步从殿外走来,他神色肃穆,李世民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洪成轰然跪地大喊道:“禀告陛下,新旧铜钱的价格已经恢复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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