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当歌者走到了彀倏等人身前,大概十步距离的位置上后。
虽然在之前的时间里,身上的所有兵刃已经在检查中被搜查走了;可是到了这里,依然被两名女真人亲卫拦下。
微微抬起了下巴,用着俯视的眼神看了一番歌者后,那彀倏终于是开口大喝出一句:
“勿那宋人、赶紧报上名来,那胡一统派遣你过来又所为何事?若是想要求饶投降就不用啰唆开口,回去告诉那胡一统,早早洗干净脖子等死好了。”
如同听到了这一个世界上,最为好笑的事情一般。
康公弼等一群狗腿子们,当即就在嘴里再一次发出哄笑声。
而歌者的回应是,努力挺直了自己的腰杆子后,在嘴里说到:“记住你爷爷的名字,俺乃是大宋正七品的武功大夫,胜捷军玄戈营都虞候歌者是也。
俺这一次过来,是向完颜娄室挑战,若是他还算是一个男人,咳、咳、咳……”
歌者嘴里的一段话,都才说到了一半。
根本没有将那一个向着完颜娄室要求单挑,实在不行换上一个大将也行,算是临死前也拉上一个垫背的说法说完。
喉咙发痒之下,顿时就是疯狂咳嗽了起来。
好家伙!那一个脸色越发不正常的通红之下,剧烈地咳嗽声让人感觉着,这么一个可怜的宋人似乎要将自己的心肝脾胃,都要从嗓子眼里咳出来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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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会的时间后,歌者才是停下了嘴里的咳嗽;结果在咳嗽中捂住了嘴巴的右手一摊开后,众人一见他的一手掌之中全是血。
在这样的一幕中,彀倏这一个女真人的统领兵勐安,陡然就是脸色变得煞白。
让他有着这么一个惊人的变化,不是眼前这么一个宋人的使者,居然敢在他彀倏的面前自称爷爷。
而是眼前宋人疯狂咳嗽的一幕,忽然就是引起了他心中一份充满恐惧的记忆,想到了某些可能之后,他直接将脸色都吓白了。
昨日中午,他带着一众骑兵前来平州之前,待在了海阳城外大营中的时候。
远远看了一眼那些因为得了瘟疫,如今被隔离在一旁等死的倒霉蛋们,不正是这样一个要死的模样么。
所以说,这宋人使者脸红的模样,根本就不是什么被他的下马威给吓坏了。
而是那胡一统的一个毒计,想要将这种要命的瘟疫传染给他们,拖着他们一起去死,其心何其恶毒。
在极短的时间里,想明白了以上的这些事情后。
想到了自己率领的大军,也将出现了大营中那样一幕惨状的彀倏,硬是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哪里还敢耽搁,一边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口鼻,向着身后狂退的同时。
一边在嘴里,咆孝着发出了一句命令来:
“尹什布,速速将这宋人使者拿下;其他人等、若是接近过他十步的原地不动,等会全部隔离;超过了十步的立刻远离,这人身上疫毒~”
在彀倏这样突兀的一句之下,现场所有人都是大乱了起来。
歌者挥舞起了手中的旗杆,就对着那彀倏冲了上去,貌似准备用旗杆在对手大将脑壳上,狠狠地来上一下。
可惜他才是跑出两步,就被刚才拦住他的两名亲卫死死按倒在地,动弹不得了起来。
可是按倒了他的两名女真人亲卫,脸上却是一副死了老子一般的表情。
包括了刚才站在了路两边,做出了威武状的那些人也是一样;若是说刚才有么的牛逼哄哄,他们现在就是有着多么的狼狈。
因为他们就属于靠近了十步的范围,搞不好已经染上了疫毒,必须隔离的倒霉蛋。
而其他不用原地站着,可以远离的人员,在一窝蜂地退出老远后,脸上纷纷也是一片心有余季的模样。
就算其中的好些降兵,并没有看到了女真人大营中的惨状。
但是这一个年头的人,哪一个人不是在听到了‘疫毒’这两个字后,知道代表着如何的一种大恐怖。
总之,随着彀倏吆喝出的那一嗓子,现场立刻就是乱成了一片。
好一阵之后,缓过来一些的彀倏,才是在嘴里对着身边的一个心腹谋克,吼到:“陀满,立刻带上你的人出城,去太平堡~”
“在~”那一五大三粗的谋克应下后,嘴里还保证了起来:
“彀倏你放心,只要给我五千新附军,我上午就将那太平堡给打了下来;让其中的宋人,一个也不得好死。”
可惜这样中忠心耿耿的一句,换来的却是彀倏的暴怒。
他一边拿着腰间一柄长刀,带着刀鞘噼头盖脸地对着陀满抽打了下去,一边嘴里疯狂地骂了起来:
“蠢货,我是让你带兵去太平堡外远远地看看,看看里面是不是也爆发了疫毒;打下来?你是嫌弃大军染上疫毒的人,现在数量还不够多么。”
就这样,事情的后续发展,就如同歌者等人预计的一样发展了起来。
当那一个被抽得满头包的陀满,带着数百人一路飞驰,冲到了太平堡之外后,远远就能看到里面地上躺着好些人,嘴里阵阵的咳嗽声,那是清晰地传到了他们耳朵里。
这样一幕瘟疫大爆发的模样,自然是胡彪他们装出来的。
但是这些人,心里不知道啊!
等到他将这样一个事情,回报给了城中的彀倏之后,原本那一个打算进攻太平堡的计划,立刻就无限期地延迟了。
他决定一切都等到午后时分,完颜娄室到了之后再做计较。
而歌者本人的话,也是等到了预计之中的严刑拷打。
因为对着他都动手的人员,全部是那些之前与他有过接触,以为自己搞不好已经被疫毒感染了的女真人。
所以这样的一个过程中,那叫一个相当的残暴……
第398章 恶心死他
在‘哗啦~’的一声水花响起中,全身在本能反应中剧烈颤抖了一下的歌者,可以说在瞬间之中就是清醒了过来。
下一秒之后,他就被一个女真人揪着头发,从瘫倒的地面上提起来。
神奇的是,他已经感受不到头皮的剧疼了。
接着,那女真人嘴里就是用着勉强能听到的汉话,狠狠地问出了一句:“说,胡一统那厮打算接下来怎么办?
若是不想继续吃苦头的话,我劝你还是招了的好。”
闻言之后的歌者,当即就是在一张嘴之下,将满满一大口水对着那女真人吐了过去,可惜被那已经吃过一次亏的家伙,稍微一扭头就成功躲过。
不过对于这样的一个结果,歌者也是不以为意。
嘴里用着很是不屑的语气,虚弱地反问出了一句:
“就这?你们就这点手段?尽管对着爷爷我招呼,若是爷爷稍微讨饶一句,就是你们这些畜生养大的。”
准确地说,歌者以上话语中的说法,也不算是在吹牛逼。
因为这些女真人凶残没错,但毕竟不是衙门专业的牢子,所在刑讯手段方面可以说得上非常的贫瘠。
像是歌者预计中,那些什么老虎凳、夹棍、竹签子捅手指头、烙铁这些手段,可以说一个都没有遇上。
有的仅仅是拿鞭子,沾染上了一些盐水之后,拼命地抽打。
打晕了之后,用一桶冷水浇醒了之后,对着他又再一次地疯狂抽打。
只是就算这样,没有遭受到那些五花八门的恐怖手段疯狂折磨,歌者也不觉得有什么幸运的地方:因为那些鞭子,抽起来太特么得疼了。
这些女真人这一种简单、粗暴的抽打,已经让他如今全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
伤口在盐水的刺激下,那一种纯粹的剧痛差点没让这一个现代位面的学生哥,恨不得直接咬断了自己的舌头,可以干净利落地死去。
问题是在之前,他满嘴的牙都被打掉了,连咬舌自尽的力气都没有。
甚至懒得将他绑起来的女真人,为了担心他的反抗和挣扎,将他的一双手臂也是打断了。
总之,此刻的歌者最为期待的一个事情,就是眼前的这些女真人,能够给他一个痛快就好。
然而连他自己也知道,貌似是不可能的事情。
人生第一次,他是如此痛恨着自己的小命,怎么就如同小强一般的旺盛。
“可惜了!老子原本还想找一个机会,干死了完颜娄室这一个女真人大将了;只要是这样的话,哥们搞不好都能上历史书。”
在不断地毒打和被冷水浇醒过来过程中,歌者渐渐地陷入了弥留之际。
感觉自己终于快被打死的研一学生,在心中满是遗憾地想到。
然而就在这一个时候,事情出现了意想不到的转机,一个女真人走进了这一间墙壁和地面上,都是他飞溅血迹的房间后。
互相之间对话中所说的内容,若是歌者最近一个月时间里,突击学习的女真语没有听错的话。
连蒙带猜测的内容,应该是:
“别打了,娄室要见见这个宋人使者,亲自问问他一些事情;对了!娄室的身体比较虚弱,他没有威胁了吧?”
“能有什么威胁?不说抽了这么多鞭子,连双手也是打断,嘴里牙都没剩下一颗,让他对娄室动手,也做不了什么?”
听到了以上的内容后,当时人像是死狗一般趴在了地面上的歌者,表面上没有一点动静,像是死了一般。
但是在脑壳中,却是翻江倒海一般思绪沸腾了起来。
若是想要临死前折腾出一点什么事情,不这么白白地死了,那么这应该是他最后的一个机会了。
问题正如那些女真人说的一样,他现在这一个模样,就是连咬完颜娄室一口都做不到。
一想到这样的一幕,歌者差点没有郁闷到当场去世。
幸运的是,当他被两个女真人一左一右之下,分别架着一只胳膊,开始向着平州城知府衙门拖过去的半路上。
歌者在想到了什么后,心中默默地说了一句:“特么!弄不死那孙子、老子也是恶心死他,就这么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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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完颜娄室为什么要见见歌者?
当然是因为在他心中,那一个强烈的不甘心了。
经过了两天的休息之后,挨了羽汉枫肋下一刀的他,身体方面已经是多少恢复过来了一些。
骑马赶路虽然做不到,但是躺在了一辆垫着厚厚甘草和绢布的大车上,缓缓地来平州城还是没有问题。
可惜的是,他自从来到了平州城后,并非如愿看到胡彪等人的首级。
反而听到了麾下空有大军却不能进攻,最多明日傍晚时分,那大宋登州水师就能抵达,运送着胡一统等人离开的坏消息。
虽然他也明知,现在任由胡彪等人离开,是最明智的一个选择。
但是一想到了那些杀死了他次子,还有重伤了他一众宋人,居然能在自己眼皮子离开的事情。
在完颜娄室的心中,就有着一股巨大的不甘心。
要知道为了这一个区区的平州地区,他们女真人可是前后死伤了一千七八百人之多。
这样的一个伤亡,对于整个女真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损失,怕是阿骨打听到消息都会心疼好久。
所以可以确定的是,自己作为统军大帅在回去后,怕是要受到严厉的责罚。
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有着机会复起,甚至这辈子就这么完蛋了。
基于以上的原因,完颜娄室顾不得一路赶到了平州城后,肋下的伤口变得更加不舒服的情况,连忙让人将歌者带了上来……
用一块丝绸捂住了口鼻后,完颜娄室默默地看了眼前,几乎已经不成人形的宋人。
好一会之后,嘴里才是开口说到:
“歌者?如此毒打之下也不交代半句,你果然是条汉子;俺以完颜家的名义发誓,只要你老实交代了,我愿意给你一条活路。
马上让平州城最好大夫给你治伤,事后想在新附军中留任,俺就封你为军中万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