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三句不离你的宝玉,但脸上还是恭敬道:“母亲说的是,迎春这丫头已经十一岁了。”
贾母笑着点了点头:“如此说来,也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纪了。”
贾赦心中疑惑,贾母一向对自己这一脉的几个孩子爱答不理的,怎么突然关心起来了?
想归想,但嘴上说道:“迎春年纪还小,不着急。”
贾母有些不悦:“唉?你是迎春丫头的父亲,怎能如此不上心呢。十一不小了。”
贾政在一旁帮腔道:“是啊大哥。我朝律法规定,女十四即可嫁人。还是早些相看个妥当人家定下来的好。”
贾赦没有说话,心里嘟囔道:“十一年纪就大了?你家元春在家里待到多大?又把拿孩子送进宫里做娘娘梦,如今填了这么多银子不也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贾母见贾赦不说话,又道:“我这里,有一个顶好的孩子,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第二十六章 朱煇的傲人记录
贾母:“既然你这父亲不关心迎春丫头的婚事,那就由我这个祖母来操心吧。”
贾赦眼珠转了转,心想道:“迎春丫头一个庶出小姐,能嫁给什么顶好的人家?莫不是要送给哪位侯爷王爷做妾?”
迎春本就是庶出,再加上为人性格软弱,贾赦本就不喜。所以迎春做不做妾,贾赦倒也不是很在意,只要不丢了他一等将军的面皮就行。
想到这里,贾赦笑着道:“但凭母亲安排。”
贾母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道:“金陵薛家,你们可还记得?”
贾政率先开口道:“可是,与我们贾家并列四大家族的紫薇舍人之后的那个薛家?”
贾母:“正是,算起来,那个孩子还要叫政儿你一声姨父呢。”
王夫人突然插嘴道:“可是我妹妹薛夫人家的外甥薛蟠孩儿?”
贾母摇了摇头:“是另一个孩子。”
贾政一拍脑门:“可是金陵解元薛虹?”
贾母:“正是。”
王夫人一下子笑容消失了,小声嘟囔道:“他和咱们家有什么亲戚,不过是一个妹夫收养罢了。”
因为薛虹这个别人家孩子的缘故,贾宝玉没事挨贾政的揍,王夫人心疼贾宝玉的同时,自然也就将薛虹给恨上了。
再加上贾政时常在门客面前说薛虹:“恨不为吾家读书种子。”
因此,王夫人更是时常诅咒道:“一个野种也配称读书种子?小心背不起运道跌死!”
贾母这次却没有忍耐王夫人的无理,直接开口呵斥道:“放肆!你这是什么话。那薛虹是上了族谱的,哪怕是领养的也是薛家的嫡长子!”
此话一出,王夫人吓得立马跪地道:“媳妇失言,求母亲恕罪!”
贾母虽然看着王夫人就气不打一处来,但想到她是贾元春和贾宝玉的生母,淡淡的道:“起来吧,以后不要什么话都说。让旁人知道了,还以为我们贾家不懂族法规矩呢。”
贾母转头又问贾赦道:“老大,你意下如何啊?”
贾赦虽然糊涂,但到底不傻,疑惑道:“这……母亲,迎春是嫁给薛虹还是……做妾?”
贾母脸色落了下来:“混账话!我们家的女儿哪有与人做妾的道理!”
贾赦连连道歉:“是儿子失言。可是那薛虹毕竟是薛家嫡长子,如今更是金陵解元,若再高中进士,迎春的身份会不会……”
贾赦的意思很明显,薛家与贾家并列四大家族,薛虹再怎么说,也是公认的薛家嫡长子,哪怕他没继承薛家财产。
而且薛虹是金陵府的解元,说不好要中进士,甚至前三甲的。这样的人,许给他一个庶女,人家未必看的上啊。
贾母却道:“不妨事。迎春丫头的姿色不输任何一家的小姐。更何况薛家与咱们家本就是世交。更何况,薛家的薛夫人近日就要带着家眷来京城了,此事与她商议,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就成了。”
在明朝,父母拥有着给儿女指定亲事的权利。儿女若不从,可不仅仅是违反道德那么简单,更是违反律法!
贾母又对着王夫人道:“此事,你多上心,若亲事成了。对宝玉甚至元春也有好处。”
王夫人眼睛一亮,随即想道:“是啊。如果薛虹未来真的金榜题名,皇上得知了他和贾家的关系,未尝不会抬举一下元春的身份。”
而贾赦则是想着:“薛家可是大富之家,礼金想必不会少了的。”
贾政:“薛虹未来未必不能金榜题名,若是能分一些文化之气给贾家,分润一些气运给宝玉……”
贾母心思最重:“贾家如今没落了,勋贵一脉的势力也被圣上不断打压。太上皇年事已高,恐怕也过不了几年了。必须在太上皇驾崩之前给贾家再找一个依靠。
薛虹年纪虽轻,但无论是才华还是能力都是上上之选,必须早早下注!”
这四个人里,也就贾母想着的算是正经事。说白了,贾母就是想用一个无足轻重的迎春,把薛虹绑上贾府这艘四处漏水的破船。
这是一个投资,荣国公在世之时,就是这么干的。林如海就是荣国公的投资。
荣禧堂内,四个人你一言我一语,仿佛吃定了薛虹。
但薛虹又岂是听人摆布之人?父母之命?薛虹此世的父亲薛公已经过世,就凭一个薛姨妈想做他的主?做梦!
而此时的薛虹正站在一座亲王府面前。
薛虹刚从怀里掏出朱梣给他的金牌,就突然感觉元神一阵悸动。
薛虹:“嗯?又有人要算计我?真是水浅王八多,遍地是大哥。有一个算一个,别被我抓到!哼!”
薛虹走到王府门前的一个仆人面前,将金牌递给了他:“劳烦你告诉王爷,薛虹来访。”
那仆人一见金牌立刻不敢耽搁,连忙跑了进去。
不一会,朱煇就穿着睡衣跑了出来。
朱煇见到薛虹一喜,扯着薛虹就往王府里走,同时碎碎念道:“你说说你,去了这么久也不给我回个信,要不是扬州锦衣卫来了消息我都担心死了。”
薛虹看了看朱煇的睡衣,又抬头看了一眼刚刚要落山的太阳说道:“六殿下,你这休息的这么早吗??”
朱煇随口道:“什么呀,我是刚起来。”
薛虹:“刚起来?Σ( ° △ °|||)︴你不是王爷吗?不用上朝的吗?”
朱煇一挥手:“嗨!平时是用上朝的,只不过我告了病假。
大早上丑时上朝,谁能受的了!再说,我就一闲散王爷,有我没我没区别。”
朱煇作为目前唯一一个自愿退出皇位争夺的皇子,还是有点小特权的。否则就算你是王爷,敢缺席早朝也绝对会被参一本。
朱煇以前吃喝嫖赌一样不落,硬生生把自己从皇位继承候选人的位置干了下来。
朱煇十一岁就创下了连着夜宿青楼十七天的记录,简直都快把青楼当家了,因此被隆庆帝骂了个狗血淋头。
看朱煇是真一点也不想和皇位沾上关系,于是皇帝随便给朱煇封了个闲散亲王,就打发出宫了。
然后……朱煇更放肆了。撒了欢的玩啊!老子一个王爷,花自己钱高乐怎么了?我也不贪赃枉法,关你们言官屁事!
至于那些言官的弹劾朱煇根本不放在眼里,甚至被他揍过的言官都不是一个两个的了。更甚至有一次,朱煇因为一个言官说的太难听,直接大闹御史院!
皇帝没辙了,就把朱煇暂时扔金陵去了,也因此,朱煇才和薛虹结缘认识。
第二十七章 “隆庆帝传召”
朱煇领着薛虹一边往王府里跑,一边喊到:“来人!!备席!把本王从宫里偷……拿过来的好酒送过来!!”
朱煇领着薛虹快步走到屋里,挥了挥手,让屋子里的丫鬟都退了下去。
朱煇一边给薛虹倒了杯茶,一边道:“扬州一行遇没遇到什么危险?”
薛虹确实碰到了麻烦,那一僧一道过来想要薛虹的命,不过这种事也不好和朱煇说,便随口答道:“还好吧,一切顺利。”
朱煇一只脚踩在凳子上,捋胳膊挽袖子,手舞足蹈的道:“你是不知道啊!自从本王回京城后,我那几个哥哥不知道从哪得到红薯的消息了,过来各种旁侧敲击啊!甚至又俩不要脸的还想分润功劳。”
对此薛虹一点也不意外,毕竟这种事情很难瞒得住。
薛虹:“对了,陛下还没将红薯一事公之于众吗?”
朱煇:“还没呢,估计要等今年会试、殿试之后,父皇才会公布吧。对了,今年你打算下场吗?”
薛虹:“怎么了?难道今年的会式、殿式有什么不同?”
朱煇收起嬉皮笑脸的样子开口道:“俊臣,以咱们这次的大功,你和共之大概率会封侯,你已经是举人了。
一旦再中进士,难免被卷入党争,我……我想劝你放弃科举。”
如今的大明朝,党争越发激烈,文臣势力错综复杂,一旦被卷进去,麻烦绝对小不了。而且隆庆帝已经有心思下重手处理党争,只不过一直缺个契机罢了。
薛虹看着朱煇紧张的样子,举起茶杯道:“那就不考了。”
朱煇有些急了:“我没有开玩笑,我是真的希望你可以放弃科举。”
薛虹:“我也没有开玩笑,我是真不打算接着考科举了。”
朱煇原本准备劝说的话一下子没了用武之地,呆愣愣的道:“唉?为什么。”
薛虹:“没什么,只是单纯的怕麻烦罢了。”
朱煇眨巴眨巴眼睛,随后笑道:“怕麻烦好!不愧是本王的朋友。怕麻烦好啊!人这辈子,少点麻烦不好吗?”
薛虹看着朱煇开心的样子,感叹道:“明朝老朱家还真是皇族中的另类啊!”
明朝十几位皇帝,大部分都是情种不说,还特重感情,相信身边的人。实属皇帝这一物种中的另类。
不多时,一个个的侍女端着菜肴放在桌子上,然后又退了下去。
朱煇招呼着薛虹吃菜:“快吃,俊臣,一会儿我估计,我父皇得到消息,大概会直接召你进宫。到时候要是真一时半会出不来,可能就要饿肚子了。”
“前一段时间共之也被我父皇叫进宫去了,硬生生谈了小半天啊。那把我饿的。”
……
皇宫御书房之内,隆庆帝看着手里的折子,重重的一拍桌子:“好的很啊!!我说怎么国库税收一年不如一年,原来都被那些家族揣到自己腰包里去了!
他们是以为朕是老头子了,提不动刀了吗!”
一声怒喝,吓的屋子里的宫女太监跪了一地。
隆庆帝看着跪了一地的人,有些心烦随后道:“都起来吧,去御膳房弄碗粥来。”
夏守忠犹豫了一下,但还是上前道:“陛下,今日不知去哪位娘娘处就寝?”
隆庆帝忍着头昏脑涨,再次拿起一本奏折批阅起来,随口道:“朕今天哪也不去,就睡在这御书房了。”
夏守忠跪地道:“陛下,您已经在御书房住了快半个月了,这么下去,身体哪吃的消啊!”
隆庆帝头也不抬的道:“吃不消?朕天天锦衣玉食,不过批改些奏折就吃不消了?朕的那些边关等着粮饷的将士们呢?朕河西受灾还饿着肚子的子民们呢?他们吃不消又找谁说!”
就在这时,一个小太监走了过来:“启禀陛下,福王殿下府里传来消息,薛虹已经到了京城,现在福王殿下府中。”
隆庆帝放下奏折,一下子就来了兴趣:“哦?就是那个金陵解元薛虹?快,派人把他叫进宫来。朕要看看朕的这个小福星。”
“对了,把福王也一块给朕叫过来!”
隆庆帝突然又想到红薯推广之后,百姓再无饿殍的场景,忍不住咧嘴笑了起来。
夏守忠连忙道:“都是皇上洪福齐天,感动了上天,这才降下祥瑞……”
隆庆帝笑骂道:“你这老货,净会刷嘴皮子拍马屁。这红薯是朕的儿子,和两个少年弄出来的,和上天有什么关系。上天若是真有眼,就不该让我大明年年有灾,子民饿肚子!”
夏守忠连连称是:“福王殿下这次可是立了大功了。”
隆庆帝此刻身心舒畅,得意的道:“哼!这小王……混蛋,从小到大也就干了这么一件让朕满意的事。”
福王朱煇为什么封号是福王,除了隆庆帝对他的祝福外,更多的是没有其他封号可以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