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也没什么!”
郭嘉苦笑着解释道:“前段时间主脉那边放话,郭氏子弟不得与那一位效力,连以前公达征去的子弟,也都要召回!”
“那一位怕是不好得罪吧?”
青衫儒生闻言脸色也凝重了起来。
“自然不好得罪!”
郭嘉开口道:“不过这个时候也无所谓了,当初那一位初回雒阳,掌军之初杀的不仅仅只是杨赐的侄儿,还杀了一名郭氏主脉之人,这也是我后来才知道的!”
“这。。。”
青衫儒生听了以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只听说那一位杀了一个校尉和一个司马,校尉是杨赐的侄子这件事传得沸沸扬扬,而另一个军司马则没人在意。
他却没想到。
这个军司马竟然还是自家老友的主家之人。
“不用在意我!”
郭嘉似乎看出了自家老友的为难,笑着道:“那一位用人不拘一格,这是你的机会,只是那一位的路也不好走,你若是真想出仕,不必在意郭氏!”
“说这些做什么?”
青衫儒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眼睛一瞪举杯笑道:“喝酒喝酒!”
“别急...你看!”
郭嘉刚刚端起杯子,就看到了有一名老者走进酒楼。
“夫子!?”
“他怎么来了?”
由于他背对着大门,所以第一时间没有发现,现在转头才惊讶发现,来人竟是教导他们的水镜先生。
“意料之中的事情!”
郭嘉看着水镜先生朝二楼行去,苦笑道:“那一位的执政风格,想必你也清楚,我估计除了郭氏以外,不少中原世家都拒绝了为他效力,所以才来到了颍川!”
“看来还真是如此!”
青衫儒生好似想到了什么,蹙眉道:“不过那一位如此行事,会不会惹得水镜先生不快,毕竟水镜先生德高望重,他远道而来,又是有事相求,应该登门拜访才对!”
“呵呵!”
郭嘉闻言笑了笑,出声道:“难道你以为他登门拜访,就能让中原士子为他效力吗,或许他是另有打算吧!”
“哎,还是猜不透,也看不透!”
青衫儒生闻言想了想,旋即苦笑着摇了摇头。
二楼。
一处厢房之内,一老一少隔着棋盘相对而坐,周遭在无一人。
“水镜先生先请!”
段修将一杯茶从一旁推了过去,脸上带着一抹淡然的笑容,言辞之间透露出一股理所应当之感。
“武侯客气了!”
司马徽笑着抿了一口茶水,开口道:“您召此次老夫前来,应该不只是为了喝茶下棋这么简单吧?”
“呵呵!”
段修含笑道:“喝茶与下棋可不简单,喝茶可以品出人生的百般滋味,下棋亦是如此,哪来得简单?”
“武侯言之有理!”
司马徽闻言微微一怔,旋即也不多话开始落子。
“啪!”
一枚黑子落入棋盘,中规中矩。
段修微微一笑执白子而行,落位天元。
“啪!”
司马徽面色一紧,盯着棋盘的眼神开始出现了变化,没有出声继续下棋。
两人就这样你来我往下了一个时辰。
“是老夫输了!”
司马徽握着一枚黑棋,手心起汗,盯着棋盘半晌举棋不定,最后将黑子放回了棋瓮。
“承让了!”
段修眼眸微抬,朝司马徽微微行礼。
“武侯!”
司马徽还礼之后,摇头苦笑道:“若想让老夫为你举荐人才,只怕不会有结果!”
“呵呵!”
段修闻言微微一笑,起身走到窗台,淡淡道:“却是司马先生多虑了,本侯此行不为人才而来,同样的,本侯也不缺人才理政!”
“那武侯是为何而来?”
司马徽有些迷糊,他在颍川呆了不短时间,一般官吏前来拜访他,要么为了名声,要么为了学生。
可段修又不需要名声,因为段修在中原的名气已经足够了。
可对方又说不为学生而来,那他来做什么?
“为民!”
段修转身看向司马徽,开口道:“准确的说,是为民智而来!”
“武侯!”
司马徽闻言心头一跳,面色凝重道:“你可知你在做什么?”
他没想到对方竟然想为民启智,这把他吓得不清,因为他明白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
“自然!”
段修淡淡的点了点头,沉声道:“当今天下民智未开,使世家豪族愚弄百姓,从而导致天下民不聊生,百姓不应该如此,尔等有教化之心的人,更不应该居于草野!”
“武侯爱民之心果然名不虚传!”
司马徽脸上挂着苦笑,随后朝段修行礼道:“老夫自知退无可退,但心中仍有一惑,还望武侯如实相告!”
他从进门开始。
对方也没和他说什么,但在下棋的途中,对方凌厉霸道的棋路,又好像和他说了什么,输了以后他就知道,不论对方提什么条件,他都没有拒绝的权利。
哪怕他执黑子,也是这种结果。
“可以!”
段修看着司马徽,开口道:“但只此一次!”
“老夫明白!”
司马徽深吸口气,行礼道:“老夫敢问武侯,心中是否有汉!”
第180章 戏忠,戏志才!
华灯初上。
颍川,颖阴县。
酒楼二楼一处廊道,段修独自一人坐在这里,倚靠回廊柱,旁边摆着一壶美酒,和几碟小菜。
心中却是想着中午与司马徽的对话,神色间带着一抹复杂和一丝解脱。
“咕噜!”
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正当段修起身之际,身后传来了道清朗的的声音。
“原来武侯也是好酒之人!”
“呵呵!”
段修闻言也没有回头,淡淡道:“小白连浮三十杯,指尖浩气响春雷,酒可是好东西!”
“说得好!”
这个时候来人已经走到了段修身前,朝段修行了一礼,脸上带着矜持笑容,盛赞道:“素闻武侯文韬武略,诗赋更是一绝,今日方知名不虚传,草民戏忠,戏志才,见过武侯!”
“却是谬赞了!”
段修这才看向来人,只见眼前之人一身青衫,身长八尺,三千青丝随意而束,目光明亮,观之气质不凡,不似等闲之辈,不过当得知对方身份的时候,他也就不意外了!
据他所知。
就是眼前这个人,原本就是曹操麾下的第一个谋士,死后被后来者荀彧,称戏公的家伙。
想到这里,段修嘴角微掀道:“不过,本侯并不好酒!”
“那却是草民眼拙了!”
戏志才没想到这位会这么说,不过他也同样没多少意外,一脸赞同道:“以武侯如今的地位,还能时刻保持清醒的头脑,这也是一种难能可贵的品性!”
“哈哈!”
段修听了以后爽朗一笑,邀请道:“倒是有趣,相逢即是有缘,不若坐下来陪本侯喝一杯如何?”
“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戏志才闻言面色微动,从善如流的坐到了段修对面的位置,扫了一眼桌案上的事物,含笑道:“既然武侯并不好酒,不若换成茶汤如何?”
“不用!”
段修取下一个空杯,倒满酒水之后,慢慢的推给了戏志才,轻声道:“有些时候饮酒,不一定是因为好酒,不好酒,同样也能饮酒,且千杯不醉!”
“武侯之言!”
戏志才接过酒杯,好奇道:“确是道尽了这天下间,大部分饮酒之人的初衷,不过以您的地位,这天下应该不会出现,能让您消愁的事情吧!”
“为何不会出现?”
段修笑了笑,开口道:“太平道之乱,两百万百姓历时四月西迁,凉州地域虽广,但也属于初治,这些百姓,哪怕是到了这个时节,可能都有一部分人,找不到安家落户之所,本侯发出前夕,九大县令告病,你说这些事情,本侯又该如何妥善处理?”
前面有一个敌人,他可以一刀砍死。
一万敌人,他同样无所畏惧,大不了就是一死,可有些事情,就得一步步来。
“武侯高义,草民佩服!”
戏志才听了以后,起身朝段修深深行了一礼,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对方是真的把百姓放在了心上。
“呵呵!”
段修笑着摆了摆手,开口道:“古语有云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你可知本侯方才说的这些,实际上只是小事而已,等人那一天入仕了,自然就会明白!”
“武侯言之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