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宫廷和膝枕,奥地利的天命 第255节

瑞士,某处山区。

帝国运送的第一批战术热气球已经到位,只不过这些宝贝们对于常年呆在大山里的瑞士人来说还是过于先进了。

更何况懂得操作这些大家伙的奥地利的专门人才也不会轻易送到别国去。

于是乎这些专业的战术热气球便只能充当一些定点观察哨,不过对于卡尔大公来说就足够了,这正是他所迫切需要的。

卡尔大公十分想探清楚那些山民们走的隐秘路径,如果有人特意去问路,那些人嘴里多半不会吐出实话,所以最好的方法便是由己方进行观察。

很快他就发现了一处叫卡伦山谷的地方,虽然这里从未受到重视,但是卡尔大公以他多年的直觉断定,此处就是未来的主战场。

山谷的另一端,亨利·杜福尔将军正拿着望远镜观测,这便是他心中能最快结束战争的胜利之门...

这条曲径幽深的小路够小,小到几乎被人忽略的程度,市面上所有的地图都没有其记载,历史文献中甚至也很少提到它。

没有人想到他会从这里进攻,因为自由联盟在兵力和装备上有优势,所以选择正面进攻卢塞恩州才是最合理的选择。

当然这种理想状态往往只存在于理论上,正面作战必然伴随着较大的伤亡,可那样的胜利并不是杜福尔想要的。

而卢塞恩州将是这场战争的关键,因为属于正统联盟的弗里堡州是无论如何都守不住的,虽说后者四面环山,但同时也是四通八达。

杜福尔不相信对面的敌人会把山路全堵死,因为那可是瑞士人花了几百年的时间才挖出来的,就算是当时瑞士被拿破仑的法军攻灭也没舍得炸毁这些山路。

而且即便是想炸,这么多条路他们一时半会也炸不完。哪怕是他们真的敢破釜沉舟决一死战,可到时候弗里堡人吃什么?

没有这些道路,他们连盐都没有,到时候根本不用打当地人就会推翻那些正统联盟的渣滓。

其实杜福尔对于自由联盟将会获得最后胜利这一结果并无怀疑,但他只想以最小的代价结束这场无意义的战争。

因为无论是纸面实力还是实际战力,己方都远远强于对手。正统联盟唯一能指望的便是外援,而无论是法国德意志还是奥地利方向全都是自由联盟的地盘。

从态势上看,正统联盟处于一个被包夹的状态,只有在靠近北意大利地区的提切诺州能接受来自外界的援助。

但实际上当地的保守派势力已经被自由派所渗透,虽说民众还是支持前者,但是当地政府高层已经彻底倒向了后者。

所以一旦开战瑞士的正统联盟将会彻底被自由联盟包围,前者想要重夺提切诺州必须要先拿下圣哥达山口。

而圣哥达山口是一道天险,当初几百瑞士民兵就曾在此打败过神圣罗马帝国的数万精锐部队,用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来形容也不为过。

虽说瑞士地区多山大多易守难攻,但是只要攻下卢塞恩,正统联盟除了瓦莱州还能苟延残喘,其他州就只能选择投降。

因为卢塞恩便是正统联盟的大门,一旦失守剩下的州就只能任人宰割。但在“和平主义者”杜福尔看来,能不打仗就不打。不过无论是打是和,他都需要更多的士兵和大量的火炮。

此时自由联盟只有区区五万兵力,这是远远不够的。不久前杜福尔就已经向政府提出扩军至十五万的建议,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给予有效威慑。

不过火炮的缺口问题并没有得到改善,现在瑞士军队只有不到五十门火炮,其中大部分还在正统联盟的要塞之中。

杜福尔的提议是提供五百门新式火炮,其中八磅炮不应少于两百门,这样才能保证足够的火力。

但这显然有些过于强人所难了,因为同一时期欧洲炮兵的典范法国人,也只装备了大约

一千门左右的火炮。

而且法军的主力火炮依然是六磅炮,最大射程在1300-1500码之间,射速每分钟1-2发,炮重在1500磅上下,虽说都是近些年造的,但是所用技术和材料依然与拿破仑时期相差无几。

另一方面正统联盟,也就是瑞士天主教联盟的状况就有些让人担心了。牧师贝利特和将军乌尔里希·萨利斯这两个人在维也纳军事学院并不太遭人待见。

这倒不是奥方对瑞士正统联盟不支持或者有意刁难,而是这俩货实在太废了。

本来弗兰茨就不指望贝利特这种神棍能打仗,但是没想到这位乌尔里希将军更是极品中的极品,本人性格冲动易怒就算了,因为脾气火爆而擅长进攻的将领历史上多了去了。

但是这位老兄偏偏不是,他生气时既不冲动,也不清醒,而是选择摆烂。

有酒喝酒,没有酒喝水也能烂醉如泥,这让奥地利的将军们恨不得把这家伙送去医学院好好研究一下他的身体构造。

至于那位贝利特牧师意外地有军事才能,但其才能是体现在一名执行上司命令的士兵,而不是作为指挥官。

这位神棍有着出色的渗透和山地作战技巧,枪法、飞刀、近身格斗也都样样精通,但是这些对于一军主帅来说并没什么大用。

接下来便是那些交由奥地利人训练的瑞士军队,这些家伙同样让人大跌眼镜,极其散漫都是说轻了,简直毫无纪律可言。

很难想象这便是名扬天下的瑞士雇佣兵的后裔,虽说那里多山地,但是最后决战的时候大概率还是要以排枪线列分胜负。

松散的队形极容易被突然出现的敌方骑兵击溃,而一旦溃散想要重整旗鼓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然而弗兰茨却完全不担心这个问题,因为虽然现代有很多马术比赛都是在瑞士进行,不过在十九世纪却完全是另一番景象。

瑞士只有3.5万匹马,而且其中绝大多数都属于挽马。

这些马虽然体型巨大,但是奔跑速度并不快,也不适合骑乘,通常都是用来耕地或者牵拉货物。

没错,欧洲其实很少用耕牛,大多数国家都是用马匹来耕地。

(如果看外国影片比较多的小伙伴,应该还记得电影《战马》中用马来开荒的镜头。)

顺带提一句,此时普鲁士拥有近三百万匹马,与法国马匹总数基本相当,后者为两百八十万匹。

言归正传,总之这次是奥军将领们杞人忧天了,在瑞士发生的战争,不太可能遇到和欧洲大陆上一样的大规模骑兵冲锋。

而且在山石遍地的瑞士,想找一堵胸墙并不难。更何况比起速战速决,双方能多僵持一段时间是观战各方所喜闻乐见的局面。

弗兰茨自然也不例外...

第一百二十三章 人如草芥

1844年春,维也纳

弗兰茨在美泉宫中接到了一个重磅消息,那就是爱尔兰确实发生了饥荒,但只是影响了很少一部分地区,教会派去的人都一致认为这是上帝显灵了的结果。

不过我们时常和劳舍尔大主教谈笑风生的天降圣人自然知道这根本不是什么上帝保佑,而是某种自然现象抑制了霉菌病毒的扩散。

而且历史上真正的大饥荒是从1845年开始的,也就是说弗兰茨还有一年的时间来准备。如果他不能找到解决的办法,那就只能做好接收数百万移民的准备。

其实直接接收来自爱尔兰的移民并不见得是一个很好的选择,因为历史上的奥地利帝国在四年后将深陷内外危机之中。

如果再多了爱尔兰人,便等于多了一份变故。更何况帮了别人不一定就能获得回报,历史上农夫和蛇的故事不要太多。

弗兰茨虽然是一个一直都在制造变数的存在,但他本人却对未知十分抗拒,尤其是发生在自己身上。

因为变数意味着不稳定性会让人失去安全感。

而且能从根本上解决爱尔兰大饥荒,将会缓解整个欧洲粮食危机,同时客观上缓解社会矛盾,这样万国之春的危机也许就不会那么激烈。

与此同时数百万爱尔兰人留在他们的家乡,也意味着美国将失去数百万的移民来源,同时也将失去一大批优秀科学家和商人与政治家。

毕竟美利坚历史上的46位总统中,其中23位有爱尔兰血统。

同样爱尔兰人留在爱尔兰岛上也不会就变成了不列颠的顺民,因为真正压得前者活不下去的便是后者。

英国人的民族政策还有越来越严重的土地兼并,早晚都会引爆爱尔兰这颗核弹。

大饥荒不过是触发它的导火索而已,因为这场饥荒也削弱了爱尔兰人的力量,让他们不得不先考虑生存下来然后再考虑其他的。

实际上在1843年发生的饥荒中,爱尔兰人便普遍对英国政府不抱任何期望,而罗伯特·皮尔也没有任何作为。

这倒不是他忽视爱尔兰问题,恰恰相反此人是历史上第一个提出解决爱尔兰问题的首相。

只不过他的行为触动了太多人的利益,所以最后他只能饮恨辞职。

这一次主要是爱尔兰问题发生得突然,结束得也很突然,而此时不论英奥,政府的行动都是有很高延迟的。

可这在爱尔兰人眼中,伦敦方面就是和往常一样没有什么区别,反正就是不管他们的死活。有意思的是,几乎所有派出爱尔兰的教士都记录了当地人对英国政府不满的情绪,甚至在部分地区爱尔兰人还创立了他们自己的报纸。

但这些报纸消失也只是时间问题,一方面是拜英国人的严格审查和管控所赐,另一方面这些报刊并不以盈利为目的,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免费的,完全靠一些人的热情所支持。

….

在爱尔兰办一份报纸或者资助一份对于弗兰茨来讲当然不是什么难事,但实际上根本没必要这么做,因为爱尔兰人的识字率低得甚至和俄国人有一拼。

所以比起所谓的报纸,不如“爱尔兰的酒会”更有效。

于是乎弗兰茨便送了几千桶酒到爱尔兰岛上,但他所不知道的是“爱尔兰的酒会”里并没有酒...

爱尔兰,皇后村。

斯哈卡·詹宁斯的父母如愿租到了新的田地,虽然原来租种那块地的同村人没有饿死,但也再也无法负担起地租了。

那一家可怜人只能将自己仅有的房子抵给地主,而他们不得不在村外流浪。

“天啊,西蒙娜婶婶的小女儿才三个月大,她们该怎么活?”

斯哈卡·詹宁斯满脸愁容地看向自己的大哥帕特里特,后者默而不语,前者继续说道。

“难道我们只能看她们一直流浪下去吗?我昨天看到西蒙娜婶婶的丈夫偷了笨笨的晚餐...”

(笨笨是斯哈卡·詹宁斯养的一条狗已经七岁了。)

帕特里特终于开口了。

“他们不可能一直流浪下去。”

“为什么?”斯哈卡不解地问道。

“那些该死的英国贵族老爷们最看不惯别人受苦,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地主老爷已经报了警,巡警很快就会将她们抓走。”

帕特里特带着嘲讽的语气愤恨地说道。

“啊?!”斯哈卡惊呼一声“为什么!”

“英国人制定了反流浪法,像她们这样流浪的行为是在犯罪。”

“那..那她们会怎么样?会受到惩罚吗?”斯哈卡有些胆怯地问道。

“会送进感化院或者苦役营吧。毕竟还有小孩子在,至于小西蒙娜肯定会被送去保婴堂...”

感化院在当时其实就是另一种苦役营,只不过收容的大多是小孩子,可即便是孩子,每天也要做大量繁重的工作,甚至直接被送到工厂里,而他们的报酬大概率只有一块面包或者一碗稀粥。

十九世纪感化院的存活率实际上要比苦役营更低,而这些公共设施中存活率最低的便是所谓的保婴堂了。

据说十九世纪,在英国能从保婴堂中存活下来的人,并且在济贫院中长大的人不到三十分之一。

“别说了!哥哥你想想办法啊!”

“我有什么办法?爸爸、妈妈,就算是村长大人也没法子的,除了地主老爷谁又能给她们一份工作呢?”帕特里特无奈地叹道,就像是一个饱经沧桑的老人。

这时几名骑着驴子的巡警出现在了村头,随着地主老爷的管家一指,整个村子的气氛都紧张起来了。

当时的马匹价格昂贵,只有伦敦那种大城市里才有骑警,通常来说巡警们在乡下都是骑驴或者骡子,当然也有可能要靠双脚。

大人们忙将自己的孩子赶回家,一方面是怕孩子们冲撞到了巡警大人们,另一方面他们也不想让自己的孩子看到这种画面。

那蓬头垢面的妇人和她的丈夫想要逃跑,但是她们的大儿子显然是发烧了,而那怀中的小孩子又实在太小。

一家人只能绝望地背靠在村庄的篱笆上,等待着大英律法的审判。

老实说这几个巡警也不太喜欢干这种差事,因为所谓的流浪汉往往一穷二白,并没有油水可捞。

即便是女流浪者不是瘦得皮包骨,就是终年不洗澡浑身烂疮看了都让人反胃那种。

两个巡警很快就发现了流浪者,他们看着那个抱着孩子的女人,虽然刚生过孩子,但是看起来保养得还不错,又想起来时路上路过的那一片小树林,不禁露出了猥琐的笑容。

第一百二十四章 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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